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筱没头没尾地感慨让纪雪妍彻底陷入了迷惑。
“筱筱你到底是在拿我和谁作对比?”纪雪妍困惑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移动目光四下搜寻起来。
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洛凌筱连忙打起哈哈试图蒙混过去:“没什么,只是偶然瞥见来观展的人中有几位容姿上佳的女性,就不禁对比了一下。”
“你到底是来了多久啊?”纪雪妍伸出手掌盖上她的脸颊,“果然等很久了吧?一片冰凉啊。”
“雪妍,你这是想多了。”洛凌筱脸色微红地拍掉了她的手掌,“从车站走到美术馆门口就会这样。”
“是这样吗?”
“是啊,不信的话你摸摸自己的脸。”她伸手捏住纪雪妍的脸颊,愣了一下,“不对啊,会长你怎么这么暖和?”
低声嘟囔了一句“我属于特殊情况”,纪雪妍微笑着解释道:“我保暖措施做得好。”
“哦,原来如此。”点了点头,副会长再次打量她的装扮。
明明看起来比刚才那个到处挑衅地混蛋穿得少,为什么体温还比她高出许多呢?
“喂,筱筱……”就在她思考其中缘由的时候,不满的气息迎面传了过来。
“怎么了?”
她好奇地抬起目光看了过去,发现纪雪妍正气鼓鼓地看过来:“你的手,快松开啊。”
“啊,不好意思。”
洛凌筱正打算收手,却不禁被指尖传来的丝滑触感所诱惑,下意识地捏了一下。
“果然手感好极了。”她喃喃自语,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不妙起来。
“所以说,你给我放手啊。”纪雪妍后退一步,甩开她的手指,“真是的,给我注意点场合啊。”
看着会长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庞,洛凌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微微低首:“抱歉,一时间没忍住就……”
“算了,下不为例。”纪雪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着头放弃了说教。
“了解。”抬起头用认真的表情向会长致礼,洛凌筱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坏笑,“不过,要是在没外人的场合就随我便了,是这个意思吧?”
“才没说过这种话,你别理解歪了。”纪雪妍头疼似的揉动眼角,“不过和你说了也是白费力气吧,你总会不老实的。”
“会长你真了解我。”
“看你因为这点高兴起来,我的内心有点复杂。”
“有什么关系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洛凌筱把头探了过去,“难道你觉得有哪里不对。”
“当然不对劲,到处都有问题。”有心好好教训她一顿,但是看到对方脸上毫不在意地笑容,纪雪妍只能叹息一声,“算了,你开心就好。”
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洛凌筱一把抱住会长,将头埋了下去:“雪妍,真是太好了。”
“你干什么啊?”遭到“突袭”,纪雪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慌乱地挥动起双手。
“雪妍。”
“怎么了,突然一脸严肃的?”
“嫁给我吧。”
“才不要,你给放手啊。”
……
“你和副会长谈了很长时间。”为了不打扰到来其他来参观的人,陈禹和楚绘肩并肩小声交流着。
“是啊,因为她很有趣。”褪下的外套搭在手腕上,身上单罩着一件粉色高领针织衫,楚绘语气轻快地回话。
真亏她能在不看着别人的情况下还能自然地对话。
“感觉你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妙。”跟着她一起转头看向墙上的油画,“难道你们吵起来了?”
楚绘笑意盈盈地停下了脚步:“谁知道呢?要是真吵起来我恐怕会吃亏吧。”
“你是想说你们没有争吵?”目光放在她面前的画上,陈禹皱起了眉头。
可惜对方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一样,带着不屑的表情扬起眉梢:“《圣维克多山》吗?”
“它好像不叫这个名字。”陈禹转动视线,瞟了一眼旁边的名牌。
“这幅画叫什么都无所谓,”左手拂过外套,她嘴角勾起嘲讽的弧线,“不过,它是在模仿这点绝对不会错的。”
“那个《圣维克多山》?”
“看你的表情应该不知道是什么,对吧?”看见陈禹点头,她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是塞尚的作品。”
“原来那位法国画家啊。我记得是被称为‘现代艺术之父’是吧?”
“你竟然知道么?”楚绘惊奇地瞄了他一眼。
“别小看我啊。”陈禹瞪了回去,“所以,模仿的画挂在这里不好是吗?”
“谁知道呢?”
“那你一副看不上眼的表情干吗?”
“这幅画啊,模仿都很不认真。”将头略微贴近画框,楚绘脸上的不屑越发露骨。
听到她笃定的话语,陈禹张大了眼睛:“这你也看得出来?”
“当然。”她挺起腰板,“要不要我给你指一下……还是算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刚准备抬起右手,又摇着头选择了放弃。
“怎么了?”看到她古怪的举动,陈禹不由得皱起眉头。
故意长叹一口气,楚绘闭上左眼将脑袋歪向一边:“没什么,只是觉得以你的水平,就算我解释了,你应该也听不懂。”
陈禹耸了耸肩:“有可能,我对绘画这方面也不太熟。”
“你……居然不生气吗?”
“嗯,你刚才说得话确实挺瞧不起人的。不过,”他垂下目光,视线锁定在楚绘的外套上,“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确认。”
“什么啊?”楚绘脸上的笑容不变,拿着外套的右手却不露声色地藏到了身后。
“果然有问题。”陈禹向她靠近了一步。
楚绘下意识地后退,眉宇间的慌乱一闪而过:“你要做什么?”
“右手给我看一眼。”
“哈?你这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难道是有什么奇怪的嗜好?”
“你这么想也没关系,但是请把右手伸出来。”
“驳回,我没理由答应你。”楚绘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就得罪了。”
“喂,我要叫了……我真的要叫了,好疼。”眉毛痛苦地绞在一起。
在她挣扎的过程中,浅褐色的外套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一直被遮住的手腕。
“果然是这样啊。”陈禹低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