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颜舒厚葬了绿萍,守着绿萍的灵位哭得伤心欲绝。那名小宫女随蒙颜舒回到王府,虽然是初来乍到一切皆为陌生,但小丫头机灵懂事,很快便接了以前绿萍所有的活儿把蒙颜舒照顾得理理周到。
小宫女跟在蒙颜舒身边两天,蒙颜舒因失去绿萍之痛无暇问及小宫女的姓名。等到第三天,蒙颜舒才知道这小宫女原来就是当日她和蒙太后在正阳宫救下的那名小宫女,她叫见月,这个名字还是蒙颜舒给这小宫女取的。
见月一直对蒙颜舒救她之事感激在心,当她送衣物到永祥宫听到永祥宫的宫女说太后要毒害蒙颜舒之时,她便趁一起来的公公不注意就溜走。她躲在暗处想溜入永祥宫告知蒙颜舒主仆,谁知永祥宫人员甚多,她等了许久均找不到机会,心中正着急时就见永祥宫的宫女抬着尸首走了出来,见月一看就以为这被抬出来的人便是蒙颜舒。
平日里她也有听闻说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便是荣亲王府里的颜公主,于是她又偷偷溜到御书房来找蒙竣,刚好蒙竣从宫外回来,她便不顾自己生死闯了进去,想让蒙竣去永祥宫看是否还有希望救得了蒙颜舒。
当时,蒙颜舒听完见月的讲叙,便轻轻握住见月的手让她好好呆在自己身边,她会待她如绿萍一般。
今日,蒙颜舒才刚刚用过早膳,一名丫环便匆匆来报说莫道镜莫将宫和慕容毕将军回来了,而且蒙颜舒的师父鹤缘道长也一起来到王府。
蒙颜舒闻言激动无比。自从她从夕回来就没再见过莫道镜,爹爹去逝他也未曾出现,蒙颜舒及王府的所有下人均不知他的去向。怎么他今天突然就回来还带回了师父?还有,慕容毕是奉她之命送信给北疆王的,怎么都碰到一块回来了?
不过,他们一个个回归王府,让蒙颜舒安心不少,毕竟这些人个个对父亲忠心耿耿,是现在自己最能依靠和信任之人。她问那名来报的丫环说莫道镜他们现在在哪里,那名丫环说正在王爷的灵堂前,蒙颜舒便带着见月走去。
莫道镜跪
于灵堂前,这么一个大小子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惹得站在一边的慕容毕也伤心起来,默默地流着眼泪。
身穿青衫道袍的鹤缘道长自是看透了人生,走过去想将莫道镜拉起来,说道,“道镜兄弟,王爷已走,节哀顺便!”
然而莫道镜却是死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道长,你莫要管我,王爷对我有养育之恩,恩重如山,我岂能不悲痛”莫道镜悲悲呛呛地说道,说完之后眼泪又是一阵哗然而下。
蒙颜舒刚好来到门口看到这一切,眼泪忍不住就被惹了出来。走进去跪在莫道镜身边,莫道镜哭得一塌糊涂,根本不顾旁边是何人。
蒙颜舒骤然便悲凄地哭出声音来,那声音让莫道镜刹那间便稍微止住了哭泣,转头看着蒙颜舒,哽咽地喊了声‘公主’。
蒙颜舒不理睬他,继续哭着。见月和慕容毕一看便紧张起来想上前劝慰,那鹤缘却摆手示意他们不必。
莫道镜也急了,忙止住了哭泣,急问道,“公主,您怎么啦?”
蒙颜舒扬起梨花带雨的容颜看着他,斥道,“好你个莫道镜,爹爹生前对你不薄,可他去逝之时你却未曾露过面。现如今一回来,便悲悲凄凄哭个不停,硬要把我的眼泪也惹出来害我伤心,你是存心想让爹爹在天之灵都不得放心我是吗?”
“不是的,公主!”莫道镜一向头脑单纯,听蒙颜舒这么说便急了,忙随意地将脸上的眼泪擦去,“公主这样说,我不哭便是!”
“这才对嘛,爹爹在天之灵可不愿看到我们为他伤心不止。”
“是,道镜听公主的话,……”莫道镜越说声音越是细弱哽咽起来。
蒙颜舒知道,其实莫道镜心里根本无法控制住这份悲伤,只是表面强忍着眼泪而已,他那湿红的眼眶足以证明这一切。
蒙颜舒看了莫着镜一会,原本她是想用这个方法来让莫道镜不再哭的。可这会她却是真被感染了,一时又想起父亲离去的悲痛来,脱口便怒问,“莫道镜,你说你到底去
了何处,为何爹爹走了,你都不曾出现……,你可知道我很伤心难过……”
说完,她便大声哭了起来,莫道镜也大哭起来。两人在荣亲王灵前互相抱头痛哭,情况一下子变成这样,鹤缘道长慕容毕和见月一下子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劝歹劝才总算把他们两人劝开。
回到前院大厅,蒙颜舒便问道,“道镜这几个月到底去了何处,还有师父您怎么也来到京都了?慕容叔叔又怎么会跟师父和道镜在一起回来的?”
“公主,属下是在城门遇见道镜和鹤缘道长的,见道镜和道长匆匆要入城,我便一起赶回来。”慕容毕说道。
“颜儿,我们是在回京都的途中听闻王爷出事,道镜兄弟便急不可奈地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回来。”鹤缘道长说道。
“难道道镜是和师父一起回来的吗?”蒙颜舒不解地问道。
“公主,其实我从南夕回来不久,王爷便让我去找鹤缘道长,怎奈道长云游四海,我是踏遍了大江南北好不容易才找到道长的。当时王爷对我说朝廷近期定会出大事,王爷也无法预料会是什么大事,王爷怕有一天她不在公主身边,公主一人会应付不了朝中层出不穷的变故,特命我定要将鹤缘道长找来助公主您。”莫道镜说道。
“颜儿,王爷早已预感到他有此一劫,只是他没有告诉你,怕你担心。王爷一生都在为别人活着,为大宣为大宣皇帝为大宣子民,但他更为你,他是一位难得的好父亲啊!”鹤缘道长叹息说道。
蒙颜舒听完更为难过起来,原来父亲事事都已为自己准备好,就怕他不在自己身边时,自己受到伤害。可是这样一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好人,上苍为何不庇佑呢?上天为何要如此之快便夺去父亲的生命?为何?
她默默地流着眼泪,转身对着堂壁而立,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可鹤缘却是看在眼中,知道她的一生势必要经受无穷的风浪。为何她当初就不能被殷南阳留在南夕呢?如若能那样,那么以后的这些风浪她将可避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