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赵悦灵,别来无恙

见到容尺素,宋贺连忙喊道:“王妃,小人是被冤枉的,王妃。救救下官啊……”

容尺素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光跟着扫落到一旁站着的三个男子身上。

其中一个青年大汉,一脸横蛮的道:“你就是这贼人的主子?”

容尺素皱眉:“不知晓宋大人是做了什么事情,尔等才把他绑了回来?”

“王妃,下官是冤枉的……”宋贺跪在地上,想要辩解。

却被那大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想要上前抡他几个拳头,被拉住。

宋贺愤恨地闭上嘴,也没再喊冤。

大汉这才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道:“这贼人昨夜趁我不在,睡了我媳妇。若不是俺老爹及时发现。我还不知晓,这乌龟孙儿给我戴了这么顶绿帽子。”

说着,扭头看容尺素:“既然是你他的主子,那么还请你给我个交待吧。今日若不杀了这个龟孙儿,还我媳妇一个清白,难消我心头之恨。”

言语激烈,句句不离一死,似是非要杀了宋贺来泄恨。

宋贺早就吓慌了。

容尺素还没有说话,彼时,一个妇人闯了进来,跪在地上整个人护着似得,紧紧地抱住了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的宋贺。

含泪与那青年大汉道:“孩儿他爹,我知晓我对不住你。但我与宋郞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就饶了宋郞吧。”

哭的伤心欲绝,可宋贺整个人都懵了。

他根本就不认识这几个人。

更不认识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们休要胡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时与你是真心相爱的了。”宋贺不忿地道:“你们分明就是想要讹我。我告诉你,赶紧放了我。否则王妃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眼前的妇人虽有几分姿色,但整个粗妇模样,这个年龄,该是要比他还要年长一些。

他喜欢的可是青葱儿似得水灵灵姑娘,瞎了眼才会爱这样的粗鄙妇人。

“嘿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宋大人,你这是把人家睡了,还是没睡啊?”容娉婷睁着溜圆的大眼睛,指甲挠着太阳穴,一脸疑惑似得。

狡黠的大眼睛。又是流转着别样的气息。

“我……我……”宋贺吞吞吐吐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昨夜他在丽春楼喝多了,陪着他的是绿腰,他自是与美人一度春!夜!良!宵!的。

只是,醒来的时候,却变成了这个妇人睡在他身旁。

昨夜里睡得是谁,现在宋贺都懵了分不清到底是谁。

昨夜他睡得是绿腰还是眼前这妇人。

这叫他如何回答容娉婷的话?

“宋郞,你昨夜还说最喜欢我的,你还说最爱我柔软的小腰,定是会带我回京当妻子,让我穿金戴银,住大房子的。”

“还说要带我进宫瞧瞧皇宫的风采,看看皇上与皇宫的风姿。这些你都忘了吗?宋郞,您怎么能如此薄情?我为了你,可是抛夫弃子,您怎么能如此对我啊……”那妇人怯中带羞,哭的伤心欲绝。

一旁站着的三个男人则都是铁青着脸色,极不好看。

最初说话的那个大汉,上前就是揪着宋贺的衣领狠狠地打了几拳:“你个龟孙儿,如此哄骗我妻,敢给我戴绿帽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打红了眼,力气像是不要钱一样的使。

宋贺疼得呲牙咧嘴的,但奈何被捆着,根本就动不了,更别说反抗。

只能捱着大汉的打。

那妇人在一旁哭着喊“不要打了”这不是在刺激着自己的丈夫吗?

想要上前护住宋贺,却被另外两个男子给拉住,上前不得,只得在原地哭。

而宋贺则是骂骂咧咧大汉跟那妇人在诋毁他。

其余人则是看戏一样的看,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准备。

刘侍妾抿着唇,瞧了眼站在身旁没说话的容尺素,又闭上嘴。

另一侧,容娉婷看戏一样看的津津有味。

看够了,容尺素才开口:“都给本王妃住手。”她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上前去拉起那大汉,把被打得?青脸肿的宋贺搀扶了起来。

“你说他睡了你的妻子,有什么证据?”容尺素问大汉,还有那妇人。

不待她们说话,又把视线转向一旁的宋贺,“她们说你睡了这个妇人,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冤枉的?”

“王妃……”吞下腥甜的唾液,那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尺素,似是不相信容尺素竟然不相信他之类云云的。

容尺素道:“你虽然是我的人没错,但本王妃一向相信证据,从不偏袒任何人。若这事情不是你做的,本王妃自然会还你公道。若此事是你做的,本王妃也饶不了你。”

她话说的公道,宋贺纵使心有不满,也不得已说什么。

那大汉抢先一步开口,跪在容尺素跟前,用他带着乡音的言语,把事情详细的跟容尺素说了一遍。

道是昨夜出去做活,第二天,也就是早上回来时,就听到了屋里传来谷欠爱的声音,他自幼丧母,家中只有老父与妻儿三人,他又不在家,屋里怎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当下一惊,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宋贺这个龟孙儿正骑在她妻子身上,做那样的事情……

说到此,八尺多的粗汉哭的一把?涕一把泪,看着委实可怜。

容尺素安抚了大汉一句,又扭头看向宋贺,“抓女干在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妃,下官是冤枉的。”宋贺羞愤的咬着牙,那人说的是事实,他无话可反驳,可说那是事实,却又委实不是事实。

总之宋贺也是懵了,反应不过来,

“既然你说你冤枉,你可有什么证据?”容尺素一脸的义正言辞,宋贺知晓让容尺素偏袒他,恐怕没有什么可能。

想了想,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王妃,昨夜我是去了丽春楼找绿腰姑娘,昨夜陪我的也是她。我分明是与她在了一起,根本就不识这妇人,下官是冤枉的。”

“王妃您若不信,大可让人去丽春楼找绿腰来问清楚,下官昨夜是不是与她在的一块。”

“姐姐,宋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不若就差人去把那绿腰叫来问问吧。”容娉婷寻思了一下,附和了一句。

宋贺朝容娉婷投去感激的目光,容娉婷笑笑没什么反应。

一旁的刘侍妾也同意容娉婷的观点,“王妃还是让人把那绿腰姑娘唤来问清楚才是。宋大人是申贵妃赏给王妃您的人,这若是出了点儿什么事情,总归是不好跟申贵妃交代。”

“王妃……”宋贺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容尺素扭头吩咐兰溪去把宋贺说的那个什么绿腰唤了过来。

好不容易才安睡了一会,被人唤来,绿腰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有些不悦。

但知晓对方可是个大人物,绿腰也不敢端什么架子,恭恭敬敬的给容尺素行礼:“奴家绿腰见过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唤奴家来,可有什么事情?”

绿腰在丽春楼也是有名女支儿,往日里来这阮城寻欢作乐的权贵也不少,见过一些世面。

彼时在容尺素跟前,怎也不会出丑。

容尺素打量了眼前的绿腰一眼,问绿腰,“你可认识他?”指着地上跪着的宋贺。

绿腰上前打量了一眼宋贺,这才道:“认识。”反应颇为平淡。

并无波澜,想到什么,绿腰又惶恐道:“王妃娘娘,奴家与这人可是不相熟。他做了什么,可与奴家无关……”急着辩解,把她与宋贺的关系摘得一干二净。

“绿腰,你怎么能这样说。昨夜你明明还说你是爱我,让我帮你赎身,一辈子都要跟着我的。”宋贺听绿腰薄情的话,有些恼怒。

绿腰嗤了一声,“你少白日说梦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欠了我的银子还没给我呢?何来银钱跟我赎身?我又怎么可能跟着你个穷光棍?”绿腰看宋贺的眼里满是不屑。

似是多看他一眼,就会脏了她那漂亮的眼眸。

“这样说来,昨夜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容尺素皱眉问道。

绿腰颔首点头:“是的王妃。昨夜虽然这宋公子确实是来了丽春楼,但因着他没有银两,被龟奴赶了出去。”

“昨夜奴家陪的是王员外,并非是这宋公子。王妃娘娘若是不相信,大可差人到楼里瞧瞧问问,亦或者是问王员外本人也行。”

绿腰把昨夜事情细说给容尺素。

宋贺猛地摇头,“你胡说,绿腰,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欠你银子,我……我昨夜分明就是跟你在一起的。昨夜里我还送了你一双玉镯,你难道忘了吗?”

昨天得了容尺素赏赐的玉镯,宋贺就寻了空去丽春楼找绿腰,顺带把这玉镯给了绿腰的。

绿腰一脸的迷茫,“什么玉镯啊?你个穷鬼那里有什么玉镯给我啊?当初还骗我说你在王妃这里当官,坑了我的玉钗,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现在又说送了我玉镯,我看你还真是傻了吧你?”

“不可能,那玉镯我分明就是给你了,你怎么可以撒谎,还有,我何时骗你玉钗了?绿腰,我对你可是真心真意的,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宋贺红了眼,恨不得上前抓着绿腰的衣领问绿腰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可他到底是动不了的。

还没有说话,那安静已久的妇人,突然间拿出一双玉镯问宋贺:“宋郞。你手的玉镯可是这双?”妇人疑惑的问宋贺。

宋贺眼睛猛地瞪大,有些不可置信:“你……这玉镯怎么会在你这里?”

妇人无辜眨眼,又委屈了上来:“宋郞,你忘了吗?这是你昨夜里送我的啊?”

轰,宋贺脑子顿时就先是炸开了一样。

可有人嫌弃事情还不够乱,兰溪讶异出声:“王妃,玉镯不是您昨天不见的那双吗?”

想到了什么,兰溪捂着嘴:“王妃的玉镯怎么会在宋大人这里,还被宋大人送了人?难不成……”兰溪的话点到为止。

闻言,整个客厅就像是炸开了一样。

看宋贺的眼神纷纷都不对了。

不但是睡了别人的妻子,欠女票资不给。

现在竟然还偷拿王妃的东西送人,真是不要脸的。

宋贺面红耳赤,恼怒道:“兰溪姑娘,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偷王妃的东西。这玉镯分明是王妃赏赐给我的。”

别人冤枉他就是了,可这手镯明明是容尺素赏赐给他的,而且,当时这兰溪也在,怎么可以说是他偷的?

“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吧?王妃什么时候送过你手镯了?更何况,女儿家的手镯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就算王妃要赏赐你什么东西,要赏赐也是赏赐绿如意、玉佩这些吗?送你个手镯做什么?”兰溪冷哼道。

“王妃,您倒是说句公道话啊?这玉镯……”看着容尺素淡漠如同一湖划不起波澜水般的脸,话到后面,张着口,却说不出来了。

宋贺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蠢死。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分明是容尺素在害他,是容尺素要他死……

“王妃,如今已经水落石出,还请你杀了这个贼人,还草民与草民的妻子一个公道。”那大汉跪在容尺素跟前说道。夹呆亚弟。

其他两名男子也跟着跪下。

就那个妇人还想给宋贺说话,却被那两名男子,给拉住,不许她说半句话。

“既然证据确凿,宋大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本王妃管教不对;本王妃自是会跟你们一个公道。只是愧对申贵妃的美意,没把人给看好。”说到此,容尺素有些惋惜。

容娉婷安慰容尺素道:“这事不关姐姐的事情,都是宋贺这无耻小人不要脸,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申贵妃得知了,定当也不会怪罪姐姐您的,姐姐不要太过自责才是。”

三言两句,把过错全部安到了宋贺的头上。

宋贺被定罪,非礼良家妇女,偷窃王妃的东西,被拉下去乱棍打死。

又给了一百两银子那大汉,安抚大汉一家,这大汉才拉着自己媳妇与另外两名青年男子,离开这水韵山庄。

而绿腰自然也被打发了回去。

事情告了一段落。

屋子里,却还不安静。

宋贺在外面受刑,痛呼声夹带着对容尺素各种恶毒的谩骂。

容娉婷听着皱眉,着实不悦,让下人去把宋贺的嘴给堵上,这才安静了下来。

“刘侍妾在想什么?”容尺素笑吟吟的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刘侍妾。

刘侍妾打了个寒颤,像是才回过神。

慌忙摇头,“没……没什么,妾身只是有些不舒服,没什么事情。”

那惨白的小脸蛋儿,说没事,还真是牵强。

不过容尺素也不拆穿她。

道:“既然没事的话,那刘侍妾,我们就先去梅园吧。耽搁了一些事情,但愿不会影响刘侍妾你的心情。”

容尺素笑眯眯的说道。

眼里的笑意,看在刘侍妾的眼里却是越发的慎人。

刘侍妾笑的勉强,点了点头,三人这才启程去的梅园。

出去的时候,正看到被打的皮花肉绽,死相十分惨烈的宋贺。

没忍住,刘侍妾险些吐了出来。

俏脸被吓得更加苍白。

上马车的时候,容尺素关心的问了她两句,都被否认。

低着脸,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容尺素也不太关心。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一旁的木板,声音在马车里十分的清晰。

而容娉婷则是撩开车窗上的窗帘,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的热闹。

三人而怀心思到了梅园。

梅园顾名思义梅园。

进去一眼看去,全都是开的灿烂的红梅。

今日来的人不多,走一段路,才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

三人结伴而行,看着四周的梅花。

说是赏梅,但并未有什么兴趣。

只有容娉婷时不时见着漂亮的梅花,才去折一支拿着手里。

“刘侍妾怎都不说话?是不喜欢这梅花吗?”容娉婷扭头望着刘侍妾说道。

突然间被点到名的刘侍妾连忙摇头,“不是,是这梅花开的太美,眼花缭乱妾身看不过来,这次没有说话。”话里有些勉强敷衍之意。

“是这样吗?”似是不经意的话,却带有别样的深意。

刘侍妾尴尬的点头,“是的……,容小姐。”

容尺素喝止还要寻根问底的容娉婷:“婷儿。”

容娉婷撇了撇嘴,“我也是看刘侍妾的脸色这么苍白才关心关心她,姐姐,你怎都不问缘由就喝止我。”

正说着,突然间,容娉婷道:“姐姐,那不是陆庄主吗?他怎么在这里?”

容娉婷指着不远处一袭蓝色布衣长袍的男子。

乍看,倒还真的是陆彦臣。

容尺素凝眉,不待容尺素说话,容娉婷就道:“姐姐,你先跟刘侍妾逛吧,我去找陆庄主。”

眯眼一笑,说完,容娉婷就朝陆彦臣那里追了上去。

近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容娉婷倒是喜欢上了粘着陆彦臣。

容尺素担心她,怕容娉婷没大没小的,就让晴河跟上去看紧容娉婷。

逛了一会,花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到了一个亭子里,休息一会。

兰溪布好了糕点,但茶水却是没了,不得已去打水。

亭子里一下只剩下容尺素刘侍妾二人。

刘侍妾默着没说话,虽然已经镇定了过来,与往日无常。

但眼里却有些呆滞。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容尺素道:“刘侍妾是在想什么?怎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额?

刘侍妾仲怔片刻,摇了摇头,“妾身没有事情,王妃无需担心妾身,妾身很好。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尾音无意中拉长,略显惆怅。

“是吗?”若有似无的声音,听着有什么不安。

思虑了一番,刘侍妾壮着胆子问容尺素,“王妃可是有什么想要跟妾身说的?”

“没什么。”垂着脸,低低地说道:“只是想起往日里陪在本王妃身边赏花的一向是茗侧妃,现在,茗侧妃没了,倒是换成你了。也不知茗侧妃在泉下可否安好?”

咯噔了一下,刘侍妾安抚容尺素道:“和青是个好人,就算是在黄泉定然也能安好的。”

“嗯。”容尺素颔首。

有些感慨道:“近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经常梦见茗侧妃,连着也老是想起她。”

“王妃可是梦见和青怎么样了?”话出口,刘侍妾恨不得咬断舌头,权当没有说过这话。

但俨然有些来不及了。

也不知,容尺素就等着她这句话。

“茗侧妃说她是被人害死的,不是上吊自缢。她根本就没有害过老太君,更加没有做过什么巫蛊之术。”

容尺素抬头问刘侍妾:“平素里,你与茗侧妃最好了,刘侍妾,你可知,是谁害死的茗侧妃?她可有拖过梦给你?”

刘侍妾脸色有些白,连忙摇头:“没有,和青从未拖过梦给我。”

小心翼翼地问容尺素:“王妃,梦往往与现实是反着来的,会不会是您太担心了,才会如此啊?王府的人虽说不都是与和青交好,但也不至于如此歹毒想要害和青吧?”

“人心可测,谁知道呢?”

容尺素反问一句,刘侍妾一时语塞。

容尺素笑了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莫不成,是你害死的茗侧妃?”

笑了似得的话,刘侍妾顿时吓了一跳一个酿跄,险些摔倒。

被容尺素搀扶住:“本王妃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刘侍妾这么激动做什么?”

“没……没……”

她想要解释点儿什么,但容尺素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道了句:“看你脸色那么白,想必身体不舒服了。天这么冷,还是不要吹那么多的冷风的好。我们先回去吧?”

刘侍妾早就没有了赏梅的兴致,见容尺素这样提议,连忙点头。

容尺素让打水回来的兰溪去告诉容娉婷一声,就先跟刘侍妾上马车里等候。

等回到水韵山庄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而江则苏早已经回了院子。

见着容尺素回来,问了一下,今日里发生的事情。

死了个人,动静虽说不大,但却不小,足以让这山庄里的人都知晓一些。

“不担心,我有我的分寸。”半响,容尺素吐出这样一句话。

江则苏知晓容尺素不是个会乱来的,见她这样说,也没说什么。

容尺素问了一些有关于云恒的消息。

云恒回京也有两三天了。

也不知彼时回到郡都了没有。

“王爷很平安,王妃您不用担心王爷。”江则苏压低了声音说道。

对于容尺素,云恒交代过不用瞒着,江则苏也就如实说着。

“嗯。”她颔首。

……

*****

回到山庄,刘侍妾就一直惶惶不安。

膳食都没有多用,就上塌入眠。

好不容易睡着,却是噩梦连连。

*****

“妡儿,你怎么能做这样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就算王爷他不来看你,但你也嫁给了王爷,是王爷的女人,你这样做被人发现可是要侵猪笼的。”茗侧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刘侍妾。

刘侍妾把茗侧妃抓住她的手给甩开,“不用你管,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情?”冷笑的看着茗侧妃:“你现在不是已经巴结上王妃了吗?你有王妃护着你,你自然什么都不怕。”

“可是我跟你不同,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有这么大的靠山。”

“那你也不能与人苟且,还把事情嫁祸给柔侍……”

“闭嘴。”刘侍妾打断她的话。

“什么叫做我嫁祸给她?她本就与他那表哥有染与我何干?”刘侍妾一脸的理直气壮,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我才十八岁,我才不要守一辈子的活寡。这样夜夜不见君,永远没有盼头的日子我过够了。”是云恒自己纳她为妾的,凭什么娶了她,又要冷落她?

刘侍妾不甘心,她不甘心!

“所以,你就想去勾引君公子,还把事情嫁祸他吗?”

心神一颤,刘侍妾一度有些心虚。

“这事不用你管。和青,以后我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你走吧。”

说完,刘侍妾扭过头,不去看茗侧妃,直接下了逐客令让她离开。

连茗侧妃想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镜头一转换,突然间换成了另外一个梦境。

茗侧妃一袭白衣,披散着头发阴森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妡儿?为什么要杀我?我在黄泉好寂寞啊,妡儿,我好寂寞,你快下来陪我吧……”

抬起头,那苍白吓人,舌头吐出来都有十寸长的茗侧妃,突然间扑了上去掐住刘侍妾的颈脖。

一个劲的说,让刘侍妾到下面陪她,要她偿命,她很寂寞这类的话。

梦里,刘侍妾几近呼吸不过来,窒息感频临着,好难受。

“啊……”刘侍妾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冷汗珠儿,刘侍妾扭头看着四周。

一片漆黑,连月光都没有。

冷风吹进来,帘幔飘飘,有些慎人。

刘侍妾吞了吞口水,脑中权然还是刚才的梦境。

茗侧妃那狰狞恐怖而显得扭曲吓人的脸仿似就在她的身边,黑夜里,刘侍妾看着四周,阴风阵阵,就没有见到茗侧妃的身影。

刘侍妾吓得都缩在了角落里,眼里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

“不要杀我……和青,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来找我了,我真的错了,和青……”喃喃地念着。

丫鬟碧云闻声匆忙的赶了进来,恰好看到刘侍妾缩在角落里,喃喃地念着什么。

掌了灯,碧云问她:“主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刘侍妾抬起头看到碧云,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吓人。

“碧云,是你……?”

“主子,是奴婢,您怎么了?”碧云皱着眉,有些疑惑,甚是担忧刘侍妾。

“主子,您可是做噩梦了?”

刘侍妾摇头,镇定了一些。

什么都没说,只是让碧云留在屋子里,一整夜都是点着灯而眠。

心里想着白天里容尺素的举动,和容尺素毫不留情的处死申贵妃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的模样。

还有宋贺那狰狞的死相。

一整夜几乎都没有睡着过。

一连着几夜都是这样。

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眼底下一片乌青,憔悴的吓人。

去给容尺素问安的时候,容尺素问她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了之类的话,都被刘侍妾否认。

反而几次看着容尺素欲语还休,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匆匆地离开了院子。

兰溪小声的说道,“王妃,您刚刚怎么就不直接问刘侍妾呢?”

这几日刘侍妾的防备早就攻破了。

彼时兰溪不解容尺素怎么还要搞这么多事情。

这不是没事找事情做么?

容尺素不说话。

半响才道:“你再去给她下一帖重药,明日,也该差不多了。”

若是一下子玩死了刘侍妾多不好啊?

心里的恐惧恶魔,那些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让人受不住,容易崩溃的。

就如猫抓老鼠一样,猫儿总是享受着老鼠被它捕猎的过程,喜欢看着老鼠从心里发出的恐惧和害怕。

这回,容尺素可是等着刘侍妾自己来坦白。

若如同之前林侍妾、莺侧妃那样,她想问也问不出来点儿什么有用的,这得多不好啊?

现下刘侍妾可能就是最后一个知晓点儿什么的了。

果然,出容尺素所料,第二天,刘侍妾就支撑不住了。

憔悴到了极致,好似风一吹就倒下的身子,一下子跪在容尺素的跟前,“王妃,妾身有罪,求您救救妾身……”

“刘侍妾这是做什么了?”容尺素不急着问答案,而是关心起了刘侍妾的身体状况之类的。

刘侍妾哭着跟容尺素坦白,“王妃,茗侧妃是妾身害死的,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妾身吧,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是够了……呜呜……我受够了……”

所有的事情,都尽数抖了出来。

包括她,害过谁,杀死过谁。

碧云想拦也拦不住,最后只能跟着刘侍妾跪在容尺素的跟前。

刘侍妾要是出什么事情,那么她也是逃不掉的。

容尺素脸上很平淡,刘侍妾是说了不少,可是,都没有把她想知道的给说出来。

思虑了一番道:“哦?你说茗侧妃是你害死的?莺侧妃也是你杀死的?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害死茗侧妃?杀死莺侧妃?你与茗侧妃的关系可是最好的。”

“刘侍妾,我知晓你关心本王妃,知晓本王妃一直在为了茗侧妃的死而苦恼,但也用不着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说是你害死的茗侧妃的。”

“本王妃要是当真了的话,那么刘侍妾,你这条小命可就没有的了哦。”容尺素脸上无暇的笑意,灼伤了刘侍妾的眼。

受不住内心的折磨煎熬。

咬着牙,不管容尺素是真信,还是假不信,刘侍妾这一回没再隐瞒。

把她深埋在心里的恐惧全部都说了出来。

说完,她整个人都瘫痪在了地上。

容尺素若有所思,淡漠的眸子睨着她,有些冷。

半响,才道:“刘侍妾,你背后里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莺侧妃所做的事情,几乎都有刘侍妾的参与,刘侍妾背后不是你那个人,容尺素还真的是不相信了。

刘侍妾咬着唇。

闭了闭眼,脑里的恐怖,早已经把她全部都包围住了。

茗侧妃那凄厉的绝望,她临死时,瞪大的眼睛,还全部都在她的脑海里。

不知不觉,眼里有些湿润。

“王妃可还记得有一次,王妃与王爷到临园河畔的飞燕画舫里,碰到赵悦灵与人亲热?”

“哦?”容尺素挑眉,经刘侍妾这样提醒,才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云恒还气炸了。

也是因了此事,云恒才狠下心不管赵悦灵,让她惩罚赵悦灵。

想必,也是那时,云恒才彻底对赵悦灵失望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就是你们背后里的人?”

刘侍妾咬唇颔首,“是的。”

容尺素继续问:“他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听令于他?”

“江湖上的琅邪阁王妃想必是知晓的吧。”

“嗯?”

“他就是琅邪阁的阁主,人称五爷。妾身帮他做事也是不得已的,他救过妾身的爹爹,妾身只能听命于他。”

“妾身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妾身自知妾身自己罪孽深重,不求王妃能够饶了妾身,但求王妃不要迁怒妾身的家人。她们都是无辜的,并不知情妾身的所作所为。”

抿着唇,刘侍妾哽咽着声音说道。

容尺素的手段,她是略知一二的。

她死不要紧,反正她的命早就不是她的了,可是刘侍妾却不能不管自己的家人。

虽然,她也恨极了她的家人!

“你倒是孝心可嘉。”

轻飘飘的声音,听不出息怒,容尺素把玩着涂抹着丹蔻的指甲,“茗侧妃与你感情深重,你倒也是真的下得去手。”

下唇快被刘侍妾咬破,可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加是无话可反驳。

“本王妃答应你,不不会动你的家人。”

“但是你,刘侍妾……暂时你且还给我活着。”

刘侍妾抬眸讶异的看着她,有些不解,容尺素竟然不杀她。

“我只是暂时不杀你,留着你还有几分用处。但若是,你敢做出什么对本王妃不利的事情,本王妃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谢谢王妃的不杀之恩。”

嗤笑了一句,容尺素让她起身,问刘侍妾,最近那个所谓的五爷,有什么动静否。

刘侍妾摇头,她不过只是听命行事,五爷想要做什么事情,那里是他能够管,能够理会的?

问不出什么东西,也是意料之中,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

方想让刘侍妾走,可想到了什么,又问他:“你可认识君阡陌这个人?”

脑中里浮现出那张俊脸,刘侍妾摇头:“妾身跟君公子并不认识,但王妃这样问,妾身倒是想起过,在王府里见过他,当时妾身还误以为君公子偷看了妾身沐浴。”说话间,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刘侍妾走后,兰溪皱着眉说道。

“王妃,这刘侍妾根本就没有说实话,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

对于刘侍妾,这样的人就该死。

还留着做什么?

容尺素没有说话。

脑中想的别样的事情,

垂着眼帘,从手里捧着茶盏的茶水里,恰好能够看到一抹身影。

随着刘侍妾的离开,也就迅速消失。

容尺素嘴角微微上翘,她还在放长线,钓大鱼呢!!!

****

容娉婷最近也玩腻了,也不缠着陆彦臣带她去玩儿了,而是整天粘着容尺素。

今日云恒(江则苏)又不在,容娉婷就忍不住问容尺素:“姐姐,姐夫最近都在忙什么啊?怎么都不理你的?”近来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像还要忙了。

知晓江则苏这样做,全然是为了转移京中那些人的注意力,容尺素笑了笑,“他自是有他的事情要忙,我怎么知晓那么多?”

容娉婷撇嘴:“姐姐,姐夫这是不是变心了啊?皇舅舅是让他来陪你养身子的,可他倒好,不陪你就算了,反而还整日都跟那卫太守厮混在一起。那卫太守可不是什么好人,听说他喜欢流连花丛,莫要把姐夫带坏了才好。姐夫本来就够坏了,还让人带坏,你可怎么办哦。”容娉婷嘟囔着小嘴儿。

替容尺素打抱不平,甚为不满近来云恒的行为。

容尺素笑了笑,没说话。

随便用几句话来大发容娉婷,就让容娉婷先回自己的院子里带着去,明日带她去逛街。

见此,虽有不满,但容娉婷到底没说什么话。

容娉婷刚离开,容尺素就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说是要休息,可她并没有去休息。

而是拿起了三个杯子,倒了三杯茶,自己端起了一杯,才浅声道:“来即是客,何须当这个梁上君子呢?”

闻言,半响还没有动静,容尺素也不着急。

端着茶盏,兀自呷了口茶,平常了起来。

暗处的人才有了动静。

赵悦灵与一个黑衣人从梁上下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赵悦灵走至容尺素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容尺素。

容尺素并没有回答,长睫轻颤,抬了抬眼皮子睨了她一眼:“许久未见,赵侍妾倒是别来无恙。”

赵悦灵冷哼了一声,一脸的嗤然冷笑,想起身上那些无论用多少珍贵药膏,终究还有的浅浅伤疤,赵悦灵就恨容尺素恨得入骨,日日夜夜都恨不得把她剥皮吃肉,她安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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