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你求爱了，对么？”杰克语气转冷，按在沙加斯先生肩膀上的手纹丝不动。
“是的，但他甚至不知道我长什么样，他说按照传统，向我求婚前他是不能看见我脸的。”塔拉的话仿佛是在替对方澄清，眼中甚至还带着些许希冀。
杰克已经无力吐槽了，虽然是单亲家庭，但沙加斯先生对自己女儿的教育显然是极其失败的。
“你知道卡洛琳也会跟着他一起走，所以他很可能也向她求爱了吧？”
塔拉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当然，他们的法律允许他们同时娶几个妻子，我们都很清楚这件事。”
杰克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直接憋出了内伤。
“那么他应该给你发过照片吧？”他无所谓的摆摆手，随便了，拿到情报就行，三观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
塔拉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浓眉大眼，留着络腮胡的中东帅哥，和前世那个在中文互联网上引得无数脑残女坐地排卵的卡塔尔王子有那么几分神似。
——
“我简直难以置信，就是这样一张在互联网上随便输入几个单词就能搜到的照片，就让这些女孩义无反顾的对着无辜者痛下杀手，最后还傻乎乎的相信自己会被带到国外享受被人‘尊重’的生活？”
汉娜刚才用手机打开搜索引擎，只用了“性感”和“艾斯艾斯”这两个关键词，就搜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帅哥照片，貌似是个法国的什么男模，显然这位不可能是那个“Greenbird”。
“这就像是在大数据下的筛选，再拙劣的谎言，也总会有人愿意去相信，更何况他们可能还有十几套对应的话术，用来针对不同类型的女性。”
杰克耸耸肩，此时两人和沙加斯先生正站在房子外面的草坪上，等着FBI的同事前来接应。
这对父女需要被暂时保护性监禁，不能让幕后黑手发现端倪，以保证后续行动的安全。
“我从未察觉自己的女儿已经变得让我如此陌生，我以为她只是只是青春期的叛逆.”沙加斯先生满脸伤心，说出了和卡洛琳母亲类似的话。
杰克解释道，“这和电信诈骗是类似的套路而已，只不过这种方式更偏向于愿者上钩，但效果也更好。
通过病毒式的私下传播‘Dark Jihad’网站，对于处于叛逆期同时好奇心又最旺盛的青少年来说，这简直就是无法拒绝的美味糖果。
看似只是匿名的聊天室，但后台一直在搜集这些青少年的发言，然后针对她们的内心需求使用不同的话术，最终达成洗脑的目的。
那帮杂碎会人为制造一个信息茧房，告诉她们外面的信息都是谎言，只有他们这边才是真诚且真实的。”
汉娜的表情一言难尽，“我一直觉得自己脱离青少年时期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但看到这些女孩，却感觉自己.”
“老了很多是么？”杰克同样一脸唏嘘，感谢应试教育那繁重的课业，让当年那个满脑子中二思想的自己将一切都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很快一辆萨博班停在了门前，两名探员将沙加斯父女送上了车，杰克和汉娜开车在后面跟随，一路护送到了联邦大楼，之后将两人安顿在了一间会议室中。
这次虽然没能直接将幕后黑手挖出，但收获还是有的，那个“Greenbird”的真实身份暂时还不知道，但他们拿到了塔拉的帐号密码。
“Dark Jihad”网站只是一个聊天室入口，如同之前朱巴尔所说，IT后勤办公室的那帮宅男再神通广大，在缺乏足够情报的前提下，也无法从成千上万的登陆IP中找到某个特定的联络人。
虽然FBI之前就知道“Greenbird”是通过一个特制的聊天软件单独和这些女孩联系的，并且宅男们在卡洛琳的电脑中找到了这个软件，但并没有找到帐号和密码，卡洛琳的母亲显然也无法提供。
如今有了塔拉的帐号密码，是时候联系这个“Greenbird”了。
——
一个小时后，作战中心内。
“就像杰克所说，他们确实有一套成熟的话术，至少欺骗一下这些涉世未深的未成年女孩已经足够了，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看到这些真让人不寒而栗。”
朱巴尔感慨道，他一直在仰头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内容，这些都是塔拉和那个“Greenbird”曾经的聊天记录。
“有把握么？模仿塔拉的口吻和那个家伙对话？”杰克问站在自己身边的亚历克西丝，这位是他特意请来的外援。没办法，在场的所有人，包括IT后勤办公室的那帮宅男们，都没办法模仿一个未成年少女的网上聊天方式，各种奇奇怪怪的缩写加表情符号，难度不亚于他前世见到的非主流火星文。
问题是现在FBI可不敢再让塔拉和对方建立联系，即便键盘不会放到她的手上，但天知道这个已经鬼迷心窍的女孩有没有和对方约定好什么暗语，向对方发出警告。
于是在请示了达娜·莫热之后，杰克找来了场外援助——亚历克西丝，以及陪同她的监护人瑞克·卡塞尔。
“问题不大，虽然对于那个塔拉来说，对面是一个人，但如果像伱们所说的，那个家伙其实同时在忽悠很多女孩子，那他就不可能察觉有什么不同。”
亚历克西丝显得很有自信，那小大人的模样和她身边那个从进门之后就不停左顾右盼的傻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办法套出他安排女孩下毒的手段，最好能够引诱他现身。”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达娜·莫热开口道。
“所以我一开始应该先说什么？”亚历克西丝问道。
“尝试以卡洛琳的死为借口质问他，但语气不能过于强烈，塔拉几乎已经被彻底洗脑，对方应该不会放弃这么有价值工具，所以他肯定会按捺不住。”
杰克回答道，他已经在脑中推演了无数遍，感觉直入主题是最佳方式。
“OK。”亚历克西丝在自己手机上编辑了一条消息，然后展示给了一旁负责输入的分析员。
后者皱着眉，艰难的完成了拷贝工作，看着显示在屏幕上的一大段话，包括瑞克·卡塞尔在内的众人也都随之皱起了眉。
虽然大家都能勉强看懂，也意外的符合之前聊天记录中显示的那种说话方式，但也不禁让人感慨这些青少年们糟蹋语法和单词的创造力。
“发送吧。”达娜·莫热笑着递上一杯咖啡，顺便摸了摸亚历克西丝的头作为表扬。
“OK，接下来就等这家伙的回复了。”朱巴尔兴奋的自己和自己击了下掌，随后便递来一份资料。
“这是NSA（国家安全局）的朋友刚刚送来的情报，他们追踪了你提到的那个在暗网上出售TTX的ID。
虽然没能找到对方的下落，但通过追踪虚拟币交易的账户，将其和一名叫做哈立德·伯拉姆的恐怖分子联系了起来。”
杰克接过资料，和汉娜一起翻看了起来。
“哈立德·伯拉姆是一名化学武器专家，CIA追踪他很久了，但一直没能抓住他。”
达娜·莫热似乎对这人很熟悉，在一旁介绍道。
“他策划过不少次攻击，行事非常谨慎并且计划周密，这次的投毒案很像是他的风格，但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一个小小的韩料店绝对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没有更清楚的照片了吗？”杰克指着资料中那张只露出大半张侧脸的照片问道。
“这是唯一一张照片，我说了，他行事非常谨慎，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达娜·莫热的表情也很无奈。
“对方回复了！”一名分析员大声说道，众人齐齐抬头，一起看向了大屏幕。
对话框中出现了一行回复，“她的死是个意外，但这是最神圣的殉难方式，我们应该做的，是一同为她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