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东不是迂腐的榆木疙瘩,从他许诺给三叶园装饰城那些导购员的好处就知道,叶向东并不介意为了拿到情报和项目,使用金钱攻势。
可是听了邬晴的提点,叶向东才知道,原来在黑猫公司与恒通那种中小型的贸易公司不同,这些好处费也好,“黑金”也好,竟然不能走帐。
黑猫公司倒是规避了法律责任,可是所有的风险,却全部转嫁到像他这样的业务员身上了!
果然,这些大老板和资本家沾上毛都比猴子还精,没有一个好东西,
慢慢踱步沉思的叶向东,倒没有打算退缩,而是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找出了几个转移自已风险的办法。
比如三叶园那些导购员的好处费,完全可以在项目拿到手之后,让项目部委托他私人购买一些利润非常大的五金件之类的东西,直接将他好处费打入结算项目中。反正这些导购员的好处费不可能太夸张,只要发票开来了,谁也说不出什么。
至于丽姿公司的相关人员嘛……蒲安曼?苏广浩?
叶向*然发现,他竟然对这两个丽姿公司的重要人物,一无所知!
从叶向东在国外网站收集到的那些外文资料来看,丽姿公司是一家纯粹的家族企业,蒲安曼和苏广浩是拿工资的职业经理人倒好,如果他们本身就是洪家的核心成员,他找上门去贿赂,那不是直接送上把柄,让人家怀疑他和黑猫公司的商业道德,与找死何异?
不过与邬晴今天晚上的见面,还是点醒了叶向东,让他察觉到,他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情报工作。
这是不能原谅的重大失误!
丽姿公司当初提供的资料,由于不是正规的公开招标说明,对安防专业方面的要求非常多,可是唯一没有说明的,正是项目的资金预算。
叶向东这几天没日没夜,化身为技术狂魔,根本没有想起这一件事来。
不管蒲安曼和苏广浩和丽姿公司的实际拥有人——新加坡洪家当中是什么地位,他都必须在今天晚上想办法弄清楚,丽姿公司在安防系统上究竟准备花多少钱,那才是明天竞标成功的关键。
不需要太准确,哪怕只是一个大概的资金范围,也能让他确定明天的报价策略。
苏广浩那个中年老男人太精明,不好糊弄,还是蒲安曼那个养尊处优,以前多半从来没有出来工作过,不知道职场上的波谲云诡的漂亮少妇好对付。
想到这里,叶向东再也淡定不了,马上拿出了电话,找到蒲安曼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久,几乎快要自动挂断时候才被接通。一接通,叶向东就被话筒里传来,重重的低音鼓和激烈的音乐声吓了一大跳:草,这娘们在干什么?在别墅里开轰趴?
“咯咯咯,原来是叶先生啊!叶先生,找我……呃,有什么事情啊?”
叶向东直起耳朵,才能在刺耳的音乐声中,听清蒲安曼口舌不清,明显喝高了,还在打酒呃的妩媚声音。
叶向东暗骂一声晦气,还不得不打起精神,还要害怕蒲安曼听不见,大起喉咙对着手机喊道:“蒲总,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蒲总,我想和你谈一下明天竞标的事情啊,请问你有空吗?”
还好,蒲安曼总算没有完全醉糊涂,还听得见叶向东的话,在电话里不满地叫道:“竞标?竞什么标?不,呃……叶先生,这么美好的晚上,咱们不谈工作。咯咯咯……叶先生,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大陆完全不落后,呃……你们的城市比好多国家还要先进嘛。咯咯咯,这家城市之光的吧就很好玩嘛。呃……叶先生,一起来喝酒,一起来跳舞嘛!”
“咔”,叶向东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电话就被挂掉了,等叶向东再拨过去,却再也没有人接了。
叶向东一咬牙,干脆打开地图,马上搜索“城市之光”这家夜店的位置。
为了明天竞标的成功,不要说前面仅仅是叶向东以前从来没有去过的夜店,仅仅是一个喝得半醉的漂亮少妇,哪怕前面是龙潭虎空穴,也阻止不了叶向东前进的步伐。
老天似乎也在帮助叶向东,叶向东搜索之下,南湖市竟然只有一家名叫“城市之光”的夜店,就在最出名的酒吧聚集地,双林路那边。
叶向东马上打车过去。可是循着光怪陆离的灯光和激烈的音乐,走进城市之光的内部,叶向东傻眼了!
此时正是晚上10点过,这家Disco夜场第一个小高峰的时候,巨大的舞池里全是摩肩擦踵的人群。昏暗的灯光中狂闪的激光射线,敲得人心脏都要跳出来的鼓点中,DJ疯狂的尖叫,舞池里穿得五颜六色,一个比一个清凉的男男女女,同样跟着DJ在鬼哭狼嚎,群魔乱舞,不要说在舞池里找人,你在舞池里站稳脚跟都算你厉害!
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场所的叶向东傻逼了,不过血液里沉寂许久的激情,似乎也渐渐被那激烈的音乐鼓动起来,躁动不安的心脏也跟慢慢跟着一起加快了跳动。
土老冒叶向东故作平静,把衬衣解开几颗钮扣,衬衣下摆也从皮带下解放出来,以免显得格格不入,还特意跑到吧台要了一瓶啤酒提在手上,不由自主地跟着音乐,摇摇晃晃地跟着音乐,踏着脚步,四处张望,希望瞎猫碰到死耗子,能够找到蒲安曼那娘们。
不知不觉之间,叶向东从来到了贴墙而建,环形包围舞池的二楼。这家城市之光的规模非常大,整个二楼的环形走廊,差不多就有几百米,临近一楼的走廊外面,是一个个半开放的,大大小小的卡座,走廊的另外一边,是一间间关着厚重大门的包间。
叶向东碰到几个包间正好有人出来,里面传来的音乐,竟然与大舞池的音乐又不同。
叶向东暗暗猜测,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独立High房。刘美霞曾经去过这种High房,听说高级点的地方不但可以请专业的DJ来帮大家打碟,自已来了兴趣,也可以上去玩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