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她的话明显少了很多。她不再兴高采烈的跟我说每天的新鲜事,也很少再提到她的哥哥,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这个反常的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故作轻松的说没有。但是清清,生嫩的你,怎么可能瞒得过久经沙场的我?
再往后,她进了寒氏做寒君鸿的秘书,从早到晚和那个男人形影不离,有时候工作太忙回家了都不得闲,打电话也是匆匆敷衍我两句就挂了电话。但是那个时候的清清,是充足而快乐的,从她的声音里我可以听出一切。
但同样的,她的生活被工作和寒君鸿充满,我被无情的抛到了一边。危机感顿生。或许,我该做点什么,暗示她一下不要忘了我这个未婚夫的存在?
我拼命工作,终于给自己挤出了一天的空闲时间,便马上坐飞机去找她。
我见到了另一个清清。她美得逼人,美得亮丽,美得自信,我都差点被她闪亮的笑容晃花了眼。短暂的欣喜之后,我慌乱的意识到:清清长大了!这对我来说,不应该算是个好现象。她长大了,就意味着她对我的依赖会减少,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寒君鸿是商场上的王宅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但真正和他面对面,我不免又有一番更新、更深刻的感受——这个男人,的确不简单。对他我不想再多做描述,男人嘛,对自己的情敌都不会看的太顺眼。
单看他看清清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心里也是有她的,只是清清这个迟钝的丫头还没发现。我选择先下手为强,大大方方的向在场的人公布了我们的关系,以此杜绝他的念想。我从他眼里看到了震惊、失落和茫然。然后,我得意的带走了我的新娘。
其实我们在一起什么都没干。就吃了顿饭,说了几句话飞机就快到点了,清清一直心不在焉的。天刚擦黑,我就把她送到寒家大门口。临别时,她附在我耳边轻轻的对我说了我等了五年、令我心潮澎湃三个字:“我爱你。”然后就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我石化了足足有五分钟,才乐陶陶的坐回车里,直奔飞机场而去。
唯恐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心理作用,产生了幻听,飞机起飞前我又给她打了电话,强烈要求她再把那话重复一遍。她说了,我带着一颗满足幸福的心回到澳洲,把无限的精力投身到工作中去。
回去后不几天,我照常给清清打电话,又没人接。第二天清清给我回话,我才知道原来是寒君鸿病了。那个男人,一定也为清清付出了不少感情吧,知道她不属于自己,不知道做了什么自残的事来。我为他哀悼五秒钟。
但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已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时候,在电话中,我明显的发现清清又变了。
尤其是那天晚上,她竟然告诉我姓寒的在给她擦头发!五年来,那一直是我的专利!
还记得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她的时候,为了治疗方便,医生把她的头发剃光了。但看来看去,我还是觉得她像天使。本来后来医生一直建议她留短发,那样便于打理,但我坚决不同意。我让她把头发留长了,我帮她梳,帮她洗。五年来,她的每一根青丝都在我的指缝间滑落过无数遍。除了我和她,就只有美发店的老板碰过几次她的头发。我一直以为,那会永远是我的专利,哪知才几个月的时间,这项专利权就转移到了别人手上!
我们每天晚上照样通话,但能说的东西越来越少,她老是跟我打哈哈,或者欲言又止。隐隐的,我也知道有些不对劲了,我内心慌乱得很,好像觉得她就要离开我一般。每次她像誓起勇气要说什么,我都会在她把话说出来之前挂掉电话,然后抚着不规则跳动的心自我安慰很久。
然后,我比以前更努力的工作,打定主意尽快去把她接回来。从此把她牢牢地锁在身爆不让任何人任何事再来带走她。
但我还没积攒出足够的时间,她要求解除婚约的电话就过来了。她的态度很强硬,说完就挂了。我再打过去,是寒君鸿接的,那个男人充满敌意的对我宣布:清清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许也不可能抢住
我问他,你是真的爱清清吗?他说是。我又问,你保证会保护她一辈子,让她幸福快乐吗?他毫不迟疑的说会。我说,那好,我不跟你抢,只是你要好好对她,否则我绝对不饶你,然后就关掉了手机。
把和她专用的手机扔进垃圾桶,我告诉自己梦该醒了。
我一直捧在手心里柔心呵护的小粉蝶,终究还是认清了自己的感情,然后朝着自己认定的那个方向努力飞去了。我该为此感到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