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多,本该是他让你的,怕只怕他有着宓儿的犟脾气……当年若不是为了茗儿送入太子府的事,跟那人闹了别扭,何至于四十不到,就……夫妻相处,本就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才行,总有人先让步……”
妙如连连称是,保证以后会耐心跟罗擎云沟通。
一番嘱咐下来,已到了二更时分。谢老夫人也不敢把人留得太晚,交待了几句,就放人走了。妙如到前头寻到钟谢氏,两人带上丫鬟、婆子和护卫,登上马车就离开了谢府。
夜色愈沉,因为是二月朔日,天幕上没有月亮,繁星显得格外璀璨。
马蹄 “的的”响声,在京城一条青石砖铺成大道上,打破暗夜的宁静。这条白日里的喧阗无比的大街,此时空无一人,只有驾马车,由南至北奔驰在路上。
这个安静的晚上,显得份外的孤单和寂寥。
突然,拐弯处前面来了匹高头大马,拦住了郡主府的车驾前。坐在辕架旁边的府中护卫,立刻跳了下来,浑身紧绷,一副蓄势待发的姿势。
拦车的男子嘴角抽了抽,面上的表情,想来是既觉好笑,又感到有些无奈。
待马车停下后,那人从马背一跃而下,身手矫健,姿势优美。他下马后,把僵绳朝后一扔,交给了跟来的亲随。自己朝前跨了一步,双手交握向车厢那头施了一礼,朗声说道:“徒弟擎云,给先生和郡主请安!”
里头的钟谢氏听闻此声,跟妙如对视一眼,好看的小说:。脸上疑窦顿生。她出声质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府。在街上晃荡,所为何事?”
“弟子也是从谢府出来的,刚替舅舅祝寿返回,恰巧看见是先生的座驾,特意前来问安。”
“这样啊,那你早些回去歇息吧!省得家人担心。”车厢里传妇人的声音,流露出几分长辈的关切。
“弟子遵命。”过了一会儿,又道“擎云这儿还有件事,特别紧要。不知能否请先生,下车到道边一叙?”
妙如满怀关切地望着二伯母,钟谢氏若有所思地回了她一瞥,然后。嘴角噙起笑意。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留在车上的人,此时忐忑不安。心里像平静的湖面上。扔进了一颗石子,道道涟漪渐次泛了开来。
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这种方式半夜拦车,搞不好传了出去,人家会以为,他们耐不住相思。要半夜相会呢!
不过,他还知道分寸的。没有叫她出去。这让妙如不禁想起了当年:他也是这般,拦在马车前。还把她叫下车,到一边,当着她的面,撕了画作。然后漫天撒开,扬长而去。她还记得那时心情——恨不得有道地缝钻进去。当丫鬟问起时,得亏她灵机一动,说他花了大价值买了假画,这才遮掩过去。
后来,他还真就拜了二伯母为师,真去学画了。
冥冥之中,仿佛是替她圆了谎似的。
想到这里,妙如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红霞。
车厢里虽然昏暗,陪坐在对面的织云,没有觉察出主子的异状。此时,她也想到了相同的事情。
料不到,姑娘最后还是跟罗世子有缘,不知是打什么时候开始的,好看的小说:。
那些几年,她倒是经常陪主子出去,见的最多的,也是薛家的兄妹。本来以为,薛家二小姐跟她关系最要好,薛公子是姑娘的救命恩人,以为他俩会成一对,没想到……
薛家多好啊!小姑和气、婆婆慈爱,也没有那么多朝堂上的糟心事,来影响家人关系和郡主的心情。
而罗家就完全不一样了:作为六宫之主,亲生儿子不是储君,就是皇后再贤慧大度,也拦不住有人挑拨、攻讦。就像前段时间,京中传言的那样:你要帮人谋夺世子位,我就拆你的同盟。
这种风口浪尖的生活,姑娘是最厌烦的。
不过还好,罗世子挺体贴姑娘的。在落水事情后,竟然摆出那样姿态来,说是倾慕钟家出来女子。既全了姑娘的面子,又避了嫌。毕竟他是二***弟子,这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织云暗下决心,到罗府后一定得好好护着她,不能片刻松懈大意,尤其是吃食上。那女人能教会她侄女,暗害婆家的侄儿。到时,想夺世子位,还不指不定使出什么恶毒的招术来呢!
可惜,当初老太太留下的丫鬟,四个都已成家了,只有自己一人跟来。姑娘出阁时,身边都没几个贴心的陪嫁丫鬟。那几个宫里出来的,也不知靠不靠得住。不过,既然是太后娘娘亲自指派的,或许由她们出面,可以震一震罗家人。
撩开车窗的帘子,妙如暗中打量着外面的两人。只见那人在向伯母作揖,好像是在急切地恳求什么!二伯母脸上的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
该不会是罗府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是不同意婚期,还是要抬通房或姨娘?或者别的什么事情?
她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不过,两人并没让她忐忑多久。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见罗擎云重新抱拳,朝对方施了一礼。接着,钟谢氏起身就往车厢方向赶回了。
就在她挪动身子的一瞬间,男子的眼光随之瞟了过来。
妙如一惊,忙放下撩起的窗帘。顿时,心里像有几只调皮的小兔,在她里面拼命乱蹦乱跳。
钟谢氏进来时,见到侄女正襟危坐靠在那儿,脸上没半分异色。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她装淡定的本事,越发地高深了。
这两孩子还真是……
一个为了准备谢阁老的贺礼,殚精竭虑。这些天来,妙儿在屋里为礼物抓耳挠腮,哀声叹声的。淘汰好几种候选的珍品。直到许怡心来访。她才拐弯抹角打听出,未来夫婿亲娘舅的喜好。连夜亲手赶制了出来。
另一个就更贴心了,竟然能为她做到这一步。
这让担忧侄女嫁过去受苦的自己,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能想到这种不伤体面,又缓和关系的法子,可以见得,这小子真把妙儿装在心里了。
看见伯母盯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妙如顿时紧张起来。忍不住伸出手去,扶着钟谢氏。出声问道:“他都跟您求了些什么?”
妇人莞尔一笑,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是好事,想不到。他能替你考虑得这样周全。回去后再跟你细说!”
妙如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雨笼胡同。钟谢氏屏退下人,跟侄女说起,罗擎云所求之事。
“什么?,其他书友正在看:!他要您网开一面。破格录取?”听到这消息,妙如大为吃惊,连忙摆手,“不行,这个规矩不能因我而坏。若是那样的话,您以后就不好把关了。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不怕人们说您为人不公?!”
没料到,她竟然反对。钟谢氏错愕,随即就释然了。
这才是她认识的丫头,再怎么愁思恨嫁,时刻都持有三分清醒。很少有意乱情迷,不顾一切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
“其实可以这样,”让自己冷静下来,妙如提议道,“只需您把考核的项目,指个范围出来。让那位小姑娘到咱们府里来,我来帮她辅导辅导。等三月筛选时,走正常的途径。既解决了她入学的难题,又坚守了您的原则。”
钟谢氏满脸忧色:“可你要绣嫁衣,还得调教丫鬟,养好身子骨。哪来时间和精力……”
“不就才一个月吗?后面几月赶赶,也还来得及。”
“可是,不知她资质如何,若是个特别蠢笨的,那你不是要花双倍的精力?”
“这么大的姑娘,学的东西并就不多,能笨到哪里去?”妙如不以为意地分析道,“再说了,皇后娘娘都没开口,请您破例,遵守了当初的承诺。没道理,您带头破坏。那样的话,完全违背了办学的初衷。听说京里的国子监,现在堕落成纨绔们混日子的地方,整日里打架生事的,不在少数。您看,连谢阁老都把儿子,送到南边去游学。以前掇芳园,汪家也是自己延请名师的。”
听到她的话,钟谢氏点了点头:“有道理,伯母一时心软,差点犯大错了。若不是开始订的制度严格,以后的麻烦或许会更多。容易被御史们揪住不放,说我利用这个权力,为亲人谋利。”
见她想通了,妙如附和道:“是啊,在京里咱们钟家本就没根基,极容易被人攻讦。这个底线要是守住了,以后的撷玉书院,才能办成百年女学,青史留名,其他书友正在看:。伯母您的付出,才会变得有意义。
赞赏地望了侄女一眼,钟谢氏心里头感到妥帖之极。
到底没看错这丫头,宁愿自己多吃些苦,都不愿让别人受到损害。这品性虽说高洁,却也极易受到伤害。希望罗家那小丫头,跟她母亲有所不同,是个感恩的孩子才行。
不管懂不懂感恩的,等交到自己手里,必须得把她教好,板也得扳成知恩图报的。想到这里,钟谢氏再次感叹,罗家那小子真是深谋远虑!
这就相当于,把他继母所生之女,像人质一般交在她手里。若敢对妙儿胡来,就让她已经明理懂事的女儿,亲自去劝解她。
想到这里,钟谢氏唇边露出欣慰的笑意。
看到二伯母终于笑了,妙如绷紧的精神,松快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虽然辛苦点,也不是完全没好处。除了帮二伯母守住原则外,对她以后在罗家的处境,更为有利——这就相当于,把客场的孤立无援,变成主场有人撑腰的优势。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两人多少能近距离。以后,这小姑子起码不会跟她横眉冷对,帮着曹氏对付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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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 (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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