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只要穿过这个园子,就快要到长乐宫了,可谁知半途中冲出一个人拦住去路。
“乌轲参见凤昭仪。”乌轲躬身作揖,漠视前面之人的惊愕。
韦氏微拧着眉,道:“这……”
凤未央招来蕊心,“蕊心,先把夫人带到凉亭那边去。”
“是,”蕊心屈膝领命,“夫人,凉亭那边金景色,不妨先跟观光一番。”
“也好,宫中景色宜人,自是要好好观赏一番。”韦氏看了眼前面还在躬身作揖的车师国王子,便跟着蕊心离去。
凤未央令身后的宫人后退五步,才对乌轲和善地道:“王子不必多礼。只是不知乌轲王子守于此,可是专程在等候本宫?”
乌轲能够出现于此,实属令人惊讶,但凤未央多少是清楚他的目的。
“没错。”乌轲没有直身,继续躬身作揖,道:“蛮夷侵扰我家乡在即,还肯定娘娘能够向圣上进言,及早对匈奴用兵。”
凤未央一脸严肃起来,“前庭的事,岂能够是我一个妃子能左右的。当今皇上是圣明君主,他所决策的事,必定有其用意,对不对车师国援兵,自有圣意。”
“可是唇齿相依,匈奴一旦吞下车师国,那么魏王朝还有安宁之日?”乌轲抬起头,免不得激动地道。
车师国与大魏王朝是邻国,匈奴吞下车师国后,对魏王朝的安定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隐患。
魏高祖时期开始,匈奴就一直在骚扰北方,为此还修建了万里长城地域胡人的侵扰。曾在昭帝时期,就大败北方游牧民族匈奴人。此际趁魏朝王室分崩离析,中原大乱,匈奴便开始向西域各国发兵,扩大疆土,逐步形成对中原的威胁。
“唇亡齿寒,圣上不是不懂,可我凤未央不过是一介妇孺,何德何能劝说得了皇上,可以对车师国立即发兵救援呢?”凤未央艳丽的脸庞上,展开一朵清冷的笑意,“再者,我朝迟迟不肯发兵的缘故,还在于你车师国内部因素。”
匈奴开始攻打车师国后,车师国国王惶惶不安,就在他不断派使者向我朝请求援助时,车师国已有人叛乱。
乌轲的王叔发动宫变,把国王赶下皇位,自己登上了宝座。这才是宋氏王朝迟迟不对车师发兵的缘故。
如今,匈奴已吞下半个车师国,为了能够停战,车师的新国王已经在跟匈奴人谈判。
王叔叛变,父王生死未卜,他乌轲如今已是个无家可归之人。
“国破家亡,还望娘娘能够明白,今日唐突了凤驾,还望恕罪。”乌轲明白凤未央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便行过一礼后,径自离去。
小安子走了上来,对着乌轲离去地背影道:“娘娘,他如此唐突凤驾,不惩治吗?”
凤未央转身朝亭中边挥手,边对小安子道:“他在唐突之前,还得过问他是如何能够出现于此。至于他为何出现于此,并且唐突了我,那自会有人去关心,我们则赶紧过去吧,长乐宫那边等久了可不好。”
后宫乃森严重地,并不是寻常男子能够出没。所以,关键不在于乌轲唐突了她,而是乌轲为何出现在宫中。
凤未央与韦氏姗姗到席,顾来仪为了维持皇后贤淑大度的形象,到底没出声苛责凤未央,何况对方还有个姜府夫人一起到场。
“凤昭仪来得好生迟,筵席都已开始多半,诸位夫人可好等不已呢。”顾来仪嘴边挂着淡淡地笑,看不出息怒地道。
凤未央垂眸,静静一笑后,便端酒起身,“嫔妾来迟,多谢皇后不责怪。为此,本昭仪敬诸位夫人一杯,以聊表迟到之意。”轻轻抿了一口酒水,便也重新坐下来,与左右座的夫人开始闲聊家常。
“皇后贤良淑德,甚少苛责嫔妃,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兵部尚书的夫人吕氏善于阿谀奉承,此际自是要对顾来仪一番讴歌赞颂了,“皇后娘娘垂范天下,恩泽庶民,万民讴歌赞扬不已。今日举办春日宴,宴请我等进宫入席,让我等不仅沾上祥瑞福气,更是能够听训皇后之言,让天下女子遵守三从四德,令天下大安。”
顾来仪听着很受用,不时看向凤未央的表情变化,倒是有一丝希望,对方根本不作何反应。
也对,些许她已心甘情愿当一名默默无闻的昭仪。
为皇后者,不光有仁慈仁厚,还得有梳理后宫,垂范天下的能力。
侍女正在给各位夫人添酒时,对面的纪春华开口了,“凤昭仪身体状况,听闻一直不佳,怎能够多饮烈酒呢。”
顾来仪故作点头一道:“是啊,太医院多次来禀,凤昭仪身体一直亏虚,本次让你出席招待诸位夫人,可见本宫的大意,与不体谅你了。来人,给凤昭仪酒水撤下,换上一杯热茶来。”
“是,皇后娘娘。”凤未央身后执酒壶的宫女领命退走,准备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端上来。
“啊!!!”可谁知这名宫女脚下被人一绊,一碗滚烫的茶水直朝凤未央身上泼去。
“呀——护驾——”
这挨边上坐着的韦氏第一反应,就是伸手一拉,把凤未央拉了过来,自己的半个身子则替她挡去一半的茶水。
“大胆贱婢,连杯茶都端不稳,还如何在长乐宫当差!”玉兰率先呵斥那名毛毛躁躁的宫女,“高来,还不快把她拖出去。”
顾来仪脸色沉了下来,“好端端一个宴会,气息正浓之际,倒是被这些个不长进的奴婢破坏殆尽。你们还不快去检查昭仪和姜夫人的情况,是否都有烫伤。”
那名宫女的哭声于外头传进来,估计长乐宫总管高来正在施罚,好让在里头当差的宫人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免落得此下场。
“你还哭,若是里头的凤昭仪和姜夫人被烫出个好歹,你就是哭也没用。”高来便对宫女实行掌嘴,边气呼呼地道。
韦氏与凤未央对视一眼,二人也没有要替那宫女求情的必要,被泼一身滚烫的茶水,确实当差不当,何况还是长乐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