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预兆

这个消息一出,震动整个朝堂。

六皇子一派据理力争,在数日的激辩之后,却仍是难改圣意,韩奕被流放南疆已成定局。

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整个燕京。

春宁宫肯定早就得知此事,八皇子寻了个空闲,还是忍不住冲到春宁宫亲口告诉荣妃——自然,他也是想知道荣妃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宣帝临时改意,发下雷霆之怒将韩奕治下重罪。

那一日,他知晓北魏使者已经倒戈倾向燕嗣宗,大怒之下,来春宁宫告之荣妃,荣妃却不过思忖片刻,便让他回去静心等待,不过几日,没想到就等来这么大的好消息。

荣妃拨动着手指,捋了捋梳理整齐的华髻,从镜中看着自己的儿子,眉尖微微一蹙,轻斥道:“都多大的人,做起事来还这般没克制?”

燕柏舟脸色一僵,遂又涎笑道:“儿子也就是在母妃跟前这般,母妃也别跟儿子打哑谜了——您究竟是怎么改变父皇心意的?”

他虽然早就搬离皇宫在外建府,但这宫里头的事情却瞒不过他的眼睛,宣帝已经许久没有来春宁宫留宿,要说荣妃是吹枕边风改变宣帝心意的,几乎不大可能。宣帝就算先是君,才是父,但是他这个做臣子也做儿子的多少还是了解他的为人,他跟燕嗣宗争了这么多年,宣帝却迟迟不予表态,分明是想两派制衡,既不捧一派,也不杀另一派。

有时候明知道没希望,但还是忍不住去争夺,去厮杀——倘若不争不抢,有一日他的一切就会被人夺去,这条路一旦走上便没有回头路,只有走到尽头,所有的纷争才会歇止。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燕嗣宗未尝也不是如此。

荣妃睨着他,瞧见他目光闪烁不定,便知他在猜测原因。

若是在往常,她有事都不会瞒着燕柏舟,毕竟母子一条心才能在争储上杀出一条血路,然而这一次她却是闭口不言,只是看着镜中的人妆容精致,雍容华贵,神情却是麻木而冷漠的。

她看到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唇边绽开一抹冷笑,漫不经心的声音却透着瘆人的寒意——

“因为啊……你父皇心里有一根刺,我将那刺拔出来,提醒他那是谁扎的刺……”

韩奕收到圣旨的时候,愣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六皇子和怀王定是尽了全力,然而这样的结果还是下来了,成了定局,还能说什么?

谁也没想到的是,韩太傅在这时上折告老,想是心灰意冷不愿再理朝政,对于恩师的去意,宣帝竟也没有挽留便准了。一时间,朝堂上下猜疑纷纷,怀疑韩家得罪了宣帝,才使得宣帝下这样的狠手,而韩太傅也许是觉察到危机,急流勇退,以此保住韩家。

旁人如何想,却始终是旁观者,未知当事人的心境,甄榛奔波了几日,当一切尘埃落定,无力再挽回局面的时候,终于病倒了。

许是知晓主人近来心绪不宁,奴婢们除了送药送饭,基本上都离得不会去打扰甄榛,整个秀风院安静得不似有人居住。

再过两日,便是韩奕离京的日子了。

秀秀来找她,说是韩太傅也不打算留在京城,到时候随韩奕一起离京,此去一别,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南疆偏远,北上些许,却是极佳的修养之地,南方水土养人,最是怡情,虽不比京城繁华,却胜在一个宁静。韩老夫人去了南方,倒是对病情极有好处,这样一家人距离也近,想要相聚也容易。

都要走了么?

甄榛服了药,对上秀秀担忧的目光,多年的默契让她一眼就能看明白秀秀心底的想法。

也好,如此也好。

只是那人……

忍着心中隐痛,她缓缓合上眼,秀丽的脸容上尽是倦色,秀秀见状也没打扰她,给她捏了捏背角,便悄声从窗口飞身离去。

等甄榛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已经换一个人,黑衣黑发,却是清贵高华。

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正试着她的额头,浓眉紧蹙着,灯火幽幽暗暗,映着他的脸容轮廓分明,眉间眼底,俱是温柔。

甄榛的眼睛忽然有些发酸,微微别过眼,不忍再多看一眼。

见她醒过来,燕怀沙心中一软,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声说道:“感觉如何?”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酸涩压下,甄榛低声道:“好多了,才服了药,精神有些不济。”她抬起目光看着他,作势要起身,他拿一个软垫放在她的背后,让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怎么来了?政事都处理好了么?”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燕怀沙听得心中一揪,有些不好受:她的心里恐怕更不好受吧,韩奕不日就要流放南疆,韩太傅也将离京,到时候京城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他的心里溢出一丝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有些心慌,仿佛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却还来不及抓住,便又消失不见。

见他望着自己不答话,甄榛也没有在意,瞅了瞅外面夜色浓重,低声请求道:“带我出去走走吧。”

燕怀沙凝眉,看着她苍白的脸容,有些不赞同,“你的身子……”

“没关系,闷在屋子里,我反而闲得心慌。”

燕怀沙凝视着她,也心知她此时心情不佳,出去散散心也好,便没再多言,好生将她拥入怀中,带着她悄无声息的越窗而出。

晚风很柔,犹带着白日的燥热,习习扑面而来,甄榛靠在燕怀沙怀里,神色有些恹恹,一路没说什么话,却好似魂飞天外,整个人有些飘渺的感觉。燕怀沙只有将她拥得更紧,这才感觉到她是真实的,就在自己眼前。

二人来到了大明寺,甄榛找到置放母亲牌位的房间,对着母亲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将韩氏的牌位放在这里,本是等着甄仲秋百年之后,再与他一起合葬的,不过在甄榛看来,母亲未必会愿意与那人葬在一起。

母亲一生都呆在燕京城里,燕京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笼,牢牢困住母亲的一生,她很早就想过,等一切尘埃落定,就带了母亲远走天涯,让母亲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有多精彩,然后,再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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