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主动请缨前往益城的寒梅,慕子羽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亲自去?有把握吗?”
寒梅说道:“没有谁比一个女人更方便去接近一个爱喝酒的男人了。我已经打听过,杨坎这些年来因为酗酒而饱受国相夫妇的责难,因此他不爱回家,而是常常留连在烟花之地。我只要混进青楼,假扮烟花女子接近他,便可设法结果了他的性命,然后全身而退,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这个将军失踪的事实。”
慕子羽想了想,“那好吧!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不出十日,寒梅定然完成任务,安全返回鸣翠山庄!”
慕子羽点点头:“好吧!将他的头颅提回来给我。”
寒梅低头道:“少主,这可能不行。”
“怎么?”慕子羽抬头望着寒梅。
寒梅说道:“进出益城都有卫兵盘查,再从宛城返回,也需经过检查,我若带着一个头颅行走往返,恐怕会……”
“那好吧!”慕子羽说道,“你见机行事便好!”
“那寒梅即刻便准备启程前往益城去了。”
“好,自己小心!”
站在鸣翠山庄的山庄门头的营楼上,望着寒梅策马离去的背影,离湮心里松了口气。
有辛展和寒梅在,杨坎的命一定便能保住了!
只是,辛展问得对:“他活得如此痛苦,你就是留下他的命,又能怎样?不过徒劳延长了他的痛苦而已!”
是,辛展说的没错。可是,也许留下来,时间会冲淡他心中的痛苦呢?难道一个人想着另一个人,会一直不变,即使对方早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吗?难道,他就不打算重新开始生活了吗?
“怎么,寒梅要去益城,是你的主意吗?”慕子羽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离湮慌忙回过头来。
果然,慕子羽站在她的身后,微蹙着双眉,冷冷地望着她。
离湮没有答话,想从慕子羽身边走过,回自己的屋里去,却被慕子羽伸手拦住。
“我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慕子羽冷冷地说。
“我没有什么好回答的。”离湮别过脸。
慕子羽生气地拽过她,她险些倒入他的怀里。
呃……他的胸膛好结实!她的肩撞上他的胸膛,竟然感到有些生疼!
离湮慌忙站稳,推开他的手,站开来,与他保持距离。
“你为什么要干预我的计划?”慕子羽皱着眉,绕到她的面前,“你想救杨坎?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他竟然看出来了吗?
离湮有些慌乱,不敢抬头看慕子羽的眼睛,他既然看出来了,那为什么还答应让寒梅前往益城?他不会,在寒梅前往益城的同时,另派他人前去除掉杨坎吧?
离湮不开腔,慕子羽生气了,他捏紧离湮的胳膊:“说话!”
“不要碰我!”离湮低声说着,要挣开慕子羽的双手。但慕子羽的双手如铁钳般紧紧地扣住她的胳膊,令她
动弹不得。离湮有些无奈地抬起头来央求他:“你放开我!”
离湮的眼神,那般楚楚可怜,令慕子羽不由一阵心痛。她,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如此近在咫尺,可她的心,却始终离他那么远!
他要攻打益城,他要除掉徐国最强悍的将领,可是她,却要救他要杀的人?
她这么做,是为了殷乘风?是为了保全殷乘风的力量?是为了帮助徐国逃过一劫?
他的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扣着她的胳膊,怒火也逐渐在眼中集聚,慢慢地燃烧起来:“你为什么要帮他?”
凝望着慕子羽眼中那熊熊的怒火,离湮原本想要解释的话话,便全吞回了肚子里。
即使她说了,她救杨坎是为了婉晴公主,也为了替他报恩,他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
他对她只有怀疑,他对任何人只有怀疑!
“为什么不解释?”他低声怒吼。
“我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她平静地望着他。
他盛怒,搂起她便往营楼下走。
如今他身强力壮,抱起她,不过犹如抱起一个孩童般轻而易举。
她急了,使劲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他搂着她径直进了她的屋里,锁儿正好从屋里出来,一见此状,不由目瞪口呆。
慕子羽也不去理会锁儿的神色,径直将离湮抱进屋里,门“啪”地关上了。锁儿站在门外,许久,才回过神来,什么,少主将姑娘抱进了屋里?这么说,这么说,这一回姑娘终于得宠了,不用再去洗衣服了吧?
锁儿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慕子羽将离湮扔到床上,离湮惊恐地将双手护在胸前:“你要干什么?”
慕子羽冷冷一笑:“我看这段时间我对你的惩罚还不够,你已经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所以你吃里扒外,要与我作对,是不是?好,今天我就让你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离湮的眼泪涌上了眼眶,嘴里发出无力而徒劳的哀求:“不要,不要……”
她凝望着这绝美且阴鸷的脸,恍惚中觉得,这几年来所经历的一切恍如前世所发生的事,距离她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熟悉却又陌生。
当他终于在她的身上僵直,然后疲软,她这才得以从他的怀里挣开,滚向床的另一边。
可他的手,还是牢牢地拽住了她,将她拉回到他的怀里。
“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他在她耳边冷笑着,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字字清晰入耳,“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不要妄想去保护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眼泪从离湮眼角淌出。
为什么,他总是固执地认为她在保护殷乘风呢?
眼看着他俯过身来,原以为他是要吻下来,离湮别过脸去,紧紧地闭上眼睛。他却她唇边顿住了身子。然后,他缓缓地起身穿衣,缓缓地说道:“你还是很不愿意与我亲近,是吗?”
离湮没有说话,他起身了,她也松了
口气。只盼望他明白她不愿意让他碰她,她宁愿去洗衣裳,也不愿意让他碰她。
他一边缓缓地系上腰带,一边缓缓地说道:“我原以为,要你洗衣裳,让你干粗活,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但现在我知道了,那不是。”
离湮慌忙地睁开眼来,望着他,他又想到了什么法子来惩罚她?
他笑着回过了头,望着小鹿一般惶惶不安的她,嘴角很好看地扬了起来:“其实,我忘了,有一个惩罚你的法子其实才是你最怕的。”
他弯下腰来,俯身望着她,他挺拔的鼻尖都快要碰到她小巧的鼻尖了。
她紧张地望着他,声音都有些慌乱:“你要怎样?”
他微微地笑着,眼中是无尽的笑意:“其实,你最怕我碰你,是吗?我的亲近,其实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是吗?”
她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不要……”
他笑着直起了身子,满意地拍拍自己的衣襟,“好吧!你以后不用去洗衣裳了,那从今天晚上起,侍候我就是你的职责了。不要存什么侥幸的心理,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含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一定要这样折磨她吗?他明明知道她不愿意让他碰她,而他,偏要这样做,是吗?
锁儿推门进来,高兴地回掩上门,过来替离湮穿上衣裳,“姑娘,锁儿看到刚才少主离开时很满意的表情,是不是他以后不会再罚你洗衣裳了?”
“是……”离湮含泪坐了起来,其实,她宁愿去洗衣裳,也不愿意再也他有任何的接触!
锁儿高兴地跳了起来,“呀,那太好了!那是不是表示少主以后都会宠姑娘了?以后香怜姑娘和宝儿就不会再嘲笑咱们,欺负咱们了?”
比起他对她的折磨来说,香怜与宝儿的嘲笑与欺负又算得了什么?离湮默默地靠在床头,伤感地叹了口气。
锁儿还沉浸在姑娘恢复了身份的喜悦当中:“姑娘,你怎么叹气呢?现在咱们摆脱困境了不是很好吗?不过,姑娘你是怎么重新得到少主的心的呢?”
是呀!她是怎样重新引起慕子羽的注意的?他不是已经冷落了她许久了吗?
是寒梅要进益城杀杨坎的事,引起了他的疑心了吧?是呀,她怎么没有想到呢,他那样多疑的一个人,面对寒梅的主动请缨,他怎么可能不生疑?
寒梅与她一向走得近,他必然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不对,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既然猜到了寒梅的用意,那他会不会先派人去杀了杨坎?
离湮想起辛展临走时说的话,辛展说:“我会尽力帮你的。不过,人族有他们自己的命运,也许我们并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如果不成功,你也勿要怪我。”
她当然不会怪辛展。是的,辛展说得对。人族自有他们的命运轨迹,也许她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当初离开梧桐谷时,母亲也曾交待过,不可使用灵力改变人的命运,眼下她让辛展帮助寒梅去解救杨坎,就算是使用灵力来改变人的命运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