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武士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只死也不相信自己居然会死在一枚小小的三棱镖下,他们身上的伤口并不大,只有三寸长,一分深,鲜血虽然长流,但也不至于失血而亡,甚至,他们死的时候,鲜血还在汩汩的流淌。
凌云脸上浮动着阴沉森冷的笑容,带着一种枭雄姿态俯视芸芸众生的嘲弄神色,冷声道:“我的绳镖抹上了千年蛇王的毒液,见血封喉,必死无疑。”
仿佛是为了解答五个武士的疑问。
身形再次转动,一抹寒光飞旋。
“噗噗噗噗”一连五次声响,匕首五次扎入已经身死的武士胸膛。
“砰砰砰砰”五个武士同时向后倒地。
凌云的衣衫已被自己的鲜血浸湿,一条右臂虚弱无力地垂下,伤口的血还在流,顾不得止血,几步飞奔到旗杆下,纵身而起,向旗杆抓去。
忽然一道人影电闪而至,后发先到,抢先抓住凌云,一脚踢向凌云。
猝不及防之下的凌云,在对方那一脚的强大力量下向后飞退七八米,才站稳身子。
旗杆下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手拎着宋金刚的头颅,一手扬起,指着凌云大声道:“不要过来,这里面有炸药。”
“黎叔。”凌云露出了很少表露出来的惊讶。
黎叔还未说话,“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黎叔的身形不仅被淹没在火光中,还被强大的爆炸力,震碎了身子。
目瞪口呆的凌云只觉得手中忽然落入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师傅宋金刚的头颅。
凌云不笨,自然想象得出,就在自己刚要接触到黄油纸包裹时,黎叔现身,夺走包裹,又将包裹内的头颅向自己抛来,而包裹内的炸药瞬间引爆。
“黎叔。”热泪瞬间模糊了凌云的双眼。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自然会将听风苑的武士吸引过来,密集如雨点般的脚步声从前院飞速向这边推进。
凌云不敢再耽误时间,绝不能让黎叔白死,手腕一晃,绳镖飞出,化作一点寒星,射在对面十米外的屋脊上,身形一点,在绳镖的牵引之下,闪电般窜到对面的屋脊。
这时候数十个武士出现在院中,看到凌云的身影,纷纷叫嚣着,向屋脊这边略来。
早有准备的凌云,扬起一张埋在瓦片下的巨网,“呼啦”一声向,方圆五米之内的瓦片全部被巨网扯起,宛若密密麻麻的暗器般涌向追踪而至的武士。
武士忙于应付扑面而来的瓦片,身形受到阻挡。
凌云鬼魅般跳下屋脊,向停放在深巷口的一辆车子奔去。
三十秒之后,在车子的呼啸声中,凌云带着宋金刚的头颅和一身的血迹,消失在武士的视野中。
渡边一郎来到后院,看着一地的狼藉,脸色阴沉着,虽然他非常愤怒,可是板仓先生就在身边,他也不敢发作出来,因为这个计划就是板仓先生制定的。
几个追踪凌云的武士,相继返回,垂着脑袋,等待着上峰的惩处。
“黎正南这老东西真该死,妈的。”板仓先生握紧双拳,格格作响,眼中射出阴寒的冷光。“我真是低估这些中国人,没想到他们真的很狡猾。”
渡边一郎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听着板仓先生为自身的错误找借口,他自然要顺水推舟一下,应和道:“是啊,如果不是黎正南那老东西,我们也杀不了宋金刚,老东西这回突然反水,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不就是一个人头吗?板仓君大可不必往介怀。”
板仓先生非常难看的脸色稍微露出一丝苦笑,默默地点点头。
渡边一郎呵呵一笑,“凌云虽然夺走宋金刚的头颅,可是他回到‘破军帮’,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区区一个凌云,他本事再厉害,跳得在高,终究不过是只蚂蚁,想和我们斗,真是自不量力。”
板仓先生望着渡边一郎,忽然两人相视大笑。
驾着车子飞速狂奔在街道上,半个小时后之后,已经有些头昏眼花的凌云终于将车子停在了破军帮总堂的外面。
令凌云感到奇怪的是,都已经凌晨两点,总堂内依然灯火通明,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几个兄弟一看见凌云踉跄着身子下车,立刻奔涌过来,看到凌云手中抱着宋金刚的头颅,全都睁大了眼睛,凌云真的从无异于龙潭虎穴的日本人手中夺回老帮主的头颅。
凌云虚弱无力地一笑,“看什么看,快带我进去,怎么这个时候了,大家还没有休息。”
一个黄毛小子,搔搔头发,欲言又止。
凌云摇了摇头,推开几个小弟,大步流星向里面走去。
院子内,两侧同样是整装待发的小弟,一个个面色冷竣的望着凌云。
多年来的血腥生涯,凌云忽然感受到一种诡异的气氛。随即,他又缓缓摇头,暗自思忖道:“我真是疑神疑鬼啊,此间事情一了,我也该收手了。”
大步走进总堂。
总堂内,依然是人山人海,人人显得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强子站在宋金刚的棺椁旁,背对着凌云。
凌云眯着眼睛,望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宋金刚的黑白照,“噗通”一声跪倒在棺椁前,嘶声道:“师傅,我终于将您老人家的头颅带回来了,您终于可以安心了。”
说着话,双手捧着头颅,小心翼翼,极为恭顺的将头颅放到桌上。
凌云依然跪倒在蒲团上,低垂着头,心头感受到的那种诡异气氛更加令人抓狂。
强子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按理说,他现在是破军帮的老大,他应该有所表示的,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强子,我走了,破军帮就交给你了。”凌云冲着强子语声平静的说道。
强子缓缓转身,双手依然背负在身后,一副深沉老练的样子。
“啪”的一声脆响,一只杯子摔在地上,声音清脆,打破了大堂中的宁静。
“杀——”强子牙缝间冷冷的蹦出一个字。
大堂里的小弟们转身抄起墙角的长刀,将凌云包围,十多个小弟堵在门口,外面院子里的小弟们也拎着武器,站在门外。
那几个接待凌云的小弟则发出数声尖锐的惨呼,想来是也被残杀。
凌云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雕神像般,没有人敢动手,自从宋金刚身死之后,破军帮内没有一人能与凌云一较高下,凌云的功夫之高,甚至远在宋金刚之上。
“你什么要这样做?”凌云望着强子,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