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儿的烦恼

“雨径绿芜合,霜园红叶多。”看到庭院一片荒凉寂寞的景象,慕容皓月不知不觉吟出此句。已入秋了,自己和奶奶在宫里也住了一月有余。和府中一样,每天还是在读书中度过。只是不同的是自己感觉没有以前那样寂寞,甚至对以后的日子有了一种期待。

“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从天而下,孤骛由下而上,高下齐飞。秋水碧而连天,长空蓝而映水,形成一色。她顺口说的这句诗,描写了一幅多么美丽的景色,我也好想亲眼去看看。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眼睛总是笑的色眯眯、美丽、可爱的小脸。

在儒林堂第一次见到她,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种自命潇洒的模样无人能及。凤祥国的女子,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不会对刚见面的男子,像她那样主动向前打招呼,这样做是很失礼的,应该说只有“登徒子”才那样做。我最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类人,当然会不理她了。

后来得知她是那个“五岁立妃”,一次就娶两位男子的“小色女”时,更是对她不屑到了极点。因为我听到了关于她的好多传闻,在我看来她去救人的动机就是不纯。救人是做好事,但却窥见人家美色,而趁人之危,逼娶他们,这是何等的卑鄙。她是太女又怎么样,就可以势强凌弱,仗势欺人?况且她的年龄只有五岁,就更加不能原谅她了。勤政爱民的皇上怎会有这样好色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如此了,长大后又会怎么样呢?在与她的相处中,我没有给她一点儿好脸色,对她更是不理不睬。

只是没想到她的脸皮那么厚。她会时常的送来吃的,那些食物我连见都没见过。有的叫“蛋糕”,有的叫“面包”,还有一种馅料在面皮上的叫“萨批”。不仅名字希奇,样子更加古怪。我很讨厌她,绝对不会收她送的东西。但她都会让婢女直接送到苍黎轩(慕容皓月和慕容鑫在宫里住的地方)来。

我当然不吃,让婢女送回去。婢女不肯,说殿下会不高兴的。我也不为难她,直接就要举起扔出去,婢女马上阻止我,并递上一个字条“糟蹋食物是可耻的”,署名“小色女”。什么?说我糟蹋食物!“我放着不吃,只是看着总行了吧。”此时,婢女又盛上一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你是不敢吃吧,怕里面有毒。”看的我是脸冒青筋,我愤怒的撕碎字条。我不敢吃?我就吃给你看。拿起一块名叫“蛋糕”的东西放入嘴里咀嚼着,松松软软的、香香甜甜,口味相当不错,接着又品尝了其它两种。吃完后,才意识到自己是上当了,她用的是激将法。

她还会给我送来她做的希奇古怪的玩意。有一种是用小木块制成圆饼状,上面刻上字,有将、象、车……她说:“这是‘象棋’,有三十二枚棋子,有河界的棋盘。它与‘黑白棋’(此棋就是围棋,叫法不同)一样,是一种棋类活动。但玩法不一样,将、士只能在九宫之中走动,象走田,马走日,跑翻山……”这种搏弈游戏,真的很有意思,就像两军对垒一样。

“这个是风车的小模型,它可不同于水利风车。这上面是风翼,下面是塔房,里面有个机械装置,将风力转化为桨轮转动得来的动力推动磨盘来磨碎谷物。它不仅实用,外观还很美观呢。”

我怀疑她的脑袋是不是被撞过?要不然怎么能想出那么多古怪的东西。我才不会玩呢,只是放在我的书架上当摆设罢了。但又会忍不住拿出来看看,如果把这些东西都用到日常生活中其实也不错。

她会在休息的时候讲好多好多的故事,《天仙配》、《牛郎织女》、《葫芦娃》、《一休》……一个个故事都那样的曲折离奇,有神仙,有蛇妖,有法术,有智谋……她一边烩声烩色的讲着,一边手舞足蹈的笔画着。尤其是那短小精悍的小故事最吸引人,她说那叫笑话,记得有一则是这样的:

话说有个姓朱的财主,又讲忌讳,又爱说话文绉绉。他对新来的小猪棺说:“记住我家的规矩:我姓朱,不准你叫我时带‘朱’(猪)字,叫‘老爷’或‘自家老爷’就行了;平时说话要文雅一点,不准说粗言俚语。例如,吃饭要说‘用餐’;睡觉要说‘就寝’;生病要说‘患疾’;病好了要说‘康复’;人死了要说‘逝世’,但犯人被砍头就不能这样叫,而要说成‘处决’……”

第二天,一头猪得了猪瘟。小猪棺急忙来对财主说:“禀老爷,有一个‘自家老爷’‘患疾’了,叫它‘用餐’不‘用餐’,叫它‘就寝’不‘就寝’,恐怕已经很难‘康复’了,不如把它‘处决’了吧!”

财主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猪倌接着说:“老爷要是不想‘处决’这个‘自家老爷’,让它自己‘逝世’也好!”

我听完后忍笑忍的好辛苦,但还是没有笑出声。好强的我讨厌她就是讨厌她,怎么能因这些故事而笑呢,决不能输给她。

与她相处的一天天里,我看到了调皮的她,可爱的她,搞笑的她……她的众多面,家里有好多的女人,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除了性别相同外,却和她没有一个共同点。她是独一无二的。

后来她渐渐的不再送我东西了,不再故意讲故事来引起我的注意了,也许是我的态度太坚决,她知难而退了。这不就是我要的结果吗,但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莫明的失落……

她讲解“治理灵江水患”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平日里她写的诗词都“希奇古怪”的很,虽然词句优美了些,感情细腻了些,意境深远了些。但这次我真的被震住了,没想到她年纪小小竟对治水有那么深入的了解,那独到的见解,从任何书上都读不来的,她真的是天才。她那小小的脑袋里怎么会装那么多的智慧、想法和点子。

那日我和她说话了,我有点紧张、有点高兴、有点期待……很是复杂的感觉。她却坏坏的笑着,说了那些令我生气的话。她竟然承认她是“小色女”!但我却怀疑着,她除了想尽办法讨好我以外,并没有对我做过任何越举的事啊……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第几次了,看着看着书竟然分神的想起她。拍了拍有点发烫的脸让自己好好的清醒一下。告戒着自己:我可是付出了被奶奶利用的惨痛代价,才能到藏书阁来看书的,怎么能因为她,而浪费光阴呢。

就是的,想起她主要是因为……因为……她太与众不同了、太古怪了、太希奇了,所以我才会对她产生好奇、想更深入的了解她。对,我是本着研究不同事物的角度,而对她有了过分的注意。没错,就是这样的。

我试图努力的说服着自己,压制住想起她时,内心中产生的那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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