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女人,越来越清晰,距离段飞越来越近。
这感觉很怪异,段飞觉得自己是“站在”自己的梦里的,结果,却在看见了那妩媚妖娆的女人朝自己走来时,莫名的转过了身,摆出了和她相同的扭腰姿势。
按理来说,一米八五,窄腰宽肩有肌肉的阳刚男人,做出诱惑的,还是属于女性那种柔媚属性的扭腰动作时,会让人觉得恶心。
这是事实,不信的自己上网找找性别认知障碍者,就是那些生理性别是男人,却硬是觉得自己是女人,把自己照着女人打扮,却又没有伪娘的娇弱身材,没有人妖的曲线,有的仅是以男人审美方式能算得上健壮的身躯。
如果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他们还硬是要给自己穿上小裙子,蕾丝边的那种。
这是个人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无权指责。
段飞当然知道,但这也不妨碍他觉得恶心,觉得相当恶心。
别人怎么说他不管,他只知道,他觉得相当恶心,这就足够了。
而且,别人也无权指责他觉得恶心!因为他只会默默的别过视线,而不会挡在那人的面前骂他臭不要脸恶心巴拉——主要原因是看都不想看,更别说指着脸骂了!
怕吐!
而现在,他变成了自己曾经觉得恶心的模样,多滑稽?
扭着腰,摆着跨,两条修长不亚于柳燕或者琪琪的白腿交替着迈着碎步,走向了一个躺在那一丝,不挂的男人。
段飞有了不好的感觉,但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与梦中出现的女人合为了一体,所有动作都不是他在掌控,而是那个女人带着他做出来的。
这些怪异的动作,都让段飞觉得——我的娘诶!我怎么就做了这种梦呢!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勒个去!
无论他内心怎么想,这都变得不像是他想要做的梦。
若是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梦,那这算什么?段飞可绝对不记得自己想要做这种梦,就跟扯淡似得,谁想啊?
就算是春梦,那自己应该是那个躺在那的男人,而不是这款款朝他走去,边走边脱衣服的美女!
干!美女谁不喜欢啊!
但变成美女就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经历了吧!
段飞觉得,自己还恰好就是那个不想要这种经历的男人,也别说先给兄弟爽爽,你完蛋去!
这让闲着没事还在家看看人体动作,爱情教育片的段飞怎么猜不到下一步的内容?
完了。
段飞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
虽然看不见脸,但他就是觉得不爽!非常不爽!
要再继续下去,我明天就去找医生开三挫伦!我要自我催眠,不!我要自杀!
丢人!这什么破梦啊?噩梦吧?
虽然对于躺在那的男人来说是彻头彻尾的春梦,但是对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附身那个女子的段飞来讲……我去你妈的春梦是男人干女人,不是男人梦见自己变成女人去伺候男人。
……嘶,好像有那么些许人的群体确实觉得这种梦是春梦?
不管了!反正老子很不喜欢!而且这他娘的是老子的梦!
给我!醒!
按理来说吧,做梦做的情绪如此激动了,早就该一个抽搐坐起身看着自己的下,体发呆,顺便揉揉胸前是不是有两团软乎乎的脂肪了。
结果……女人还是该干嘛干嘛,段飞还是悲痛欲绝看着那东西在心中暗暗诽谤。
妈的!梦里的人还比老子长!
不行,这可不行,这简直就是对我男子气概的一种侮辱!我还就不信醒不过来了!
给我!醒!
感觉自己都快成渡劫的那种老仙人了,成败在此一举的举着法器念咒呢。
人家那至少说出去露脸,自己这是真的丢人。
特别的丢人!
哪有做梦梦到这种玩意还醒不过来的我靠!
天理呢?人性呢?!
段飞欲哭无泪的“看着”梦里自己“化身”的女子,而男人舒服的直哼哼的模样,狠狠的咬牙:“靠!我不醒了!我不在梦里弄死你我他妈以后还不能睡觉了!”
谁知道会不会一睡觉就又看见这个倒霉玩意在自己的梦里享受,留下自己在那犯恶心?
这是我的梦!不是应该我享受你从哪来回哪去吗?
不对啊!这是我的梦怎么有别的男人?!
段飞自认是没有同性恋倾向,而且,这倒霉男人明显也和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不一样啊!
胡思乱想似乎还影响到了梦境的发展,这是段飞很欣慰看见的,因为他看见自己“扮演”的女人马上就要起身,以一个男人十分乐意看见的姿势,开始服侍对方。
男人喜欢看见,是指,这件事是自己在享受时。
段飞觉得……自己很乐意看见这件事被打断,因为享受的那人不是自己。
女人的身上突然变为了全副武装,就是自己认知中的全副武装。
六个步枪弹匣,两个手枪弹匣,两把匕首一把在胸前的战术背心上,另一把在腰间绑带上的刀鞘里。
“美女”身穿凯拉夫防弹衣与三级内插板,手中是一柄无托式突击步枪。
不知道什么型号,但看枪口,应该是五点五口径的子弹。
莫名不符合现实,但这是梦,谁知道呢?
自己刚才还差点给献身了,这还只是枪口口径对不上,有什么呢?
原本不着寸缕的双腿也被宽松结实的迷彩军裤代替,上面还有吉利服似得草叶伪装。
一下就从刚刚勾人心魄的妖精,变成了要人性命的士兵。
虽然两者最后的解决也许都是受害方的死亡,但如果有机会选,其实不少人都会选择在妖精身上爽死——抿心自问,不是吗?
而男人,也从躺在床上,变成了衣冠不整的倒在草地里。
周围的环境也在迅速的变化着,从城市转变为远郊,再迅速的固定在荒山野岭,周围只有两人存在,而远处的天空,被炮火映得通红。
段飞现在反倒不想醒了,因为他想看看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当然,刚才差点让自己给他口了的男人现在倒在地上被枪指着头,也是他觉得愉悦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这么小家子气,原因很简单,这是他的梦,刚刚居然不受自己控制的变成了让另一个素未蒙面的男人爽,这让他怎么开心的起来?
现在看见他倒霉,自然由心底的感到开心啦,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只是,之后发生的事,就让段飞觉得有些莫名了……
为什么,美女开始变形?
是很明显的,不是整容或者化妆那种至少还有底子在的情况。
她是直接在众多颜色发红的粘液包裹下,抽高身体,缩小胸围,从柔软的胸部,变为硬挺的胸肌,用时不到三秒。
而修长光滑,没有明显起伏,看着让人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和脸颊体验其柔滑感觉的双腿,却逐渐膨胀,变成了肌肉明显的男性双腿,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依旧光滑的皮肤。
段飞也不知道被衣服笼罩着的双腿自己是怎么看见的,只知道他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变化。
男人的表情明显更恐慌了,事实上,梦里段飞能看见的不过就是他模糊的无关,想要分辨出他是否恐慌,还真是个技术活。
但这是我的梦,我说他恐慌了,他就是恐慌了!
这也不是刚才连控制都控制不了的时候了,都开始嚣张了你看看!
美女……哦不,现在应该是帅哥举起了枪,对准了男人的头,喃喃了一句不知什么话,就扣下了扳机。
段飞个人的想法,是“去你妈的芝麻炒西瓜!死吧鳖孙!”
他也算是忘了刚才的情况,那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赶紧醒过来的尴尬局面。
毕竟,自己的梦,还是自己支配来的舒服!
血液喷溅而出,莫名熟悉的感觉让段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控制着的身体也摸了上去,入手一片滑腻,有些粘稠的感觉,还温热。
是刚溅到脸上的鲜血。
指尖的红,让段飞忍不住咬紧了牙关,而在那模糊的反射中,他看到了自己的鼻梁,还有朦胧的面孔。
看不清,但能确认,就是自己!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女人?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在我发现自己能窥伺自己身体内结构的情况下,出现了这样的梦境?
我……怎么了?
PTSD似乎并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但段飞不是精神科医生,更不是心理专家,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靠猜。
同时,还有个问题,要怎么从这梦境里出去?
“我不做心理测评!我要出院!”
在颜色苍白的病房里,段飞双手抱肩,态度冷硬的看着面前的众人,冷漠道:“我没有时间在这浪费了,我很健康,常规检查或者是其他的检查方式,随意,但是,如果数据正常,我就要求出院!”
他在两天前转到了普通病房,和那交警住在同一间。
因为交警受伤不重……相比段飞来看他受伤不重,所以他出院,上班去了。
十天过去了,手术也做了,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够在医院浪费。
至于段飞?他想走只是因为病房里没人跟他唠嗑,所以他也要溜了,赚钱养家糊口去。
一人一狗,吃饱全家不饿。
至于那梦?段飞觉得应该是自己曾经的记忆混淆了自己的视听,导致梦见了那种可笑的画面。
他可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哪怕是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