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去了!”
电视屏幕前,民众们激动地议论纷纷。
虽然在这场战斗直播中,他们只看见一团团亮光,只看见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机,只看见双方的舰队互相绞杀。
看不懂战局,并不妨碍他们明白悍军在战斗,并占据上风!
随着一艘艘米国战舰爆炸,随着一支支米国分舰队被分割包围,民众们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
这一天,华夏人已经期盼得太久了。
在此之前,他们得到的都是某支舰队全军覆没,哪些将军壮烈殉国的消息。他们知道为了守住牛顿出海口,华夏舰队只能依靠老旧战舰往出海口填。
填的不仅是战舰,还是战士们的命!
哪一天街头的阵亡烈士公告牌上不增添成千上万的名字?
哪一天军部送达阵亡通知书的黑色小车,不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哪一天自己听不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今天,只有今天!
自己听到的是欢呼声,自己看到的,是悍军在压着哪些该死的米国人打,自己等到的,是他们在为无数牺牲在牛顿出海口的华夏青年报仇!
现在方楚天和五百辆横行,冲进了对方的一艘航母。虽然不知道这艘航母是不是对方的旗舰,可大家都相信,方将军既然说了要去揍谢尔顿,他就一定会做到!
他们同样毫不怀疑,在悍军的这些机甲战神面前,任何抵抗都是鸡蛋碰石头!
“杀!”随着段天道冰冷的声音,镜头上,一辆辆黑色机甲分散开来,沿着母舰的巷道飞奔。
数十名手持冲锋枪和便携式炮弹的米国士兵出现了,他们刚刚拐过巷道,就被五辆奔跑中的横行射出的炮弹弹炸成了肉泥。
那红色的血肉甚至溅到了镜头上!
十几辆米国护卫机甲出现了,三辆横行脚下错步,闪过敌人的炮火,如同鬼魅一般冲进机甲中,一通砍瓜切菜,将其尽数击杀。
那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就只看见飞奔而过的横行机甲,就只看见十几个爆炸的火团。
民众们呆呆地看着这些魔鬼机甲。
见过死神收割生命吗?
这就是!
这些黑色的魔鬼机甲,三五成群,有组织有计划地进攻每一个区域,沿途所过,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一条条航道被他们占领。一个个舱室被他们肃清。凡走出现在镜头中的抵抗者,不是被打成肉酱,就是被砸成破铜烂铁,轰成爆炸的火球。
没有怜悯,没有仁慈,只有近乎于机械般冷酷而精密的杀戮。
主镜头一直跟随着段天道和他身旁的二十辆横行机甲。
当他的部下在巨大的航母中席卷肆虐的时候,他只是带领着二十辆横行,沿着中央通道,向舰桥指挥室前进。
谁也不知道这一路上,这二十一辆机甲杀了多少人。
他们就如同闯进了玉米地的野猪,沿着一条路横冲直撞。每当前面出现拦截的护卫机甲和士兵的时候,他们就会加速。二十一辆机甲,拉出数百道幻影,从机甲群中掠过,也从人群中碾过。
不管是身体还是钢铁机体,除了飞溅的鲜血和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爆开的机甲零件外,再没有一个完整的。
他们沉默地席卷着整艘航母,除了机甲的脚步声和炮弹声,爆炸声和敌人的惨叫声外,那一群黑色机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一直回荡在民众心头的,就只有这五百横行进入航母时,方楚天说的那一个字。
杀!
终于,在击杀了整整五十辆护卫机甲后,已经浑身是血的二十一辆横行,轰开了舰桥指挥室的自动铁门。
巨大的指挥室里,鸦雀无声。
或许是通过内部监控系统看到了悍军的杀戮,当指挥室里的这些相较文弱的参谋们出现在屏幕上时,一个个都是脸色煞白。
段天道驾驶着机甲,走到了指挥台前。
他身后的二十辆机甲,迅速散开,控制了指挥室,将所有人都缴械,聚集到天网前的角落里看管起来。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反抗。
在指挥大厅门口那五十辆机甲基本找不到大块一点的残骸面前,所有的抵抗勇气,都已经消失了。
参谋们自动走了过去,指挥台和推演室,战术会议室,天网控制台前的战斗官,协调官,情报官,联络官连同李斯特等将领,也走了过去。
空旷的大厅中央,只剩下破烂的逻辑,和指挥席上坐着的谢尔顿,彼此注视着。
滋的一声轻响,机甲舱盖打开。
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谢尔顿目光平静:“方楚天将军,终于见面了。”
“我必须承认,悍军战舰的战术很新颖,战舰也很先进。而围绕这种战舰布置的陷阱,更加巧妙。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扬起下巴道:“不过,如果你认为我会和汉弗雷一样下令舰队投降,你就打错主意了。”
段天道跳下机甲,一言不发,缓步走上指挥台,向谢尔顿走去。
谢尔顿身高两米,站起来的时候,比段天道高出很多。
看见段天道向自己走来,谢尔顿傲然而立,身躯笔直。
作为一名米国将领,他绝不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这场战役,他吃亏就吃亏在法克兰等军队的无能和对悍军的不熟悉上。
不过,能得到这么多悍军的底细,对切尔达上将一定有帮助。
当米国大军到来的时候,这个自己未能拿下的海域,一样会被粉碎!
电视屏幕前,民众们鸦雀无声。
街道上,广场上,办公室每一个电视屏幕前的华夏人,都攥紧了拳头。
对于谢尔顿脸上的这种神情他们太熟悉了。四年前,卫国战争爆发的时候,北约的那些人要求华夏停火,或者污蔑华夏屠杀平民时,就是这副表情。
他们似乎永远高高在上,永远那么傲慢,那么面目可慢!
屏幕上,段天道越走越快。忽然,他跑了起来,只短短两三步,速度就提升到了极致。
在谢尔顿骤然睁大的瞳孔中,段天道的身形化作了一只狂暴的雄狮,猛地一脚蹬在他的肚子上,将指挥席上的他直接蹬得飞了出去。
“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还没等摔倒在地的谢尔顿爬起来,紧随其后的段天道就咆哮着,一把抓住谢尔顿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屈膝一抬,由下至上,狠狠地撞在谢尔顿的面门上。
“这地方,是你敢来的?”
谢尔顿的面门,在段天道的膝盖上鲜花溅开,血滴飞出老远,整张脸一片模糊。
段天道放开他,让他摇摇晃晃地站着,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这地方,是你配来的?”
话间,段天道骤然转身,一记回旋腿,如同挥舞的战斧一般,直接抽在谢尔顿的脸上。谢尔顿整个身体,被抽得腾空而起,如同一个破麻袋般,扑地一声摔倒在地。
“呸!”
电视屏幕前,鸦雀无声。
就只听见段天道一口唾沫狠狠地啐在昏迷不醒的谢尔顿脸上。
“老子就没想过接受投降!”
牛顿出海口的战斗在四个小时之后落下了帷幕。
这一役战后盘点,谢尔顿舰队约有百分之四十的战舰被击毁,百分之五十五的战舰黯然熄灭引擎,打出投降信号。能够成功突围逃脱的战舰,不到百分之五。
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对当时的交战双方,还是后世分析这一场战役的学者来说,都大大出乎意料。
方楚天率领五百横行在西顿之光号上大开杀戒的时候,米国舰队实际上已经因为谢尔顿主阵地后撤而被扯得七零八落。
就算他们当时还保持着完整的阵型,失去了谢尔顿,也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任人宰割。
接替谢尔顿领导舰队的指挥官,在能力和威望方面跟谢尔顿差距太远。
他虽然按规定升起旗舰信号,却根本没办法收拾这个连谢尔顿自己也没办法收拾的烂摊子。所以他最终给出的指令,是各自为战,各自突围。
而这艘新旗舰,最终也没逃脱被击毁的命运。
新旗舰的信号员,在打出投降信号的时候,比他升起旗舰标志的时候多迟疑了那么一秒。
就这一秒钟,包围旗舰的悍军舰队已经开火了。
最终,这艘米国战列舰在闪烁的投降信号中,被已经杀红了眼的悍军舰队和战机打成了筛子。
谁都没看见那火光中的投降信号,或者应该说,谁都装着没看见。
也因此,后面投降的米国战舰都显得特别的干脆。
在已经绝望的米国官兵们看来,能够让那些如狼似虎的悍军战舰最终愤愤地放弃开火,而派航空陆战队士兵登舰占领,把自己这些人一个个揍得半死,已经是一种胜利了。
牛顿出海口由炮火和爆炸组成的无声的喧嚣,终于消失了。又过了半个小时,一艘搭载着总指挥曹德正及政府官员和军方高官的驱逐舰,在航道出现。
这是一艘大家熟悉的驱逐舰……‘百合’号,曹德正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搭乘的这艘驱逐舰。
短暂的等待之后,老旧而伤痕累累的百合号,开启推进器,缓缓驶向完成了战场清理和救援的华夏舰队。
电视机前的民众们,热泪盈眶地看着这艘著名的驱逐舰,在大海中滑行。驶入星辉下整齐排列的舰队,穿过一排排威武雄壮的战舰。
这些战舰,是这么的漂亮。
他们就像一个个等待检阅的骑士,静静的立于大海之中。
那狰狞的撞角,那恐怖的主炮,那坚固厚实的装甲外壳和流畅的舰体线条每一艘战舰,都在舰首印着华夏的军徽和悍军的标志。
男人们微笑着,眼泪涌出了眼眶。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已经哭了那么多场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女人们则捂着嘴,喜极而泣。尽管一个个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朦胧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屏幕,舍不得移开半点。
百合号,继续前行。
悍军战舰的外围,是刚刚缴获的米国战舰。
这些恐怖的海域怪兽,此刻已经没有了进攻牛顿出海口时的嚣张和跋扈。一艘艘向后退去的战舰,就像一只只被拔了牙,套上了项圈的狮子,沉默而臣服。
靠近中央是三支华夏舰队。
为牛顿出海口保卫战做出了极大贡献的华夏军。此刻正集结在悍军的中央指挥集群身旁。
他们是那么的真挚,又那么的可爱。
他们依照海军的传统,在列队时落后悍军战舰半个舰身。
当百合号经过的时候,他们整齐地打出灯光信号,致敬,祝贺。
这一刻,每一个华夏人心头,都涌起难以抑制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