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呼救声,荆方的目光朝马车炯炯地望了过来。
车夫吓得立即滚下车去,躲到那少年身后,少年恼道:“胆小鬼!有少爷我在,你怕什么?”
荆方冷冷地道:“得罪了!”
说话间,荆方跳下马,拔出长剑,挑起车帘,马车内被反捆双手的殷越赫然映入眼帘。荆方冷冷地转向那少年,“这怎么说?”
少年心想,难道这丫头真是从他主子府上跑出来的?想到自己人多势众,那黑小子不过是孤身一个人,何必怕他?于是心一横:“那便怎样?”
眼望着荆方的模样,倒像是个很正气的小伙子,想来他一定会将自己救出去的吧?殷越立即朝荆方叫:“快救我出去,我以后一定再也不逃跑了!”
此时,青衫男子也纵马赶了过来。荆方回头对那青衫男子说道:“主人,找到了。她果然在这马车上。”
青衫男子望了的殷越一眼,那眼神中似有责备,也似有不忍。荆方问殷越:“以后可还敢再逃了?”
“不敢了!”殷越答着,心想,这青衫男子便是这黑小子的主人?那神态看来倒像是个富贵之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不管什么身份,先将自己救出去再说!他们总不可能也跟强掳她进府的臭小子一样也想将她卖入青楼吧?
“主人,既然她已经认错了,且将她带回去吧?”荆方向青衫男子请示。
青衫男子点点头。
见荆方就要将殷越从马车中拉出来,那少年如梦初醒:“住手!那是我的人,谁也别动!”
荆方并不理他,先将剑尖挑断了捆绑殷越的绳索,殷越双手能动,立即从马车中跳了出来,站到荆方的身后,似乎还觉得不够安全,又跑到那青衫男子马旁。
青衫男子伸出手,殷越半点也未犹豫,拽着男子的手就被拉上了马背,坐到了那青衫男子怀里。
第一次与异性男子如此接近,殷越的心里不由一阵乱跳,但见那男子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荆方的身上,想到此时情况危急,殷越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见殷越已被抢走,那少年恼羞成怒:“好啊,你们这两个不知哪儿来的无知小辈,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小爷今天叫你们尝尝厉害!”
说着,朝那些家丁一挥手:“还不快上!把那个丫头给我抢回来!把这个黑小子也给我捆了,小爷我要把他也卖到醉红楼去当苦力!”
荆方听了,哈哈大笑:“好,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那些家丁自然料不到这黑小子也是个厉害角色,一个个便恶虎般挥着刀朝荆方扑了过去。殷越在一旁看到,吓得惊叫一声,赶紧地闭上了双眼,浑身也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甚是可怜。
那青衫男子见状,抓住了殷越的手,安慰道:“姑娘,不必害怕,荆方武艺超群,没事的。”
“荆方是谁?我不敢看,我不敢看……”殷越瑟瑟发抖,说完话,才意识到自己很可笑,荆方自然便是那个黑小子无疑了!好几个人围攻荆方,那青衫男子也不着急,还说荆方武艺超群,想来荆方定然必胜无疑了吧?
“好了,不用怕了,睁开眼来吧。”青衫男子轻声说。
殷越当然不敢睁开眼睛,此时听着这男子的声音极是温柔,自己那颗惊慌失措的心竟似得到了抚慰,渐渐也平静了下来。她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荆方仍负剑而立,那几个家丁却一个个倒在地上,东倒西歪的,他们手上的兵器全都落在地上,有的握着手腕,有的抱着脚,一个个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
什么……
殷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自己不开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荆方就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全都收拾掉了?
殷越惊喜地转头对那青衫男子道:“你家那黑小子好厉害啊!”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所以,你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殷越满心欢喜,蓦然发现那青衫男子还握着自己的手,她慌忙抽出手来。若在往常,或许她会大声喝斥,说那男子竟敢对公主无礼,但此时她只是满脸通红别过脸去,也不敢再看那青衫男子了。
想到给自己这场恶梦的罪魁祸首,殷越不由指着那少年大叫:“是他,是他将我强行掳走,他的父母还给我下了迷魂药,要将我卖到醉红楼去当头牌,不能放过他!”
那少年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那些倒地打滚的家丁,此时听殷越这么一叫,不由吓了一大跳。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面前这位黑小子的武艺实在厉害,根本是他所望尘莫及的,那些家丁的花拳绣腿更不是那黑小子的对手,平常他们也不过仗着人多势众才敢横行乡野,如果遇到了世外高人,哪还有不服输的道理。
他立即朝荆方又是拱手作揖,又是赔笑脸:“少侠,饶命吧!我们这也是初犯,偏偏不凑巧撞上了少侠的人…
…啊不不……”那少年又转向青衫男子:“应该是这位老爷的人……这位老爷,一看您就是一位达官贵人,小人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一回吧!”
青衫男子淡淡地道:“我若是放过了你,只怕你还要为害其他乡邻吧?”
那少年慌忙跪地:“不不,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见那青衫男子没有说话,殷越生怕他放过那少年,急道:“可不能放过他!不然的话他肯定还要去害别人的!”
青衫男子点点头,示意殷越不用担心。他转头对那少年道:“这一次暂且放过你,但回去后须得深思反省,休得再出来为非作歹。宛城的太守大人是我的知交,我定会将此事禀告给他,若再得知你为害乡邻,休怪大徐国律法不容!”
“是,是是!多谢老爷大恩大德,小人再也不敢了!”那少年三拜九叩,带领着家丁连滚带爬上了马,惊慌地绝尘而去。
殷越很是不满:“你怎么就这样放过他了?他要是再害人怎么办?”
青衫男子笑道:“放心吧!他若再敢为非作歹,太守大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殷越疑惑地望向青衫男子:“你认得宛城的太守大人?”
青衫男子笑道:“不过是几面之缘,并未深交。不过我知道,宛城太守为人正直,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他定然会秉公处置的。”
殷越想,罢了,这事就不要闹到太守那儿去了,不然传回益城,那多丢人。
意识到自己还与青衫男子同乘在一匹马上,殷越甚感羞赧,从马上跳了下来,便要转身离去。
那青衫男子将她叫住:“姑娘,你这是要上哪儿?”
殷越停下了脚步。是啊,她这是要上哪儿?益城,她是不想再回去了。王宫已然是慕子羽的天下,父王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宠着他,哪里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处。而国相府她也决计不想再回去了,既然杨坎还想着那个死去的慕婉晴,那就由他想去吧!
青衫男子在身后说道:“姑娘若是要回家,这一路颇不安全,还是让荆方送你一程吧!”
殷越回头看了那青衫男子一眼,此人姿容甚好,算得上是个美男子,更好的是他的心地,一看便知他是个心存良善之人。这路上能遇上这样一个人,倒也算是她的福份。
荆方牵马过来:“姑娘,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