流云阁中,因为无人打理,仍是血光一片。
流光大理石被鲜血染红,斑斑点点蔓延犹如满地绽放的黑色大丽花。
有活下来的人已经将那大殿之上的尸体拖了下去,但是血痕还在,挣扎的痕迹还在。
燕徐被丢在了地上,柯七叶叫人给他松了绑。
“你,真的是云宫宫主?”
手掌被碾碎,燕徐已经痛到面色煞白。
他被解开了捆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但是柯七叶缓缓上前,踩住了他的另外一只手,这次,没有用力。
他匍匐在地上,仰着头望着垂眸俯视看他的柯七叶。
这个女子,分明才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稚嫩,完美。
但是,却又暴戾狠毒。
她那平淡如水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了,她的外表看起来甜美无比,但是她的内心.
她的内心不是谁都能窥探的。
因为那里漆黑一片,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黑暗血腥的东西,无人能知道。
“不是我,难道是你?”
柯七叶轻笑两声,似乎觉得很是好笑,再道,“就算云宫易主,这宫主之位,也轮不到你燕徐。”
“你,算个什么东西。”
柯七叶说完,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淡粉色的药丸在这大殿的光亮照耀下显得很是迷人。
但是,往往最是迷人的东西,也最毒。
“你,你想要干什么,你,你————————”
她果真是云宫宫主,她真的是!!
都说云宫宫主心狠手辣,却从来不亲手杀人。
她若是真想要一个人的性命,便会叫那人生不如死。
“我这辈子是从别人的尸骨血肉上走过来的,但是我亲手杀掉的人,不多。”柯七叶说道这里,邪魅一勾唇,似笑非笑,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府上的白姨娘,我给她下了洛阳紫,见她浑身上下被各种毒虫各种毒物吞噬干净了,但是我却没有亲手杀她,她被她女儿杀了,第二个,柯浅嬅,我的姑姑,她也中了洛阳紫,只是可惜了,当她的身体快要被啃食到一半的时候,我给了她解药,她现在,哈哈哈,没死呢,只不过是被封住了双眼,砍掉了双手。丑陋不堪,但是我会让她一直活着,因为她的罪孽需要用时间去偿还,第三个,寒玉素,她是怎么死的?被一刀刀的凌迟死的,当然,我给她下了药,让她承受了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在那之后,她才会死,哦,还有一人,她动了我的丫鬟,我将她的皮子剥了下来,用的就是我们云宫剥皮的手法,完整得很呢。”
柯七叶这辈子,亲手杀掉的人太少。
但是燕徐——————
柯七叶眼光中骤然变冷,蹲下身将手中的那枚药丸丢入了他的嘴里。
“咳咳咳,咳咳咳,你给我,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燕徐艰难的咳嗽,想要见那药丸咳出来。
只是那药丸已经入腹,再怎么咳嗽也是枉然。
“洛阳紫,听说过吗?”柯七叶浅浅的说出了声,语气之中的平淡恍若是在说着一味很是寻常的毒药一般。
“你,你,咳咳咳咳,你这个妖女,你给我吃的是洛阳紫,你,你怎么敢?!!”一听到那东西是洛阳紫,燕徐便感觉浑身发麻,想要伸手进自己的嘴巴里将那毒药抠出来,只是他一只手已经被柯七叶碾碎,另一只正被她踩在脚下————————
“我怎么不敢?忘了告诉你,洛阳紫本是外用的毒药,但是我在里面添了一味保命的药以及一味加重那引来毒物香味的药,那药会保你在一个月里不会掉气,你不是很喜欢给人下药吗?在我云宫的膳食之中下软骨散,呵呵,我现在就叫你尝尝,本宫的毒药,你消不消受得起!!”
柯七叶说着话,见到他皮肤上面已经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粉色,可见是药效已经发做了,心情大好。
“洛阳紫,我靠,不就是那能够引得各种毒物在身上噬咬的毒药?”珈蓝在一边听说,立刻跳了起来,“这药用在这畜生身上,简直是太合适不过了!!”
“就是,这样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人,就得用这种法子折磨他!!”一边,五位长老异口同声的说着,皆是愤愤的看着燕徐。
“你,你不可以杀我,我,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你,你——————”药效奇快,燕徐说着这话的时候,便已经有许多蚂蚁蜂拥到了他身上,遍布在他的脸上身上,他一张口说话,那些东西百年爬进了他嘴里。
外人看来,皆是觉得恐怖,不寒而栗。
“你知道的,我未必不知,你不知道的,我也能知道,你不过是云族与冥冥山庄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从你口中我能知道的,从别人口中我未必不能知道。”
柯七叶说完,再看一眼已经被黑压压一片蚂蚁以及各种虫类布满了的燕徐,眼中毫无波澜的道,“去万鼎崖。”
万鼎崖边上,炼白长老的尸体被从悬崖上解了下来。
安放在万鼎崖边。
柯七叶等人见此,皆是一脸伤痛,静默了片刻之后,有人将燕徐推搡了上来。
此刻,他身上已经遍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毒虫在噬咬他。
肯定是很痛的,有血流出来,但是那些血,便会引来更多更大的毒虫,或者是毒舌。
他不敢开口不干睁眼,痛到浑身颤抖也只能忍受。
他怕他一睁眼一开口,那毒虫便钻进了他的喉咙。
“跪下!!!”
二长老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叫他跪在炼白长老尸体前面。
“燕徐,不睁眼看看吗?炼白长老就在你前面呢?”柯七叶缓缓出声,用棍子挑起了他的眼睑。
眼睛一睁开,那些毒虫便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往他的瞳孔上爬去。
一口咬下,两口咬下,他再要闭眼也来不及了。
残忍至极的做法,用在燕徐身上,也只能是他活该。
“啊!!!!!!”
终于忍不住,他尖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那些毒虫便纷纷的往他喉咙奔去。
“我,咳咳,我,我错了,我,咳咳,我错了,宫主,饶了,饶了我吧,咳咳,宫主,宫主,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求求你,咳咳,求求你了!!!”
燕徐跪下,磕头,求饶。
声音嘶哑悲戚。
只是,迟了。
炼白长老死在他手下的时候,他杀了云宫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时候,这样的求饶,就已经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