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显然也是一头雾水还带着三分惶恐,洛澄心闻言心中一沉,已经知道期内必定出了事端,见二十个巫师站在洞门口堵成一团洛澄心挥了挥手,“诸位先去一旁候着,稍后或许还有需要诸位的地方,也请不必担心,必定不是诸位的错处。”
那领头的巫师显然松了口气,口中念了一句什么才带着身后之人站在了这处平台的左侧边上,人一走,洞口又露了出来,可洞内本就只有幽兰的灯火,又隔得太远,他们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事已至此,大多数人都猜到里头必定出了不好的事,更有人摇头叹息意兴阑珊,失望的意味分明,然而没有人说走,大家便都还等在此处……
“啧啧,看来情况不妙啊!”
扶澜叹一句,目光又从一边的巫师身上扫过,巫师们奇装异服不露真容,可显然适才洛舜华的发怒让他们有些诚惶诚恐,便是站在外面都还在念着什么咒文似得,扶澜撇撇嘴,“照那巫师说的,他们是要在苍琊取出来之后再行祭祀之礼的,可现在洛舜华却将他们赶了出来,不就说明用不着他们了?既然用不着,岂不是说苍琊……”
扶澜话语未完,可意思已经分明,苍琊必定是废了!
他又跟着叹一句,“看来大家都要败兴而归了!淮阴侯府啊淮阴侯府,果然是强弩之末!”
商玦和朝夕静静听着他的念叨,目光却都还落在洞口处,扶澜话音刚落,那一直没有动静的洞口处却竟然出现了一道白袍身影,那身白袍自然是洛舜华的衣衫,看到他出来,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洛澄心上前一步,“父亲……”
隐隐的白从光线幽暗之间透出,那一身意气风发的华服便被笼罩上了死气沉沉的灰,洛舜华走出两步就停了下来,恰好停在那洞门之内,那是进洞之时的一处甬道,距离洛澄心等人不过十多步,可就是那十多步,洛舜华却不愿再走!
很快的,所有人都发现了一处不对劲!
片刻前仿佛年轻了二十岁的洛舜华此刻站在那里木呆呆的就好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他身形萎靡,肩膀垮着,面容虽然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可那通身的哀莫大于心死之气却是那样分明,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他的绝望压抑!
见情况不对,本来急于问话的人都忍了住,站着光明和幽暗交界之地的洛舜华好似个梦魇的傀儡,又好似个没有温度的活尸,叫外面人谁都不敢轻易出声。
唯有洛澄心,他又上前一步,语声发颤的喊了一声,“父亲……”
这一声落定,洛舜华依旧没有反应,外面诸人心中惴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扶澜却眉头一皱有些无奈低喃,“这是连话也不会说了?不会是哑巴了吧……”
自然无人理会扶澜,他意兴阑珊的又将目光落在那些巫师身上,大眼一扫忽然眉头一皱,他睁了睁眸子,似乎认认真真的将每个巫师都看了一遍,而后他呼吸一轻偏头对着商玦道,“不对劲啊,不是说有二十个巫师吗?怎么出来的只有十九个?!”
商玦本不打算理会他的,一听这话也看了过去,他极快速的一扫便发现了问题所在,还没来得及皱眉,洛舜华忽然动了!
所有人的神思立刻被牵引,连扶澜也一时转移了注意力,然而洛舜华只动了小小的一步,他的半张脸走出了幽暗,众人只看到他惨白若鬼的面色!
“苍——苍琊——”
洛舜华木木的开了口,三个字一顿一顿仿佛要费尽他所有的力气,又顿了顿,他唇角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可他唇才刚张开身子便是猛地一震,整个人好似被定住!
又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正主儿出来并且开口的客人们实在忍无可忍,有人正要发问,人群之中却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谁也没心思却找那惊呼之人是谁,因为他们看到洛舜华微张的唇中忽然溢出了一丝血丝,起先只是一丝,接着血丝变作了血沫……
继而越来越多片刻便染红了他雪白的袍襟……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了住,洛澄心的惊呼声还未出口人便被定在了当地,因为他和外面所有人一起看到了一张狰狞的鬼面出现在了洛舜华的身后。
洛舜华身后站着一人,正是那不曾出来的第二十个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