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锅遁急赶大半夜,远远的夜空中,突然现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战天风估算了一下,该还没到鱼儿湖,但那些火光,绝对是大队人马在宿营,夜里苦寒生的营火。
战天风心中嘀咕:“这一路只会是马胡人马,难道走了这么几天,他们还没赶回鱼儿湖?”
想到这个可能,战天风急收遁术,落地听了一会,并无灵力波动,显然没有惊动马胡营中的玄功好手,当下扯开两脚急奔近去,玄功虽快,但若是探营,那还真是赶不上两脚步行来得隐密,除非确知对方营中没有玄功高手,否则对方一旦感应到灵力波动,立即便会暴露。
天上看很近,地下跑却有七八里,战天风奔到近前一看,果然是胡兵大营,帐篷散布数里方圆,少也有数万人。
“看来还真给本大追风赶上了。”战天风心中暗喜,心念一转,煮一锅一叶障目汤喝了,大模大样奔进营中,虽有巡哨,睁眼看不见他也是白搭。
这么大一座营盘,想凭瞎找找到苏晨是不可能的,战天风径直摸进一座帐篷中,帐篷中睡了五个胡兵,都睡得正熟,摸把刀一刀一个,一气干掉四个,再制住最后那一个的穴道。
一制穴,那胡兵醒了,战天两指如钳,夹着那胡兵的嘴巴,那胡兵身子不能动,嘴巴给夹住,偏偏又看不见人,只以为见了鬼,一双眼睛一时瞪得有灯笼大,喉咙里胡胡出声。
战天风自然明白他心里怎么想,低叫一声道:“不要动,我是索命鬼,还是个色鬼,本来是来索命的,但听说你们掠来的七喜王妃很漂亮,想看一看,告诉我七喜王妃现在在哪儿,我就不索你的命,要是敢叫,你的小命就喝不到明天早上的马奶子。”
听得人声,那胡兵眼珠瞪得更大了,待得听清战天风的话,忙点头不迭,战天风估计吓得他差不多了,松开手。
那胡兵喘了口气,忙告诉战天风,七喜王妃的帐篷就在刀扎汗的汗帐附近,刀扎汗的汗帐在大营正中,汗帐也好认,比别的帐篷大,帐篷顶上插了三根红鸡毛的,七喜王妃的帐篷顶上则插了一根白鸡毛。
战天风听得明白,眼珠子一转,喝道:“你不老实,为什么七喜王妃的帐篷在汗帐边上,难道刀扎汗没和七喜王妃一起睡吗?”
“没有不老实,没有不老实。”那胡兵急叫,道:“七喜王妃说要大汗行了大礼,正式娶了她后,她才肯和大汗睡觉,因为七喜王妃太漂亮了,大汗被迷住了,不敢强逼她,只得答应她的条件,所以七喜王妃是另外一个帐篷。”
战天风看他一脸情急,不象是假话,大喜,却道:“本索命鬼先去看看,若有假时,回来一定要你的命。”说着一掌将那胡兵打昏了过去。
出帐,直奔营盘正中,有了目标,找起来就容易了,很快便找到了刀扎汗的汗帐,果然比边上的帐篷要大得多,顶上还插了几根红鸡毛,大帐十余丈开外,有个帐篷略小些,上面插了一根白鸡毛。
看到刀扎汗的汗帐,战天风略一犹豫,寻思:“要不摸进去给他一刀,真的弄他个刀扎汗?”
刀扎汗汗帐周围有胡兵巡视,战天风不在乎这些胡兵,但他担心刀扎汗身边有玄功好手护卫,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他又不敢运灵力扫视,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先救苏晨要紧,刀扎汗的脑袋,割不割无关大要,而万一惊动刀扎汗身边的高手,到时连苏晨也救不出,那就太划不来了。
战天风脚步放轻,悄悄摸到苏晨帐篷前,听里面悄无声息,当下掀帐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苏晨,苏晨是面对着帐篷口躺着的,竟没有睡着,帐篷轻轻一动,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过来。
她的头发有些蓬松,脸容也憔悴了好些,但眸子仍旧是清亮的,显示出来自心灵深处的勇气。
没看到人,她紧张的神情又松了下去,却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帐篷顶,眼角有泪悄悄的流了下来,突然低叫了一声:“王太子,你到底在哪里?”
战天风这时已进了帐篷,她这话虽轻,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一跳。
在苏晨前面,睡了两个胡女,其中一个也没睡熟,听到苏晨翻身便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了看苏晨,见苏晨只是翻了个身,便又放心的闭上了眼睛,这两个胡女显然即是服待苏晨的,也是用来监视她的。
战天风先走到这胡女面前,在她额前一点,打晕了,再在另一个睡熟了的胡女头上也补了一指,他弄出的声音极轻,但还是惊动了苏晨,疑惑的扭头看过来,她练过武,看出两胡女情形有异,可又看不见战天风,因此惊疑不定。
战天风看苏晨一脸惊疑不定,先跨前一步,做好伸手捂苏晨嘴巴的准备,这才低声道:“我是风天战,王妃,不要出声,我来救你了。”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可偏偏看不到人,苏晨果然啊的一声,身子猛地往上一挺便要坐起来。
战天风只防了她会叫,却没想到她会一下子坐起来,尤其苏晨担心刀扎汗侵犯她,随时在戒备中,这一下挺坐起来,用的力很大。
她又是练过武的,战天风一下没捂住她嘴,再伸手来捂,苏晨却往旁边一扭,嘴里似乎也要大叫起来。
战天风大急,再顾不得别的,双手齐上,右手一抱苏晨身子,左手便紧紧捂住她嘴,急叫道:“王妃别叫,我真的是风天战。”
他两次说出了风天战三个字,可苏晨身子却仍是用力扭动,拼命想要挣脱,原来战天风右手抱着苏晨身子,抱的不是地方,恰好是夹胸箍着。
手环过来用了力,抓的也不是地方,恰是她的一只*,这叫苏晨如何能不挣扎?
战天风不明白苏晨的意思,怕苏晨的扭动声惊动附近的高手,一时情急,冲口而出:“我就是王太子公羊角,汉名战天风的,风天战只是把名字倒了过来。”
他这话一出口,苏晨身子立即就不动了,风天战抱着她这么敏感的地方她不干,但换了公羊角却无关紧要了,只是一双大眼睛刹时便瞪圆了,死命的看着战天风出声的方向。
战天风见她不动了,松了口气,想到说出了真身,心中可就有些发虚了。
但这会儿没有办法,只有硬撑下去,他本来不想解去一叶障目汤的魔力,因为第二锅汤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喝,呆会不方便出营,但看了苏晨大眼圆瞪的样子,知道不显身不行,道:“你不要动,也别叫,我显出身来。”
待苏晨点了点头,他才松开手取锅喝水,现出身来,苏晨一眼看到战天风身子,眼睛猛又一亮,但眼光里却仍带着一丝疑问。
战天风在街头混的,最善于察颜观色,自然知道苏晨在疑什么,反正也说了,再藏也藏不住,便从玄女袋里掏出七喜之宝,递到苏晨眼前。
苏晨接过七喜之宝,看清了,身子猛地一颤,抬头看着战天风,两眼里刹时泪水盈眶,身子更是不绝颤抖。
战天风早知道苏晨会有反应,却没想到反应这么激烈,有些手足无措的道:“王妃,苏小姐----。”
谁知他这么一叫,苏晨扭身扑倒在被子上,竟死命呜咽起来,不敢出声,但两个肩膀却是不绝的耸动,激动异常。
战天风慌了,一时间不知怎么做手脚,脑子急转,回想以前在龙湾镇听人说过应付女人的经验,说女人恼了哭了不要紧,只要用力抱两抱就好了,他并没有弄清楚抱的真正意思,这时只想:“苏小姐是恼了我了,没办法,那就用力抱一个,先止住了哭再说。”
便坐到苏晨旁边,三不管伸出手去,便把苏晨紧紧抱在了自己怀里。
别说,阴差阳错,歪打正着,战天风这一下还真是蒙对了,苏晨哭,就是伤心气恼战天风不理她,即便来了七喜国都不认她,现在肯把她抱在怀里,怨气立时就消了一多半。
泪脸上已是羞红过耳,但心中还是有几分伤心几分恼怒,还有几分疑惑,抽抽咽咽的道:“我知道,你是七喜国王太子,撞天婚委屈了你,但王太子若真不喜欢我,可以明说啊,或者写封休书给我也可以,也免得我这么孤零零的------。”
说到孤零零几个字,可又伤心起来,加重了抽泣。
战天风有苦说不出,直接说明真相他是绝对不敢的,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脑中一转,忽地想到鬼谣儿,暗叫:“且叫这个鬼来挡下再说。”
便道:
“不是的,苏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不喜欢你,你这么漂亮,连刀扎汗那胡人蛮子都爱得象个宝一样,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但那次拜堂的时候出现的女子你还记得吗?那是我前世的冤鬼,不但死赖着要嫁给我,而且绝不许我另外再娶任何人,否则我娶一个她杀一个,所以我不敢现身,就是听到你的消息,跟着来了七喜,也不敢相认。”
“原来是那个女子。”苏晨猛地抬起头来,泪脸上已满是喜悦,道:“原来你这样,都是为了我,是不是。”
战天风暗叫惭愧,却也老实不客气的点头。
“王子。”苏晨喜叫一声,再一次伏身战天风怀里,这一次却是主动伸手箍住了战天风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