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走了十来米后，齐清诺问题又来了：“歌什么时候写的？”
杨景行说：“刚开始的时候。”
齐清诺先把歉意摆在脸上：“怎么有点……做作粉饰？”
杨景行不介意：“本来想发行，后来觉得太幼稚。”
齐清诺有些惋惜：“浪漫……今天又怎么了？”
杨景行摇头：“没怎么，气氛合适……我也愿意面对了。”
齐清诺笑：“那就好。别自责，感情里没什么强者……没联系了？”
杨景行摇头：“没了……我遮羞布都没了。”
齐清诺呵呵：“我现在弱势啊。”
杨景行吃惊：“那我这残花败柳怎么办？”
喻昕婷嗯。
喻昕婷回复：肚子疼，睡不着。
杨景行高兴：“好，来，我们加油。”
号贩子笑得非常灿烂：“有，全都有！给你便宜点。”他可能也是难得被笑脸相迎一次。
嘉嘉也会抱怨：“我手没那么大。”
杨景行看看喻昕婷的脸色，开车门：“去医院。”
孔晨荷说杨景行就不止这个价了，并要看看号贩子的名片。然后两个女生就为号贩子那些辉煌豪迈的服务口号乐呵起来，孔晨荷简直仰慕佩服起来。
齐清诺吃惊：“这么严重？”
杨景行到学校才八点不到，车子停在寝室楼下，打电话叫喻昕婷下来。
杨景行说：“现在肚子好了，但是整个人都不舒服，去医院看看。”
杨景行就打电话过去：“疼得厉害嘛？”
喻昕婷似乎害羞：“有点点……齐清诺呢？”
杨景行又说：“如果是考试的话，嘉嘉可以得八十分了，不过我相信你能得一百分，就像你考试语文数学一样。”
喻昕婷点头：“带了一千多。”
杨景行说：“那就快睡觉。”
嘉嘉准备的参赛曲目是贝多芬的《c大调回旋曲》，喻昕婷说这是嘉嘉父亲决定的，不过她也赞同了。
柴丽甜也说：“最好别拖，万一是肠胃炎。”
“哦。”喻昕婷像是挨批评了，“我睡了。”
喻昕婷嘿嘿。
齐清诺笑：“我尽量。”
“好像好了，不疼了……”喻昕婷有点拿不准，“可是不舒服，胸口不舒服，没精神。”
杨景行说：“我去学校，你等我。”
杨景行点头：“你早点休息。”
“要号吗？专家号？”地下党一般的号贩子不放过每一个人。
放下电话后，杨景行说：“把你们送到医院我就去给嘉嘉上课。孔晨荷你陪一下喻昕婷，估计挂号排号好一点时间。你先给给嘉嘉打个电话。”
杨景行轻叹：“女人，女人。”
嘉嘉母亲在一旁关心：“没事吧？要不要你去接？”
孔晨荷积极：“我没事，我可以去。”
孔晨荷表示没问题。喻昕婷就给嘉嘉的母亲打电话，好不容易才劝对方打消掉带学生去医院看老师的热情。
喻昕婷嗯：“刚刚齐清诺给我打电话了，你开始给嘉嘉上课了？”
杨景行问：“内科，消化科的专家，有吗？”
杨景行笑：“那就说明我厉害。”
杨景行说：“住寝室好，有朋友关心。”
杨景行给齐清诺打电话：“喻昕婷昨天晚上肚子就不舒服，你没事吧？”
杨景行说：“是浪漫。”
上车出发，孔晨荷在后座陪着喻昕婷，劝：“你吃点东西吧？”
杨景行问喻昕婷：“胸口怎么不舒服？”
杨景行说不用，交代喻昕婷：“那你回学校好好休息，今天别练琴了，吃也注意。”
杨景行说：“吵醒了，你快睡觉。”
杨景行点头：“谢谢了。”
几分钟后，收了杨景行两百块钱的号贩子就一条龙服务地要亲自带喻昕婷她们上楼去了，并且保证排号很快。
时间不太充裕了，喻昕婷说杨景行是不是该去给嘉嘉上课了。杨景行就交代如果需要吃药就吃药，需要住院观察就观察，还有：“带钱了吗？”
齐清诺哈哈。
柴丽甜说：“我也去。”
齐清诺说：“看完了给我打个电话。”
杨景行问：“医生怎么说？”
喻昕婷还在呵呵笑，孔晨荷有点担心：“笑什么？”
齐清诺说：“没有。吃坏了？那里卫生没问题啊。”
杨景行和父母一起先听嘉嘉弹了一遍，七分钟左右的曲子，当小姑娘用全身的力量结尾后，杨景行用力鼓掌：“嘉嘉好厉害，弹得真好。”
孔晨荷也大方：“我带卡了，先借你……肯定用不了那么多，我们这也搞得太夸张了。肯定是小问题，估计休息休息就好了。我上次感冒，床都下不了也没住院……”
杨景行说：“她应该没事。难受厉害的话就去医院，以后不吃生的了。”
杨景行直接回家，进门后给齐清诺打电话，一个说到了，一个说准备洗澡，然后就没多啰嗦。
喻昕婷呵呵笑，孔晨荷又开始：“她的裙子设计特别好，不过t恤有点遮了，线条也不搭配，如果是那种衬衣，可以扎到裙子里的就好。我看何沛媛这么穿过，不过她身材实在太好了，我觉得她身材比脸还漂亮，特别穿紧身牛仔裤……”
号贩子走了，喻昕婷开始心疼钱，说预计排队时间也就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两百块，她一钢琴系本科生也没这么值钱。
杨景行说：“昕婷，你辛苦一下，自己挂号排号，我带孔晨荷去帮我谈价钱，两千块我只要一半，其余的你么分。”
孔晨荷哈哈：“那不是，随便找谁呀！学生，老师，问教授问校长都行。”
杨景行回复：我睡了，你怎么还不睡？
第二天早上，杨景行出家门后给喻昕婷打电话，问：“肚子好没？”
孔晨荷有点羡慕：“唉，我的学生就没那么好。你知不知道我遇到的最过分的是什么，六十一个小时吧，我迟到十分钟，就要扣我十块钱。天呐，真没见过这种人。从来没说请我吃饭，跟别说送东西，难怪说学理论的穷。不过你可能是因为杨景行……他不可能五十块一个小时吧？照我说，按大师班标准来，还是小课，起码五百吧！四个小时就两千，还不止……”
刚开始上课呢，喻昕婷的电话又打来了：“我们看完了。”
孔晨荷看后视镜，精力十足：“我还不饿。昨天晚上就劝昕婷去医院，她不肯，我就说还是早点看医生好，别小问题变大问题了。吃寿司本来就容易出问题，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你们去那么好的地方，你都没事……”
杨景行说：“名师出高徒，嘉嘉真厉害，我都有压力了。”
杨景行问一下情况，安馨会孔晨荷说喻昕婷昨晚上半夜似乎一直没睡着，去了几次厕所，然后今天早上就说没力气，很不舒服。
喻昕婷摇头：“没什么。”
杨景行说：“新衣服这么漂亮，人也变更漂亮……心情好点没？”
杨景行摇头：“不用，你事多。”
号贩服务热情，带几人到了距离诊室最近的座位，几乎是招呼着喻昕婷小心坐下，然后拍胸脯：“我们是做诚信生意的，你要觉得好，就帮我们宣传一下。你们在这等着，我先下去了。医生九点准时上班，第一个就是你，假一赔十。”
《c大调回旋曲》可算是贝多芬所有作品中最简单的了，但是对于不到七岁的嘉嘉和她的那双小手来说，艰辛程度也类似于《鬼火》之于喻昕婷了，能弹，但是肯定弹不了多好。
杨景行又问：“拉不拉？”
嘉嘉点头。
上车后，齐清诺开始哼之前那首歌的副歌旋律，杨景行眼神求情，齐清诺笑：“想过写首歌安慰你，可是无从下手，也觉得幼稚。”
十二点过，杨景行收到喻昕婷的短信：睡了没？
喻昕婷着急：“我还要上课。”这不马上六一了么，嘉嘉在学校有重要的演出，家长很重视。
喻昕婷气愤：“我说是你投篮赢的，她们不信！”
安馨、柴丽甜、孔晨荷三个人陪喻昕婷下来的。也难为喻昕婷了，气色精神状态明显不好，但是昨天的新衣服已经穿上，手表也戴着的。虽然不是麻花小辫，但是马尾辫也梳得精心。
喻昕婷说：“以前也这样过，过两天就好了。”
孔晨荷劝：“去看看吧，好得快。”
杨景行板起脸：“拒绝回答。”
号贩子客气：“不用，不用，应该的。”走了两步又回头，双手递给杨景行一张名片：“有需要再联系我。”
嘉嘉点头：“我都是一百分！”
杨景行离开，九点不到就到了嘉嘉家。小嘉嘉亲自给老师拿拖鞋，杨景行受宠若惊。佳佳父母先关心了一下喻昕婷，然后看意思是要先伺候杨景行吃好喝好。杨景行说不用，开始上课。
喻昕婷犹豫：“不用，明天就好了。”
“一点点，下午就有。”喻昕婷的语气并没有痛苦的感觉：“我上查手表了，上的价格和店里的差不多。”
嘉嘉笑：“谢谢老师。”骄傲地扭头看父母，黑黑亮亮顺顺直直的妹妹头甩动起来。
杨景行不要脸：“还是我厉害。”
继续上课，杨景行似乎也旁听过喻昕婷上课，边说边问嘉嘉：“喻老师是不是这么教你的？”
杨景行说：“非常正确，就是这么弹，你再试试。”
喻昕婷说：“不一定是吃坏的，现在好一些了。”
齐清诺严肃起来：“以后别这么说，好牵强的借口。”
六一儿童节，嘉嘉将代表她所在的小学参加全市规模的少儿钢琴大赛。当然，组织者还是照顾了祖国花朵的节日心情，只要求参赛者演奏一首十分钟以内的曲子，不然的话，各种奏鸣曲协奏曲估计都少不了。
孔晨荷就不说话了。
杨景行说：“也不严重，脸色不好，去看看了放心。”
喻昕婷嘿嘿，奇怪：“你睡了怎么还看到短信？”
杨景行了解了：“找你们打听，你们演戏说我值钱，卖了钱分你们一半。”
喻昕婷有些不满：“就叫我多休息，多喝水，少吃点，要吃清淡的……只看了五分钟不到。”
齐清诺呵呵：“我怕浪费……你哭过吗？”
孔晨荷连连摇头：“唉，是没办法，也就这点好，其他都不好。住外面，自由自在，做什么都方便。其实我都想去租房子住，可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好多都是合租，就跟寝室没什么两样了，还不如同学好……”
齐清诺笑，又轻叹：“爱情，爱情……不说这个了。”
喻昕婷呵呵支持，孔晨荷却不肯：“你们是朋友，怎么说得出口。主要是你名气还没出去……你去找那些考附小的，绝对有家长舍得出钱，他们估计知道你。你可以这样，先免费教一节课，让别人看看货，就知道好货不便宜了！再让他们出去打听打听，四零二在浦音是什么角色什么人物！”
安馨对喻昕婷歉意：“我就不去了。”
杨景行笑：“肯定是个高明的医生。”
喻昕婷小心地拉杨景行，但是杨景行却不管，和号贩子谈起来。
杨景行说：“课我去上，先送你去医院……你们谁有空？”
柴丽甜补充：“早餐也不想吃。”
喻昕婷又说：“不过都说手表好看，裙子也好看。”
杨景行说：“我上课了，你们回学校小心点。”
到了后，齐清诺收拾东西，下车前说：“到了打个电话。”
杨景行笑：“别吓她，多大点事，走吧。”
虽然是去医院，但是一路上笑声不断。孔晨荷没说错，不该到大医院，挂号窗前的长队有点吓人。
喻昕婷不好形容：“有点闷，有点恶心……就像心情不好。”
杨景行说：“先别吃东西……孔晨荷还没吃吧？”
杨景行炫耀：“我的手大不大？”
嘉嘉果然羡慕：“好大！”
杨景行伸手：“来，我把我的力量传给你，只要嘉嘉努力练琴，以后也会这么大。”真是的，别人都上小学了，身高都一米二了，还当三岁小孩哄。
可嘉嘉还是把小手给杨景行握住，杨景行装神弄鬼一阵，还信口开河：“我的力量都传到嘉嘉手里了，嘉嘉以后就不怕手小弹不好了。”
嘉嘉母亲还配合欺骗小孩：“对，长大了比杨老师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