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西太后出宫静养,吃斋念佛,不是拜佛就是叩观音,现在文丫头的一副画像,这不是说那位西太后天天叩拜的就是她东太后吗?
太后娘娘神色大悦,喜形于色,“文丫头果然有长进,是越来越得哀家的心了,等寿辰过后,文丫头在宫里多住两日,好好陪陪哀家!”
“是,文儿谢谢姑母!”
萧玉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皇后,果然她的脸色又难看几分,勉强的笑容带着尴尬,萧玉卿低头微微一笑。
接着其他侯爵和官员都开始献上寿礼,虽然也有十分贵重的,可是再无能越过齐国公府心意的。
等到献礼接近末尾的时候,暖春殿外响起皇上的依仗之声,接着便是浩浩荡荡的脚步声,是皇上带着众位大臣前来。
等到一阵山呼海啸的万岁之后,众人见礼完,皇上太后和皇后坐定,皇上才道,“看来今年各家的寿礼都十分的对母后的心意,母后十分高兴呢!”
太后笑容舒展,“确实,各家都是极用心思的,难得的是合了哀家的心思!”
“那就好,也不亏了中午这顿合宫宴饮,”皇上难得开玩笑,笑道,“母后,这敬献寿礼完事了吗?”
太后看向身边的太监,那太监立刻道,“还有三家!”
皇上笑道,“那就继续吧,敬献完了,朕赐宴群臣!”
接下敬献寿礼的是官职低微的家眷,寿礼不太贵重,但是胜在精巧稀奇,也算是得了个满堂彩。
“太后娘娘,槿王妃还未曾敬献寿礼呢,”定安伯夫人王氏一脸慈善的笑容,“听说槿王妃向来出手阔绰,给太后娘娘的寿礼必定不俗,也让咱们开开眼界!”
萧玉卿看向王氏,没有出声。
太后则摆摆手,“槿王府的寿礼已经奉上了,虽然是侧妃敬献,不过却也是心意拳拳,哀家怎么能收槿王府两份寿礼?”
一位夫人站了出来,“刚才槿王妃还说已经与槿王府再无关系,敬献的寿礼应该也不算是槿王府的吧?”
太后有些犹豫,看了一眼萧玉卿,仿佛是怕她没有准备一般,一脸的为难。
皇后这才道,“母后,玉卿既然没有去您的宫里祝寿,定然也是将自己不当做内命妇了,玉卿办事从来都仔细谨慎,想必也是备了寿礼的!”
萧玉卿嘴角微微抽了抽,这话说的好像她多么了解她一般。
周城槿微微眯了眯眼睛,扫了一眼刚刚说话的人,心中暗暗定了定,敢难为他的卿卿,不可饶恕。
萧玉卿轻轻行了一礼,“太后娘娘,刚才玉卿只祝寿忘了敬献寿礼,正好现在补上,果然还是定安伯夫人了解玉卿,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吧,毕竟我们都是来自花都,想法和心思自然是一样的!”
王氏的心狠狠一缩,当着皇上的面儿说什么都来自花都,皇上会怎么想?就以皇上多疑的心思,难免不会怀疑自家老爷的忠心,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萧玉卿也没有说什么,只说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又没有说她家不忠心。
王氏的尴尬和为难没人看到,不过站在另一侧的定安伯萧正然却看得清楚,暗自骂道不成事的蠢货!
萧玉卿从一脸尴尬的卫青手中接过那一桶姜,神色自然的拎了过去,放到了大殿正中,“这便是玉卿献给太后娘娘的寿礼,祝太后娘娘福寿两全永享安乐!”
太后皱眉看了看那一桶灰不拉几的东西,笑容微微收敛,从调查来的消息萧玉卿最爱出其不意,现在弄出来这一桶东西,是要做什么?
“这是……”
“这不是……姜吗?”
“给太后祝寿送这种便宜溜丢的东西?听说槿王爷同意和离的条件就是不退嫁妆,看来槿王妃果然损失惨重,竟然连太后的寿礼都准备不出来了!”
“怎么可能?就算槿王妃不再是槿王妃,也是万花楼的楼主,听说万花楼日进斗金呢,怎么可能没有银子给太后准备厚礼呢?”
“呵呵,天魂血魄果然不一般,连太后都不放在眼中呢!”
低声交谈中,周城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暗暗瞪了一眼端木十七,看看,都是他弄出来的,他扣了嫁妆同意和离?说的好像他是个贪财之人一般。
端木十七后脊背一凉,挺直了腰身,小心的远离周城槿,结果正好站到了姚文俊身边,姚文俊一笑,“你妹妹果然心思精巧!”
“哦?你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儿?”端木十七纳闷的道,“我都不知道她搞什么名堂,总是爱玩儿一些小把戏!”
姚文俊摇了摇头,他怎么能看的明白,不过是看到萧玉卿那样一副轻松的模样,必定是准备十足的,“我不过是相信天魂血魄不会是蠢笨之人!”
端木十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以前和玉卿有过交情?”
姚文俊摇了摇头,“神往已久!”
端木十七无语,还神往已久?就萧玉卿那样的性子有空和别人神交?有那时间绝对是用来吃东西的。
萧玉卿含笑看着太后,“太后娘娘看这姜像什么?”
太后想了想,“山!”
“太后娘娘英明睿智无人能及,可不就是山,这叫一统江山!”萧玉卿笑着道。
顿时,殿中一静,接着便是带着笑意的恭维和称赞,一统江山啊,多么好的意头。
“槿王妃这寿礼果然心意十足,虽然便宜普通了点儿,可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到的!”
“槿王妃真是用心了!”
随着赞美声越来越多,王氏握紧了拳头,脸上一片铁青,她整整一百零八颗东珠都没有获得这么多的称赞,她一破桶的烂姜竟然被人称赞有加,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天理何存?可是对上萧正然暗沉的目光,又将自己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殿中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然后寂静无声,众人看着萧玉卿的目光越来越怪异。
周城槿暗中观察着周城迆的神色,见他脸色阴下来,微微翘了翘唇角。
端木十七看了一眼姚文俊,“你想到了?”
姚文俊微微含笑,脸上没有任何怪异的神色,仿佛萧玉卿做任何事他都能接受,都不会觉得怪异,“想到必定惊呆众人,没有想到会是惊吓住了!”
确实是惊吓,一统江山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皇上,即便不是现在这位皇上,也该是周家的子孙,可是萧玉卿弄了‘一桶姜山’给太后,给姚家,满朝文武对此都明白,却从未有一人指出来,现在萧玉卿一阵见血,可谓大胆!
“大胆!”高位上的皇上果然大怒,手掌拍在桌子上,让人心一颤,众人胆颤的跪了下去。
“萧玉卿,你可知罪?”皇上阴沉的看着萧玉卿,不用别人说周城迆自己就知道萧玉卿绝对是不知罪的,别人都因为他的威吓跪了下去,只有她直愣愣的站在最中间,十分的招眼。
萧玉卿一脸的懵懂,看了看周围跪着的人,对上皇上怒气冲冲的目光,还有太后阴骘的目光,耸了耸肩,“玉卿实在不知道错在哪里?还请皇上和太后告知!”
“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皇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你难道不知道一统江山的人该是谁?”
萧玉卿这才恍然大悟,跪了下去,“皇上和太后娘娘实在多心了,玉卿的这一统江山虽然是送给太后娘娘,可是却是对皇家最美好的祝愿,听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然有一个出色的女人,皇上坐拥江山少不了太后娘娘的支持和皇后娘娘的辅助,这一统江山的是皇上却也有太后和皇后的功劳,玉卿的这一统江山可是送给您们三位的,实在是没有想那么远!”
皇上的脸色稍好,可是太后却依然不悦,冷声道,“槿王妃,哀家念你刚到盛京,不识礼数不怪你,可是以后却不能这么没有分寸!”
萧玉卿点头应是,“玉卿也不过是认为一件礼物能够讨好三个人,却没有想到竟然让皇上和太后娘娘多想了,是玉卿的罪过!”
皇上微微舒了一口气,一撩衣袍走了出去,“摆驾滟翠阁!”
皇上一走,众人更紧跟了上去,刚刚的喜气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空气中的紧绷,众人连喘息都轻了几分,就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皇上或者太后。
滟翠阁是往日皇上赐宴群臣或者有盛大的宫宴的时候用的地方,布局恢宏大气。
走过去的路上,萧玉卿故意放慢了脚步,低头思量着刚才的事情,虽然有些惊险,不过却有惊无险。
“萧玉卿!”
萧玉卿转头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和她第一次见到端木十七的时候感觉十分的相同,“你是……”
“在下姚文俊!”
萧玉卿了然的挑眉,姚家人真是轮番上阵啊,“原来是齐国公府的世子爷,失敬失敬!”
“是在下对玉卿久仰许久,”姚文俊温润的目光紧紧锁着萧玉卿的脸,“听说玉卿有一种画法让怀鹿书院的赵越秋夫子赞不绝口,不知道玉卿可否愿意画给在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