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闲在沙漠中流浪了半个月,等他走入驼城的时候,已经变得跟野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三米范围之内没有人!
凡是跟他擦肩而过的人都掩着口鼻,主要是宋闲身上那味儿实在是太冲人了。
黛丽莎隔着老远就拿出口罩带上,带了一层还不太放心,又把蒙面纱拿出来,这才捏着鼻子走到了宋闲的面前。
“喂,你没事吧。”
宋闲有些茫然的抬头,对着黛丽莎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黛丽莎没好气的说道:“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宋闲就更加惊讶了:“又占卜了?”
“什么呀,算了算了,跟你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跟我走吧。尊者在等你……不对,你得先洗个澡换套衣服,真是太臭了。我说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呀。”黛丽莎跺了跺脚,塞给宋闲一大把钱之后,赶紧远远的跑开。
宋闲低头看了一眼,又把手臂举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咳咳,味儿还真是挺大的。
想着这半个月流浪汉一般的生活,宋闲还真是感觉有些唏嘘。
抓着黛丽丝的钱找了家浴室,单独开了个小间,又让浴室的服务员去买了套衣服,半个小时之后,宋闲出现在了霍山落脚的酒家门口。
还没等宋闲迈步走进去,安若就如同旋风一般冲了出来,一把将宋闲抱住。
“少爷!”安若的眼泪顷刻间就打湿了宋闲的肩膀。
宋闲轻轻的拍了拍安若的后背:“干嘛呢?淡定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安若连忙将眼泪擦去,眼眶红红的看着宋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唐小姐呢?”
宋闲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进去说吧。”
俩人前后脚走入了包厢,霍山正在黛丽丝的伺候下吃着羊肉,宋闲进来之后,老家伙也没有抬头,只是哼了一声:“坐吧。”
宋闲规规矩矩的坐下,数次想要说话,又都硬生生的给忍了下去。
霍山吃足了之后,黛丽丝轻柔的帮他擦了擦嘴。
“你跟安若先出去吧。”霍山淡然的说道。
等到包厢内就剩下他们俩人之后,霍山对着宋闲招招手:“把你的左手伸出来我看看。”
宋闲连忙抬起手,为了方便霍山看清楚,还往对方跟前凑了凑。
霍山凝眸看着宋闲手背上的刺青,嘿然笑了笑:“你小子,福泽深厚呢。这东西以后别人是没办法从你这里抢去了,而且你消失了这么久,其他人早就把你给忘记了。”
宋闲不太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霍山指了指墙壁上的日历,看到上面的日子,宋闲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怎么可能!”宋闲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到日历面前,双眼几乎要将日历给看穿。
霍山说道:“两年四个月零十八天,小子,你真是挺能折腾的。”
宋闲如遭暴击,身体晃了晃之后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明明不到三个月,怎么会变成两年的。难道妖界的时间流逝比人界慢这么多吗?”
霍山淡然的说道:“妖界的时间流逝跟人界是一样的,告诉我,你在妖界就遭遇了什么?”
宋闲将自己在妖界碰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半点的隐瞒。
霍山端起酒杯珉了一口。
“槐漓的大名我倒是听过,她可是超越天神级的一个大妖,数千妖界中,有数的几位高手。没想到你居然能够见到她,运气还真不是盖的。”霍山笑了笑:“但是问题不是出现在试炼之地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从妖界离开的时候,空间发生了错乱,导致你被投影到了两年后的今天。”
宋闲完全听懵掉了。
霍山说道:“两年前的某一天,我忽然感觉到有股很奇怪的气势出现在了虚空之中,仿佛有什么凶兽破开了空间结界。不过我的实力太差,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再想要捕捉到时候,气势就已经消失了。后来我找到了鬼算,想要让他测一下,结果那个家伙说什
么也不肯算,对我说这是什么天机,如果他敢算的话,一秒之内就会吸收百万怨灵的业力,顷刻间灰飞烟灭的节奏。鬼算不肯算,我又给你二师父手书一封,得到的结果跟鬼算一样!卜算妖界入口的业力,他们还能够承受,但是要洞悉真正的天机,他们不敢,也不能!现在联系上你的讲述,我想问题就应该出现在这里了,你从妖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凶兽撕裂虚空,导致时空紊乱。”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宋闲更加困惑了,鬼算而跟二师父都不敢算的结果,霍山居然知道。
“哦,碰巧路过。”霍山笑眯眯的说道,好似一头老狐狸。
既然对方不想说,宋闲也不在追问,有些呆滞的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神。
霍山将一杯酒放到了宋闲的面前:“来尝尝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猴儿酒,虽然年份不是很高,但是味道却相当的霸道。”
宋闲端起酒杯,旋即又放下:“前辈,我真的很自私吗?”
霍山淡然的说道:“从冥雪的立场上来说,你的确非常的自私,因为你要带走的不仅仅是她的女儿,还是整个冥幻界的希望。根据你的描述,我大概能够判断出来,你口中所谓的里妖城,之所以能够脱离冥幻界而飞升,十有八九跟唐豆豆有关系,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你是自私的。但是从唐豆豆养父母的角度来说,你的自私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慰,就算是小猫小狗养二十年也会有感情,何况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呢?哦,她现在是妖。不过这不重要,我想在唐豆豆养父母的眼里,她是人还是妖根本就不重要,对他们而言,唐豆豆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女儿。不过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霍山指了指宋闲的胸口:“你是怎么想的?是单纯的想要将唐豆豆带回来,还是处于一种男人的占有欲,在即将要失去一件东西的时候,不肯放手。”
宋闲抱着头,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前辈,我见不到她了,六十年啊,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