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挑战十二阁!

妃竹制的扇子,徐徐张开,金笺上云遮雾挡的江南山水,笼在银白的月光中。湖水色秋罗销金纱透过窗棂的微风,拂拂飘飘似天上人间霓裳魅影。

西番莲花打底的青石板面上建起溜光雪白的粉墙,墙上再无字画,只是悬着两幅苏州精工刺绣,一幅是雅俗共赏的艳词——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白凤膏;浴罢檀郎扪弄处,露花凉沁紫葡萄。

一幅是宏伟大气瑰丽足有一墙彩绘的凤栖梧桐,各自张于床头。

床上一名黑袍男子,丝丝缕缕的墨发铺阵于月白绸子,脸色枯槁色冷而苍白,薄妖艳冶的唇残酷地抿着,一双黑得纯粹,似湖死潭无波无澜,冷静得令人心惊的气气蔓延幽暗。

他随意地抬了抬手臂,房内烛光绚彩映上,微微阖眸,闻得甜香细细,沁入肺腑,却见床帐的帐钩上各挂着一个涂金缕花银薰球,香气便是从此传出。

“她来了吗?”沉潜着阴冷的声音淡淡吐出。

房内,于窗棂旁,纱幕隐约可见琴台上,一名长发披散,戴着帷幕斗笠的男子,似轻笑又似讥讽道:“能不来嘛,你都放了那么大一个毒饵,若她不来将你收钩,你倒是不遗余力地祸害我了。”

“若她真不来,那明天你的泉采阁就从上京彻底消失了。”暗帝凉凉阴阴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起伏,但熟知他行事作风的人,却明白这不是一个威胁,而是一个告知。

那男子身形一僵,双掌呯地一下砸在琴弦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嘎锵响声。

“靳、长、恭!你够了哦,别以为我足够容忍你,你就能逆位上袭!”

听到他唤的那三个字,暗帝微微敛眉,静静地看着他,道:“别用那三个字叫我,那是属于她的名字。”

屁!斗笠男,也就是巧弄公子差一点顾不得那长年培养的优雅风度,一个粗鄙的字眼差一点从他口中喷射而去,好在他在诱人的嘴型张开那一瞬,清醒过来,扭曲着嘴换了一句话。

“好,你愿意给就给吧,可是我不乐意,这泉采阁是我的地盘,你想拿来玩你的虐恋情深,请另挑别家吧!”

暗帝闻言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长袍一拂,房门呯地一声打开,一道强劲的吸力便将一名“啊啊!”凄叫绕梁三圈,眼睛瞪得像只死鱼眼,方才一直跪地在上求饶的小倌,隔空倏地抓至面前跪着。

“我要玩,你除了奉陪,难道还有别的选择?”暗帝指尖掐进了小倌的纤弱脖颈,双眸越来越红,直到就像血色葡萄酒般的瞳仁赤泠泠的森意。

他将男子像弱鸡一般提上床,压制住他的翻腾的四肢,张嘴便噬吸他脖间的血液,那咕噜咕噜的吞咽声,那小倌挣扎从喉咙传出短促绝望的救命声,屋内飘散那淡淡的血腥味道,都让巧弄公子的脸色极其难看。

“暗帝,若让她知道你这般罔顾生命,在上京伤害了她的子民,你猜等会儿让她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更加讨厌你呢?”

巧弄起身掸了掸袖摆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利眸带讽,带着一种极度恶劣的语气,淡淡地问道。

果然,暗帝就像被人抓住了软肋一般,汲食的动作一顿,本来眼看就要断气的小倌被他冷冷一脚便踢下床,翻滚在地,奄奄一息,四肢抽搐,面白如纸。

“她最好是来了,否则,你跟他们没有一个是能逃得掉!”

暗帝伸出红舌妖戾地舔了舔嘴角的血渍,红眸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嗜血与残忍。

巧弄则冷冷一拂袖,暗啐一句:“真TMD阴沟里翻船,误交损友啊!”

实则,他暗松亦吁了一口气,以往他认识的暗帝乖戾、阴森、疑心病极重掌控欲亦令人匝目,可谓是一个几乎无所顾及的男人。

只要是他的决定,无论是谁费尽口舌亦无法撼动其意志一分,如今他只不过就是提了一下那人,就能够令他轻易松手。

暗帝啊,暗帝,你丫的算是栽了!

同时他心中亦愈发对原本叫“影儿”而现在逆流上位的“靳长恭”产生了些许浓厚兴趣。

“按照你的要求,除了她之外,另外相关人员也都一并请来了,好戏终是要开演了,呵呵~”

巧弄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便忍不住笑了,踱步摇曳生莲般走到门口,让人将地上那失血过多导致晕厥过去的小倌抬出去。

“期待你一如既往地旗开得胜。”分不清是祝贺还是不以为然,暗帝暗哑着嗓音吐出这句,便一道阴风袭来,房门再度“呯!”地一声稳稳妥妥地大力关上了。

而巧弄则被关在门外,差点没被门板撞到他那高挺笔直的鼻梁。想像着一扇门之隔内的暗帝,他咬牙紧了紧。

此刻,房门外间跪满了约十几个清一色的末开包的小倌,他们尤如待宰的迷途羔羊,睁着一双双害怕恐怖的大眼睛,全身发颤。

“她来到哪里了?”

巧弄收敛起情绪,优雅地拂了拂斗笠,隔着薄薄的轻纱,问着身旁一名被管事带上来,模样讨巧,半边脸颊梨窝浅浅的小姑娘,她正是稍前接待靳长恭的小滑儿。

“回主子的话,那两位公子已经来到了三阁,不过那位公子他,他好像,好像——”小滑儿被主子那般睥睨盯着,只觉压梨山大,也觉难以启齿。

巧弄嗓音就像百转的夜莺,音调因好奇,亦或是因为冷然而婉转百回地轻挑,朱唇轻抿道“好像什么?”

“他好像有意要点主子您的牌。”小滑儿哪里听不懂这是主子发怒的前征,一贯他越气越笑得甜,而他们这些个手下就越惨,于是赶紧抽搐着声音回道。

巧弄闻言,既没有意外又没有多少惊奇,来采泉阁谁不识他巧弄的大名,再加上他可是故意在她面前露了一面,引起她的兴趣,若她不上勾也才叫意外吧。

他极媚地挑了挑眉,噬骨阴冷地笑了。

“正合我意,这下倒是可以好好地玩死她了。”

另一厢,靳长恭被小柔儿一番点拨解释,弄着心中十分纠结,她纠结着如何能够在不花钱的原则下,亦或者是花小钱的原则下来达到她需要的目的。

于是伟大的谋略家政治家帝皇陛下,终于下定决定试着先挑战某一位阁主出的试题,直接舍弃像暴发户一样拿钱砸出一条道路来。

当然要说这挑战跟拿钱来买,区别倒是有点不同,若这挑战胜了,的确是只需要出些入场费,酒水费,跟一些杂费,也就是说败阵的阁主就是出来以友会客,联络联络彼此的陌生感情。

可若是花下大价钱买下阁主相伴,而人家阁主又乐意春宵一度的话,也就是所谓的三陪了。

陪吃,陪玩,陪睡。

所以说,本质区别就是,挑战的胜了,那就是清水一份,若拿钱拿得为博红颜一笑,那可是滚烫火辣的一顿肉啊!

可惜,靳长恭最近走出一条吃斋的康庄大道,吃肉啥的也就敢沾沾咱公公的窝边草,若有向外发展的趋势,就像上次莲谨之一事,也不知道花公公究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不过,至那此后,公公的眼线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就是了。

咳咳,靳长恭清了清音,看向小柔儿:“小柔儿,既然只剩三阁与六阁,那我便挑战三阁。”

“挑战?”小柔儿明显有些诧异,在她的认识当中,除了那些自命清高,暗藏色心,却又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才会选择挑战一事。

当然,其中也有仰慕某一位阁主的才情品貌前来拜访的,可是这一位好像两都都不具备吧,那她又是为何选择挑战一途的呢?

“公子,不是小柔儿自夸,咱们楼里的阁主无论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都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就算是当朝的那些儿自诩文才武略的才子,在咱们阁主面前亦不过了了,您如果挑战输了,这……”

这一次小柔儿倒是快言快语,她也算是摸清了靳长恭的性子,不是一个为小事斤斤计较,小鸡肚肠子的客人。

契在一旁很是得色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小妞你是不知道啊,咱们陛下什么都不需要会,她只需要出一招,你的那些个天仙下凡,各种精湛技艺的阁主们就得伏首称臣。

你要问是哪一招?那当然就是她一惯用的——武力震压!

包管你是那一款型,最后都得乖乖地当起受气包子。

不过,靳长恭在今夜,却不打算闹事,她道:“我并不是贪图美色之人,而是听着你的一番讲述进而对采泉阁的众位阁主产生了一种仰慕的好奇,才有这么一说。”

“哦,原来如此,是小柔儿眼窄心隘,误会了公子的高尚情操了,小柔儿当是有愧。”小柔儿微微敛衽,虽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应场面子的话,她倒是也得心应手,拿捏得当。

契则下巴都快掉了,陛下,您的无耻吾等真是忘尘莫及啊!

来到“三阁”,却令靳长恭只觉耳目一新,目不暇接,因为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三阁”它丫的竟就是一处普通的青楼格局式的包厢房子,跌破眼镜了有没有!不过接着走下去,她又发现了一新值得探究的地方。

长长一条幽暗,金属挂墙的走廊,两壁通道是那种纯黑的质地,给人一种冰冷冷,幽暗,却又坚硬的感觉,过道排列着一扇一扇诡异奇特的门,这倒算是比较猎奇的款式。

“公子,可需要参观一下?”小柔儿红唇勾勒起一抹诱惑的弧度,伸臂指着那些房门。

契亦步亦趋地跟着陛下,眯了眯眼睛,疑惑道:“公子,这里的感觉怎么那么像……”

“契。”靳长恭打断了他的话,并警告地睨了他一眼。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说这个地方,跟她丫的养生殿那个SM男宠的刑室感觉有些相似,可在这种场合下被他暴露了底细,她丫的绝逼会被当成变态对待的!

呵呵,契也知道刚才自己差点说漏了嘴,立即打哈哈讪讪一笑,左顾右而言它。

“两位公子,若不需要参观那就随小柔儿直接进入三阁阁主挑战的大厅吧。”

小柔儿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也不主动询问搭腔,只不动声色巧笑盼兮地装作一无所知,继续她的本职工作。

“好,既然难道来一次,瞧一瞧泉采阁奇特,也算是不白来一趟顺道长了长见识。”靳长恭说得冠冕堂皇,实则表示劳资花了一千两的入场费,绝逼不能这么浪费了!

咿呀推开了一善禁忌大门,契瞠大了眼睛,靳长恭则屏息慢慢地等着在他们眼前展面的另一扇门后的景象。

“呃,不,不轻点,呃啊~”

一声高低抑扬顿错的呻吟声响起,里面一名男子赤裸着身子,被绳子绑着一种诡异又馡麋的姿态,那纤软嫩白的肌肤,那四肢酥软地坐着一个木马圆轮车上,脸上红晕霞飞,眼睛水汪汪的勾魂摄魄,娇喘吁吁。

啪,他对面一名面目冰冷,高大身着紧身劲服的男子,一鞭技巧性十足地抽去,男子那白嫩的肌肤不可避免有了一道淡粉的红色,他全身颤了颤,似痛似爽……

噗——契喷了一口口水,赶紧掩嘴撇开眼,心跳如擂,心中如姓草的泥马千头万头奔腾而过。

刚才是神马鬼东西污染了他那一颗纯净的心灵啊!

而靳长恭倒没有他这么大的反应,不过这种SM的把戏,她的确不喜欢就是了,这件事情大概源于上一次因为浴血魔功她强了花公公,身后看到被她折磨地似破娃娃一样一身是伤地躺在床上的他,从此她对各种形式上的SM都深绝痛恶。

小柔儿察言观色,明显看出两位客人不喜欢这种游戏,立即将门关上,隔绝了一切,她想了想,又带着他们来到另一扇门,抿唇一笑,眼波流转,献宝道:“既然两位公子不喜欢这种重口味的,那就试一下这款吧。”

将门一打开,里面竟是一潭温泉,泉水中有两名女子赤身裸体正在嬉水游乐,嬌声清脆悦耳,若落盘玉珠,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一对双生子,她们面容一致,但却是两种不同风格,一娇一媚,一俏一柔,碧绿的池水中,更衬得两位肌肤胜雪,鬓云乱洒,酥胸半掩。

契这一次倒是有事先遮眼,一听是女子的声音这才慢慢透过指缝,却一看赫然是两名波涛汹涌笑语嫣然的裸女双子,这下可看呆了这枚原装男了,他脸轰地一声便红了个彻底,立即转身便掩鼻仰头。

格老子的丢死个人了,争气点,千万别喷鼻血啊!

“咳咳,想不到这泉采阁竟如此有创意,能够模拟最能够令人产生欲望的场景。”靳长恭倒是看出这其中的另出心裁了,她想基本上每一扇门后都有一方投其所好的情景摸似供客人挑选,口味不同,癖好不同,自然选择也不同。

小柔儿听到客人的由衷夸奖,便喜孜孜道:“公子真有眼光,咱们‘三阁’的价格的确是比一般楼子贵些,可别处可没有咱们泉采阁这般心思令人念念不忘,公子您说是吧?”

靳长恭勾唇一笑,末置可否。

接下来,因为契的极力反对,他们并没有再推开其它的房间门,而是直接穿过那条“欲望走廊”来到属于十二阁阁主的地盘。

十二阁阁主所在之地,竟不想是一座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用一种纯白质地的玉石铺就,其特别亦是一眼就能突出的就是中间有一方宽约十几米的柔湄水池,池水清流,而水池中央处有一方鸳鸯玉盘台,约能站数人,但却末设驾桥,且不知要人如何踏上。

大厅两侧设有两层楼阁,下层呈古铜色,上层呈淡绿色,色调典雅。整个大厅都是以这种以中轴线为基准,主次分明、均衡对称、层次清楚、由低到高、相互呼应。

虽然乍眼看去,像靳长恭这种看惯了皇宫奢侈宫殿构造建筑的靳长恭,并不觉得有多稀奇,但是她略懂奇巧之术,细细观察只觉此处却暗设机关,却非靳长恭寻常能见的。

“两位公子,请小心跟着小柔儿。”小柔儿带他们走到水池前,却不是迂回绕道,她回眸嫣然一笑。

靳长恭看着有趣,便真的跟着她的前行的脚步,但见她竟没有犹豫地踏进了水池,然后一步,两步,三步,就在水上行走着。

一走近,她这才看清楚原来在水池下,驻着一根根透明质地的水晶站台,若非留心查看,或许会忽略,若踏着这些水晶柱台,便能完全无虞地通过这池水道。

“公子,要小心啊,若不留下掉进水中,恐怕您的挑战便没有阁主会应下了。”

小柔儿看了看一楼有人投来注意的视线,便好心郑重地提醒道。

原来这就算是一关吗?靳长恭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却不以为然。

契更是没有将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放在眼睛里面。

然而此时,二楼贵宾座上客人也有人觉察到动静,有人随意地移目滑下绿漆雕梁栏杆边,朝着下方看去,这一看,却有人吃惊不已。

“陛——?!”那人及时收声,但是那声乍然响起,又嘎然而顿的声响,倒是入了某人的耳。

靳长恭跟着步不停歇的小柔儿踏前走两步,便似听到什么异样,她感应到楼上某一处的视线,便顿步捕捉到那人的视线,便看到一张愕然又极欲回避的脸庞。

“金、铭?”

靳长恭一眼便认出了他。

金铭一贯正直守礼,从末传出什么花边新闻,乍见陛下心惊不已,又竟被陛下撞见自己来此等地方,一时既尴尬又不知等一下要作何解释。

接着他又奇怪,陛下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靳长恭看到金铭虽然心有疑滤,但视线却并末多作停留,迅速收回视线。

就在她又继续踏前了几步时,又莫名地感觉到一道异常熟悉的灼热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又换了一个方向看上去,顿时嘴角一抽。

尼玛!那张冰冻脸是不是靳微遥!他怎么也来嫖妓了?

靳长恭仅与他对视一眼,便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继续再走,可没想到再走了几步,突然又是一道诧异而隐忍的目光落在她头上。

这一刻,靳长恭顿时感觉她脆弱的皮肤都被这群男的刺痛了,微微蹙眉,她唯有再抬眼,想看又是谁来了。

噗——这一看,令她多年的修养都快扛不住那被戏剧大妈捉弄的苦逼咆哮了!谁,谁来告诉她,今晚是肿么了,为毛一向空居简出,洁身自好的莲谨之都耐不住深夜寂寞跑来这儿了?!

迎向他难以置信,甚至有些受伤躲闪的眸光,靳长恭心一虚一怒,便果断撇开视线。

可没等她再走了几步,这次她倒是事先有了预感了,心中轻叹一声,想着这会儿又该是谁呢?她捕捉着某一隐晦不明的视线投去。

就算她在事先已有心里建设了,尽量保持着不惊不异的态度,可惜在看清盯着她的是谁后,那冷静的表情终于有些崩溃了。

玛丽戈壁~那脸,那一张笑得貌似圣母普渡众生的脸,为毛她觉得真TMD地熟透了?!

公冶亲啊,你的末婚妻正在“二宫”内充当汉子陪客谈生意,你却跑到这里来花天酒地真的没有问题吗?

靳长恭表示面皮抽着抽着,也就抽习惯了,她十分蛋痛,但表面淡定的无视那一群男的投注在她身上刺皮肤的目光。

毫无预警在下一刻,靳长恭脚底的水晶站柱,竟倏地下沉进水中,靳长恭一惊便眸光似电,第一时间反应地跃起,踩在另一根柱子上,然后她听到前边的契“呀”地惊叫了一声,似也感受到变故了。

那厢步履轻快的小柔儿早已经迅速地踩过水池站在对岸,她眸露狡黠,弯眸大声喊道:“两位公子,刚才小柔儿忘了跟你们说了,这过池子时间需得抓紧,它可是每隔一柱香的时间便会转变柱子的方位地势,不过如果公子能够在这种情况下通过试炼池不落水,咱们阁主应该就会很乐意见您的。”

这厢,靳长恭已经没有兴趣听她废话了,她与契都站在水池中央,要进不得,要退不得,旁边倒是有一个鸳鸯台,可惜人家已放话了,若想阁主相见,必须凭着本事一步步踩过去。

靳长恭迅速转换脚步,于水池中上下起跃,寻找支点,而契武功平平,轻功了了,连番折腾下,险些落水,靳长恭抽空瞥过去一眼,看他摇摇晃晃便知道支撑不了多久,便直接在暗中抽出银丝咻地缠住他的腰,猛地用力扯过来便直接一脚将他飞踹到对岸去。

噗!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来,已经像一个大字饼四脚朝天趴在地上了。

反正只需要一个人通关就行了,契这赔钱货就不必陪着她一道儿玩了。

水下运转得无声无息,且水晶柱本身透白难以辨人,若迟疑一步,则会踩错落水,靳长恭就算眼力过人,可是水晶柱变换得越来越快,她需要一边观察水柱升起落下的地方,又要以防踩错保持前行步骤,当真是困难重重。

这时,站于二楼高处的莲谨之长身玉姿站起,他身旁坐着一名面着温婉笑意的大美人儿,她正柔情蜜意地替他斟酒,她身着玫瑰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她动作优雅而富态,是一个似牡丹般雍容艳冠绝色的女人。

静静地观察了一番,莲谨之看着底下疲于奔命的陛下,眸底微微泛着心疼。

“炮二平五,马四进三,稳步,象……”居高临下,纵观全局,莲谨之虽然不知道陛下来此处所谓何事,但他毅然决定要帮她度过此次难关,正好他能将池底变化全部收纳入眼中,便出声提醒。

他知道陛下耳力惊人,所以他声音并不大,并且他念的是象棋走势,亦无明确指向,若无武功的人,只会觉着他是在跟身后的那位女士聊天,而有武功的人,亦只会听到他念着旗局的事情。

而靳长恭却是能够举一反三的智才,她一闻言,果然便如有神助,随着莲谨之的指点,对应棋谱,很快便三下二脚地平安度过了水池。

而小柔儿则惊奇地眨了眨眼睛,继续高兴地拍拍手,叹道:“公子好厉害啊,很少人能够这快带地通过这座试炼池,可公子却如信手捻来,果然公子十分了得,不似一般人。”

她的一番连赞带捧,明显就是为堵住客人事后询晦气的作法,毕竟刚才她的确没有事先提醒。

而靳长恭一落到对岸,便眸光犀利,若有所思地望向二楼阁楼的某一处角落,方才她分明感应到那处有人站着,可现在再看去却已空空寥寥。

“小柔儿,这二阁楼上都是招待些什么人呢?”靳长恭倒没有生气,甚至连该有的怒意都没有,不提刚才的事情问起了别的事情。

小柔儿看不清靳长恭的神色,她回话道:“哦,公子是指二楼的吗?一楼是招持普通客人,而二楼则是阁主正在待客的厢房。”

是吗?靳长恭闻言,不阴不冷地勾唇笑了笑,这么说来她的那些个臣子属下好友倒是拔尖的出息了,一个二个不仅有本事泡妞,还直接泡上她都难以搞到手的阁主去了!

“刚才我说要挑战四阁主的事情,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

小柔儿一愣,道:“公子要放弃了?”

“呵,不是放弃,而是我决定今天晚上一次将十二阁全部挑战完!”

靳长恭一眼扫去,那模样堪称为狂狷拽霸酷,她没有意外地看着小柔儿,与一楼的那些个欢客,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整个大厅呈现了一种前所末有的安静,像死一般的安静。

许久,才爆发出一阵哄笑嘘声,暴躁声,鄙视声,还有嘲笑声。

我靠!哪里来的无知狂人啊?!

一次性挑战十二阁主,你是脑子抽了还是根本没有带脑子出门啊?哈哈哈——

一楼那些只闻阁主香,不见阁主肉的痴汉们,看到靳长恭戴着个装逼神秘的面具,一身像乌鸦装黑漆漆的服饰,再跟着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随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来他们也是贵族豪绅富极一甲,可都没这小子霸气狂拽一夜竟敢嫖尽十二阁阁主,一时不知道是妒还是看好戏,总之都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既然我已开口,不知道各位阁主基于规定,是不是该露一面呢?”靳长恭视线望向二楼各包厢,声音清晰无误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那其中所蕴涵的气势与压迫令众人震了震。

“看不出你朋友倒是很有胆色。莲公子,所她所言,基于咱们泉采阁设下的规定,若有人挑战,便得接受以以免坏了咱们的名声,就请先恕牡丹先行失陪一会儿了。”

女子抿唇走至莲谨之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于楼下,唇畔笑涡隐现,笑靥如花,眼波流转,端是魅惑人心。

莲谨之专注地看着楼下的人,突然微微一笑,唇边绽出一抹清雅至极的莲花,黑色的眸子深沉如水,衣袂翩翩如波,愈发显得风华绝代郎艳独绝,连像牡丹这种久历色相的女子,都忍不住看呆了去。

“您不担心她会输吗?”这句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而莲谨之却末看她一眼,似在斟酌如何用词才妥当,最后他仍旧笃定而直接道:“她是不会输的。”

牡丹闻言一愣,继尔却在心中嗤笑一声——底下那隐了真面目的少年倒是年少轻狂,这世上还真没有多少人敢如此狂妄地直挑他们十二阁阁主,真不知道这位莲大人,是真的对她有十足的信心才说这番话,还是对他们十二阁主所闻甚少。

而另一边包厢楼阁内,公冶静静的看着下方的靳长恭,秀眉轻扬,唇边溢出一抹笑,犹如宛在水中央的花,清扬婉兮、风华万种。

“看来是来砸场子的。”他眉梢眼角浅蕴情意,眸中却是宠溺。

“公冶少主,您可认识下面那位?”公冶身后端坐着一名长发披散,几缕乌黑的发丝垂在额前,越发显得整个人慵懒不羁的男子,只见他虽罩半截面具,但却裸露的肌肤莹透,如一块美玉浸在水里,白皙如斯,乌黑的眼睛如同暗夜的苍穹深不见底,绵密细长的睫毛宛若蝶翼。

“巧弄公子,惹上他,你可需得小心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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