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书在一旁看着,皱了皱眉,旋即扭过了头,让士兵们把这里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同党,或者可疑的人物。
顺着五皇子之前送出去的信,云恒抓到了一竿还残存的秦国公府与申国公府的余党,和摸索到了琅邪阁的窝点。
虽然没有抓到五爷这个主谋,还有那天的青瓷、青鹰,但也抓到了不少杀手,总算还是有些收获。
同时,云恒也应了秦嫱的承诺,放走了一些秦国公府的余党,但立下约定,从此再也不得再回燕京。
秦嫱的情绪一直不太好,云恒怎么也安抚不了。最后,让王力把秦嫱送回皇宫。
回去的时候,赵行书提醒云恒一句:“这秦嫱对你有情。虽说我知晓你心里只有弟妹,跟她是不可能的。但女人的心思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还得提防,跟她保持一些距离。”免得让秦嫱自作多情!
“嗯。”云恒若有所思的点头,也颇为赞同赵行书的话,“这事我有分寸。”
想到什么,云恒问赵行书:“天骄的情绪可还好?用不用我与素素说一声,让素素去看看天骄?”
前些日子,得知容尺素失踪后,李天骄这个好姐妹。当仁不让便想出几分绵薄之力。寻找容尺素。
不料竟然被五皇子劫了去,险些轻薄了李天骄。
虽然最后被救了回来,但李天骄受了一些惊吓,情绪一直都不太好。
连着这几日容尺素回来了,李天骄也没有过去看。
赵行书颔首点了点头:“天骄与弟妹感情甚好,若得弟妹开导许是会好上许多。多谢了,云恒。”
“这么客气作甚?”云恒笑着拍了拍赵行书的肩膀:“天骄也是为了素素才会如此,若实在想感谢我的话,明日就准备好酒菜好好招待我就行了。”嘴里说着不用客气,云恒也真的不会跟赵行书客气。
“可以。”赵行书勾了勾嘴角。
搜查完了后,两人进宫复命。
得知五皇子死了,皇帝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只让人草草了葬五皇子,连姓名都没有刻上,立了个无字碑。
五皇子一事告下一个段落,随着日子逐渐过去。造反一事也逐渐平息。
只不过,二皇子依旧是二皇子,并没有因此,重新被皇上立为太子。
不过,最大的两个劲敌已经死了,皇后倒也没有这么急着给皇帝施压,让皇上重新册立。
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若在这个时候去给皇帝施压,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不但不成事,反而还有可能被迁怒,皇后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做这样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事情。
加之,现在秦国公府没了,皇后虽然不至于被牵连,但暂时,总会惹得皇帝冷落一些时日的。
此番造反,参与的人里不泛一些朝臣,事败之后砍头的砍头,流放的被流放,一下子朝中少了一半的朝臣。
朝廷来了次大换血,注入了不少新的官员。
而现在,在朝中最为鼎力的无疑就是容明清和云恒、董帆等两朝元老,重臣。
皆是皇帝的人!!
可以说,皇帝现在是稳坐地位,只要没有外国入侵,皇帝现在便是稳居地位,毫不担心还有谁能够动摇他的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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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情解决,在得知李天骄情绪不太好,刚好云恒被放了几天的假,容尺素便与云恒到赵府探望二人。
由于赵夫人到阮城上香,赵大人去了同僚家议事,赵府里就剩下赵行书夫妇二人,来招待容尺素与云恒。
赵行书倒是如约爽快给容尺素云恒准备了酒席,并且还拿出了珍藏已久的桃花酒。
来了便引二人入座。
李天骄情绪不太好,虽然已经很尽力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熟知李天骄的容尺素,还是在她眼中看到了勉强。
用过膳之后,留赵行书与云恒两人在屋里喝酒,两人便到了院子后面里走走散散心。
二月多的天,已经暖和了许多。
不似之前那般冷,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逐渐冒出了青头,有了些许生机勃勃。
“看你不太精神,可是出什么事情了?”两人并肩而走,缓慢的欣赏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假山亭台,容尺素问李天骄。
来之前已经听说了李天骄的事情,但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天骄抿了抿下唇,不答反问:“是行书让你们来的吧?”
嘴角弯了弯,容尺素不否认的点头。
李天骄莞尔了一下:“我没事,是行书大惊小怪罢了,你们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么?”容尺素问李天骄,清润的眸子紧盯李天骄,与她对视。
李天骄偏过头,眼眸闪烁了下,不去看容尺素的眼,颔首道:“嗯。我只是想静一静罢了,说不好,过几天情绪就好多了,能有什么事情?我知晓你们是担心我,但真的不用搞的这样紧张的。”
末了又道:“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我像是会想不开的人吗?”
容尺素不以然:“就是知晓你的性子我才担心你,平素里,大大咧咧,但真有什么事情,就往心里藏,谁也不说,你说我怎么不担心你?”
容尺素毫不留情的拆穿李天骄,李天骄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摇头:“靖宁,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么了解我,让我心事往那里藏啊?”
睨了李天骄一眼,容尺素道:“到底你在放不开什么?虽然此事给你是造成了一些打击,但行书都不介意,你如此忸忸怩怩做什么?”
按道理说,此事消沉一下也就过去了,可都过去半个月了,李天骄都还放不开继续消沉着,不由得让容尺素疑惑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李天骄摇了摇头,“没什么,靖宁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啦,过两天许就好了,是行书太大题小作了……”努着嘴,数落起了赵行书。
摆明着想转移话题,不想再提及此事。
见此,容尺素也不勉强李天骄。
想到了什么,李天骄问容尺素:“靖宁,我听说赵悦灵死了,可是真的?”一脸的八卦模样。
提及此事,容尺素顿了顿,便把那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给李天骄说了遍。
之前赵行书也与她说过,不过那么没什么心情,也就只记得个大概,彼时听容尺素讲起,又是生气赵悦灵的不要脸,对于赵悦灵的死,又是解恨。
不过总之,人死了就好。
“如此,总算没有人可以拆散你跟云恒了。”李天骄笑眯眯的与容尺素道。
莞尔了一下,容尺素颔首。
赵悦灵死了,是可以松口气。
但她心里,却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总感觉,这条路,不是那么顺。
说着,说着,李天骄又问起了容尺素在水韵山庄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之类的。
趣事倒是没有什么,加之当时去水韵山庄,云恒又一直在忙活于皇帝吩咐的事情,甚少与她出去游玩,虽然后来被容娉婷拉着去了不少地方,但能说的也没有多少。
不过见李天骄问的如此热情,倒是与李天骄说了一些,水韵山庄好玩儿的地方。
走到凉亭里坐下,两人从水韵山庄说到五皇子的死,还有秦嫱的事情……正说着,李天骄却是突然间头昏眼花,视线模糊了起来。
险些摔倒在地上,好在李天骄的丫鬟绿萝反应的快,及时搀扶住了李天骄,李天骄这才没有摔倒。
“天骄,你怎么了?”容尺素担心的问李天骄,李天骄脸色惨白,额头上迅速渗满了细密的冷汗,唇畔泛白,却强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昏……”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这个模样那里还像是没事?眉头紧蹙,皱成了一个川字型,容尺素让绿萝去请大夫过来,便让兰溪去通知赵行书与云恒,才让晴河帮忙把李天骄搀扶回去李天骄的藏娇阁。
闻声,赵行书与云恒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赵行书抓着李天骄的手:“天骄,你怎么了?”望着她的眼里全是担心。
李天骄艰难的摇了摇头:“行书,你别担心,我没事。”
赵行书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里,怎么可能不担心。
等绿萝请来了大夫,赵行书便连忙让大夫给李天骄看病。
大夫不急不缓的把工具拿出来,才给李天骄悠哉悠哉的号脉,看的赵行书简直想要爆粗,幸得被云恒拦住,才没有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
不过脸上却很急的问大夫,李天骄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间不舒服。
赵行书一脸担心着急:“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天骄到底怎么了?”
李天骄难受的紧,话都不想说。
容尺素安抚赵行书一句:“赵公子别担心,天骄不会有事的。”
赵行书深吸了口气,眼里的担心一分不少,都恨不得把把大夫拉起来暴揍一顿时,大夫终于站了起身,凝着眉扶着了一把山羊胡子道:“少夫人并无大碍,只是身子骨虚弱,近日缺乏营养,贫血才会造成刚才昏倒,补足营养就没事了。”
没等几人松一口气,老夫人又凝着眉道:“只是……”
话又不说完,弄得紧张兮兮的,赵行书急了:“只是什么,大夫您倒是说啊?”
“只是,赵少夫人此番难受,也并非全是贫血造成。赵少夫人的脉搏有异常,依照老夫多年的经验,少夫人这是有喜脉,导致身体负荷太过于重,因着贫血,才会突然间难受……”一本正经,娓娓地说着。
“什么?”赵行书蓦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懵了,微张着的口足以装下一个鸡蛋。
连云恒还有李天骄,都是讶异的看着大夫。
“老夫是说,赵少夫人这是怀有了快一个月的身孕,不过这脉搏有些虚弱,倒是还不太可以确定,若要确诊是否真的怀孕,还得再过半个月。”
虽然如此说,但这还是不能淹没赵行书眼里的喜悦。
反应过来,激动的连忙去抓住李天骄的手,紧紧地握着:“天骄,你听到了吗?你怀孕了,我要当爹,我真的要当爹了。”
李天骄亦是喜极而泣,连连点头,不过想到了之前大夫的话,还是有些不确定:“行书,我真的是怀孕,有孩子了吗?”
“是的,天骄。”
大夫又叮嘱了赵行书一些话,让这些天,赵行书定是要给李天骄补足营养,否则依照李天骄这个情况,想要保全孩子的健康,有些困难。
彼时赵行书都乐疯了,大夫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
让丫鬟送大夫出去的时候,还赏了不少银两。
“恭喜你们了,天骄、赵公子。”容尺素笑着说道,真心的替李天骄开心。
在一旁床沿坐下,握住李天骄的手,“天骄,你要当娘亲了。”
从嫁给赵行书后,一直被赵夫人压迫着,甚至还以她怀不上身孕为由,一直想要往赵行书房里添人,让赵行书纳妾。
虽然赵行书从来都没想过纳妾一事,还跟李天骄保证过,此生只她一人。
但李天骄心里还是不踏实,做梦都想怀孕,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回真的怀上了。
眼里的欣喜,高兴的泪水都忍不住流淌了下来。
连脑袋里的沉重难受都被她忽视:“嗯。”哽咽着点头:“靖宁,我有孩子了,我终于要当娘了。”
“嗯。”容尺素微微笑着。
安抚好李天骄的情绪,将近黄昏的时候,两人才从赵府回去。
一路上,容尺素凝着眉,一言不发,心思有些沉重。
云恒突然间握住容尺素的手,把容尺素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在她疑惑的眸光中问道:“在想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
容尺素摇了摇头,“我没什么,王爷不要担心。”
云恒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把温暖渡给她。
“没事的话,板着个脸做什么?告诉我,素素,你怎么了?”云恒话里满是担忧。
容尺素还是不说,只强调自己没事。
可云恒却没有忽视到容尺素扫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
想起之前在赵府,容尺素虽然一心为李天骄怀孕高兴,但眼里却隐隐有些失落的情绪。
心里顿时了然。
那个被他不小心弄掉的孩子,恐怕一直都成了容尺素的心结。
轻叹了一声,握着容尺素的手,什么都不说。
凝着容尺素,暗暗的道了句:素素,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容尺素不知晓云恒的心思,只觉得脑袋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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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许久没有一同用过膳,恰逢今日是十五,便筹备了家宴,让大家一同用膳。
相比于上一次家宴,此番又少了不少人。
原本十多个侧妃侍妾,死的死,走的走。
现在只剩下七八个人了。
这相对于王府来说是少了不少,可若放去寻常别的府邸,这个数量非但不是不少,反而还是许多。
一如往常,每次家宴,这些侧妃侍妾,总是免不得打扮的花枝招展,对云恒各种献媚,讨好,以便让云恒多看她们几眼,以至于云恒会不会心生怜惜,会到她们的院子里宠幸她们。
不过云恒的反应倒是很平淡,对对于这些侧妃侍妾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直接无视。
这点,让众人有些受伤。
却不影响她们想要在云恒跟前卖弄的心情。
“王爷,您尝尝这个,这可是妾身亲手做的。”萍侍妾腆笑着夹了块松露焖鹿肉到云恒的碗里。
云恒顿了顿,睨了眼容尺素,见容尺素并未有什么情绪,才“嗯”了一声。
被萍侍妾一直凝视着,云恒吃完,末了不吝啬的夸赞了一下萍侍妾的手艺,让萍侍妾也吃,萍侍妾这才满心欢喜的继续用膳。
其她侍妾看在眼里,不由地暗恨萍侍妾狡诈,竟然亲自下厨,还在云恒跟前谄媚。
也后悔自己没有这样做。
一顿家宴,各怀心思的吃完。
刚准备散席的时候,云恒却突然间发话了。
“你们进府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年,也辛苦你们了。”众人皆是一顿,不解云恒的意思。
互相对视一眼,温侍妾说道:“能跟着王爷是妾身们的福气,妾身不辛苦。”
在场的侍妾,进府最早的有六七年,最晚也差不多三年。
虽然并不是每个都曾得宠,并且云恒一向在外打仗甚少去她们的院子,可陪在云恒身边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温侍妾这样说,众人也纷纷附和温侍妾的话。
只不过见云恒一脸的平淡,心里皆是很忐忑,莫名的有些不安。
不少侍妾纷纷侧目,朝容尺素看过去。
容尺素也没说话,只是微微皱着眉,心里知晓大概云恒会说什么,但她也没阻止,手被云恒握得紧紧的。
少顷,云恒才接着道:“你们嫁给本王,多余是出于无奈。这些年,本王也耽搁了你们许多时间,和年华。本王与你们道声不是,现在你们若谁想离开王府,本王会给你们一人一笔足矣让你们后半生过的无忧无虑的银两,让你们离开王府。”
云恒的话,如同一道闷雷砸下,“轰”的一声,把众人都劈晕了。
反应过来,纷纷都跪在了云恒的跟前,祈求云恒不要赶她们走。
整个偏厅,全都是女子哀求的清脆甜俏声音。
如同一阵乱歌一般,太多声音,吵得耳朵都乱,但大同小异,内容都是差不多。
云恒没有反应,其中为首的秋侧妃作为代表说道:“王爷,跟着您,妾身们不委屈。爹娘自小就教育妾身们出嫁从夫,嫁了人便是夫家的人,便是死,也是夫家的鬼。”
“王爷,求您不要赶走我们,我们要一直跟随王爷。”秋侧妃抿着唇,声音咽呜,晶莹的泪珠从氤氲的眼眸流淌了出来,脸若雨润桃花般动人。
见云恒不说话,秋侧妃把视线转移到了容尺素的身上,“王妃求求你,看在妾身们跟了王爷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王爷、王妃,求你们不要敢我们走。”个个都眼带泪意。
听说云恒不要她们都急了。
不管当时,她们出于什么原因,什么心,或是愿不愿意嫁给云恒,但不可改变的是,她们现在都已经是云恒的人。
这若离了亲,被夫家遣送回去的女子,还能有什么活路?那个好人家还愿意娶?
所以,能留在这王府里,谁也不愿意离开。
容尺素皱眉,云恒的心意却是已决。
云恒方想开口,容尺素率先道:“你们倘若留在王府,也分不到半分宠爱。你们也愿意留在虚耗年华么?”
闻言,众人皆是顿了顿。
温侍妾轻咬粉唇,坚决道:“妾身愿意,只要能跟着王爷,无论如何,妾身也愿意。”
其她人,虽都有犹豫,不过后面也跟着附和,表示就算没有云恒的宠爱,她们也愿意留下来跟着云恒。
只要不要赶她们走即可。
若如此,云恒、容尺素还要赶走她们,无疑就是太过了。
云恒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他心里已经装满了容尺素,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个侧妃侍妾。
说他狠心也好,无情也罢,他亦都不会再留下这些侍妾。
离开王府,许还是一条不错的路。
倘若继续留在王府里,无非只有孤独终老这样的下场。
“若你们是怕离了王府,找不到好的去处,本王会给你们安排去路。”云恒语气坚决,毫无回旋的余地。
拉着容尺素,就要离开偏厅。
“王爷为了王妃,难道就真的如此狠心,不念旧情么?”温侍妾朝云恒问了句,语气中无不是气愤和伤心。
她跟了云恒,好说歹说,也有四年多。
虽云恒从未与她说过任何情话,可她遥记得初进王府,他曾说过,只要好好的尽本分,他不能给她什么,却会让她在府里无忧,不会不要她的。
可现在云恒却要她们走,温侍妾不愿意,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
“是本王负了你们,本王会尽能力弥补。”说完,不带一丝犹豫的拉着容尺素离开。
“王爷……”
温侍妾喊了云恒一声,可云恒已经走远,跟前云恒的丫鬟冬雨冬暖拦住了温侍妾的去路。
温侍妾咬着牙,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容尺素与云恒走远,徒留满腔怨恨。
云恒一走,跪在地上的侍妾纷纷都起身。
问秋侧妃与温侍妾:“这可怎么办啊?王爷根本就是想赶我们,不想我们留在王府里。”
“难道我们真的要走吗?我十五岁就嫁给了王爷,爹娘早就不在了,王爷若让我走,我能走那里啊……”一向少言慎语的月侍妾眼眶红红,说着都快哭了出来。
“对啊,我进王府都四年了,王爷这个时候,让我走,我能去那里啊。”萍侍妾吸了吸鼻子附和。
单侍妾红着眼眶,一脸羞愤地道:“都是王妃,若不是她,王爷怎么会让我们走。”
“王妃没有进府之前,王爷虽然不常在府中,可也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冷落我们,王爷都一年多没有去我的院子了……”越想单侍妾就越恨。
把积怨已久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秋侧妃皱眉,略有责备:“单侍妾,这话也不能如此说。王爷不去你的院子,这怎么能怪王妃?更何况,王妃也从没有亏待过你,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单侍妾冷哼了一声,讥诮道:“秋侧妃,你也别再这里装什么仁义道德,王妃不知道你的嘴脸,难不成我们还不知道吗?”
“你素来与丁侍妾感情甚好,可丁侍妾却是王妃下令打死的。当初王妃还罚过你们,别说,你不恨王妃,你心里一点不满都没有。”
“你不是跟王妃好么?王妃不是拿你当自己的人么?怎么这次王爷要赶我们走,王妃怎么不给你说话啊?话你倒是说的好听,假仁假义。”单侍妾冷嘲热讽,对秋侧妃满是鄙夷不屑。
“你……”秋侧妃气结,还没有反驳,一旁的萍侍妾嘟囔着道:“单侍妾说的不错,秋侧妃,王妃如此对你,别说你心里没有怨恨。我们走没关系,毕竟我们与王妃可没有交好。你是王妃的人,她都不帮你说话,这会不会太薄情寡义了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汰着秋侧妃和容尺素,秋侧妃紧皱着眉宇,压根就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儿。
秋侧妃恼怒了:“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王妃不是那样的人。”
徒留一句话,秋侧妃甩袖离开。
众人不忿地撇嘴,又把视线转向了温侍妾,想让温侍妾想想办法。
魏侍妾道:“留在这府中,纵使不缺温饱,可你们都甘心在这王府里孤独终老,虚度年华吗?与其在这里做些无谓的挣扎,何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的去路。”
“虽然离了王府,日子过的不一定有在王府里风光,但也未必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有银两傍身,你们长得皆是如花貌美,再嫁个人,有何困难?”一番话落下,魏侍妾不与众人威武,转身就离开了偏厅。
月侍妾向来听魏侍妾的话,见魏侍妾要走,犹豫了一下,朝魏侍妾追了上去。
虽然众人表面上都还是很生气,不过魏侍妾这番话多多少少也听了进去。
犹豫了一下,说了几句话,也纷纷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冷静冷静。
云恒去沐浴的时候,冬雨把刚才在偏厅里发生的事情,皆是一个字不落的告诉了容尺素。
若有所思了一下,容尺素微微莞尔,并不流露怒意,赏赐了冬雨赏银。
冬雨刚退下,云恒就沐浴完走了进来。
见容尺素躺在软榻上若有所思,毫无声息的走到容尺素的身旁,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容尺素消瘦的香肩,脸贴着脸:“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没什么,只是在想方才的事情罢了。”容尺素淡淡说道。
云恒顿了顿,吻了吻她的脸蛋儿:“别想这么多。我知晓你不忍心让她们走,担心她们离开王府后,不知归何处。”
“但留在这王府里,也是虚度她们的光阴,对她们来说,又何其不残忍?免不得将来还会怨我留着她们,不让她们离开。趁她们现在还年轻,离开,许也是件好事情。”云恒的声音低沉,微微叹了口气。
说的也不无道理。
“嗯,我明白。”道了句,容尺素转身与云恒对视,双眸凝着云恒,半开玩笑地问他:“万一有一天,王爷遇到了更爱的人,会不会也亦如今日遣散她们一般,想让我走,亦或者,直接冷落我?”
云恒皱眉,神情严肃了一下,抬起容尺素的下巴,脸凑近,惩罚般一样啃咬晾夺着她的唇齿。
唇被咬疼了、麻了、但又挣脱不开云恒的桎梏,整个人软在了云恒的怀里。
半响,云恒放开她,轻咬她的耳珠:“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我的心不大,只装的下一个你。而且,我很忙,爱你一个已经用掉我所有的精力,没有再多精力去爱别人。”
“往后,我只会有你一个人,其她的女人,再好,也不会再入我的眼。”
如此情话,倒是极为动听。
容尺素忍不住轻笑。
爱她,用掉他所有的精力了吗?
若这样说,确实也不为过。
到底前世今生,他都没有逃脱过她的手心。
见她不说话,的云恒严肃着问她:“素素,你难道不相信我么?”双眸紧锁着她,墨色的眼瞳被她占据。
“相信。”
云恒还不太满意,直接抱起容尺素上床榻,用最为实际的方法来证明。
整整一夜,不依不饶的要了她许多次,是五次……六次……还是七次……?
她忘了,男人越战越勇,虽然男人也尽量压制迁就,可她本就不太好的身子,却还是累的都昏厥了好几次……
只记得最后一次时,他在她耳畔前耳语,低沉深情鬼魅的声音,一直环绕在她的耳际,“所有的精力都给你了,素素,你信不信我?还怀不怀疑我?嗯?”
也忘了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她一个劲的点头“嗯啊”的应着他的话。
她怎么从来就不知道,这个男人竟是如此……额……轻叹、长叹……没力气再叹……!!
第二天醒来时,容尺素浑身疲乏,双腿累的都的几近站不起来。
对此,连众人来请安,容尺素也干脆不见。
真心没力气起来应付这些女人!!
见此,其她侍妾也都乖乖的回去。
可温侍妾却是不依不饶,认为容尺素不见她们,是心虚不敢面对,才躲在屋子里。
容尺素不见她,干脆就赖在屋子里不走。
觉得不走没什么威胁力,最护直接跪在同梦阁前。
无论谁劝也没用。
雷打不动的跪着。
下人把此事告诉了容尺素,云恒。
容尺素皱眉,还没说话,云恒就道:“既然她不肯走,就让她跪着吧。跪累了,她就会走了。”
云恒说的轻松,可却小觑了女人的决心。
温侍妾在同梦阁前,跪得昏了过去,也依旧不走。
最后还是让下人抬回她的院子的。
得知这个消息,云恒也不去看温侍妾。
就任由她自生自灭。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温侍妾若还想不开,他也没办法。
让账房给府邸里的侍妾侧妃一人支了两千两白银,领了银两并不让众人净身出户,拿了休书,带着从前王府里的继续,便离开。
若不知归何处,或是想让云恒给她们安排归属什么的。
云恒多的是还没有娶亲的副将亦或者是其手下的士兵,若她们有看的对眼的,亦是可以给她们做媒。
不过,这些人多是良家女子,又怎么可能拉的下脸皮,让云恒给她们安排亲事?
有看的开的侍妾,类似于魏侍妾与月侍妾,便温顺的拿了银钱,收拾东西,属于她们的一个子也没落下,拿着休书就离开了王府。状台广圾。
也有不甘心的,哭哭啼啼,虽舍不得王府的荣华富贵,但也不愿意在王府虚耗光阴,孤独终老。
无奈之下,领着东西就离开。
走的走,散的散,原本的九个侍妾侧妃,还剩下秋侧妃、温侍妾、单侍妾,萍侍妾四人。
萍侍妾对单侍妾道:“翡墨,您真的不走,想要留在这里跟王妃耗下去吗?”
叹了叹:“留在这里,最好的结果无非也是如同之前那般,虽然是过的富贵,吃穿不愁,可却好几个月也见不着王爷。如此,留在王府,又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离开,另寻如意郎君罢了。王爷现在心里只有王妃一个人,永远也看不到我们。若真的是赌一口气,等王爷对王妃没了感情,这得多久啊?”
“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能等多久?十年八年后,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到时候,王爷纵使心里没了王妃,可王爷还能看得上我们?而不会纳别的侧妃侍妾吗?”
对云恒,萍侍妾真的不敢抱太多的希望。
就算从前没有容尺素,她亦是如此,更别说,现在有容尺素。
单侍妾垂着脸,皱着眉心有些失落。
何尝不明白萍侍妾的意思。
又想着王妃那骇人的手段。
再不甘心,单侍妾也最后也收拾东西,跟萍侍妾一同离开了王府。
回自己的家中。
虽然离开王府,但云恒也给了她们一笔可观的遣散费。
富裕的过完半辈子,也是足矣的。
两人一走,府中就还剩下秋侧妃、与温侍妾。
温侍妾病了,在床榻上虚弱无力,才没有力气来容尺素的同梦阁里闹。
而秋侧妃,虽然没闹,但也来了。
跪在容尺素的跟前,犹豫了半响,才小心翼翼地道:“王妃,妾身能不能不走?求王妃不要让妾身走,留在王府里,就算是做牛做马妾身也甘愿。”只要不让她离开!
“你何苦如此委屈自己?就是孤独一生,你也愿意,毫无怨言吗?”容尺素问秋侧妃。
对于秋侧妃,容尺素还是有些耐性的。
毕竟,多多少少,秋侧妃也是帮过她不少忙。
没有功劳,也是苦劳。
秋侧妃咬住粉唇,“若是让妾身离开王府,妾身的爹娘,定然也不会再接纳妾身,如此,妾身也无处可去,唯有沦落街头。那不如留在王府里,求王妃不要让妾身离开。”说着,要给容尺素磕头。
不是秋侧妃不想走,而是她无处可去。
她话很坚决。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只是秋侧妃,以后你就不再是府中的侧妃,而是居住在王府里的客人。”
“等到了你找到如意郎君,你就可以随时离开王府,无需我的应允,可行?”说到底,留在王府可以,但已经不能再是云恒的女人。
秋侧妃顿了顿,反应过来,连忙给容尺素道谢。
不管如何,只要能留在王府,秋侧妃就心满意足了。
此事告下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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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侍妾赖在王府里,不肯走,容尺素也就不勉强她,留着她在这里,什么时候愿意走了,再让她走。
所有的侍妾几乎走完,随着这些侍妾的离开,下人也被遣散了许多。
整个王府,顿时就安静萧条了许多。
秋侧妃,不,现在应该说是王秋晴留在王府里给容尺素管账,和打理王府。
不用操心府中琐碎的事情,加之也少了生事的侍妾,容尺素倒是落得个轻松。
而现在云恒对她惟命是从,别人该有的,没有的,羡慕的,她都有了。
可却还是缺了点儿什么。
每个午夜梦回,看着平坦的小腹,想起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心里就一阵阵揪痛。
她缺的,许就是那个孩子吧?
可是她真的还能,再孕么……?
云恒未尝不知容尺素的心结,可,这不是勉强就能来的。
也只能尽量的哄着容尺素,想着办法让她开心,不再去想那些。
总的来说,没了碍事的人,两人的小日子倒也还算甜蜜。
虽然偶有温侍妾这个不识相的出来捣捣乱!!
好在,这并不影响小两口。
*****
正当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要落定尘埃的时候。
皇后却来了消息,传容尺素进宫。
行了跪拜之礼后,皇后就让容尺素坐到了一旁。
沉默了半响,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都在等着对方先沉不住气开口。
皇后叹了叹,看了眼容尺素,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靖宁,此番让你进宫,本宫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