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宝沉吟半晌,说道:“这天然观,看来是很有些问题了。”
司马淳想了想说:“我们去和小舅母说说吧。她住在此地,要查这些事,比官府还好使。我去看看,小舅母应该回来了。”
司马淳转身便要去唤人,何叔宝拉住她,抿了抿唇说:“阿淳,这件事,公主她未必不知。你先别太急,先让公主好好休息,明早再说吧。”
司马淳想想也是,玉华公主这几日,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虽然不太知晓她在忙些何事,但应该也是很累了,既然如此,那便明早再说吧。
第二日一早,天才刚亮,司马淳便问玉华公主在何处,回说天还未亮,公主便出门了。
司马淳叹叹气,只好怪自己起得太晚了。
等何叔宝过来,司马淳便说要再去天然湖那边看看。
何叔宝却不让:“公主府自有安排,我们去了,人家还得顾着我们,别去添麻烦了。”
司马淳一想也是,自己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玉华公主府里的下人,都是训练有素,完全不用人操心。
难得天晴,司马淳便在府里四处乱逛。
玉华公主府里面,基本已经被他们逛了大半了,除了玉华公主本人的院子没逛过,再就是下人们住的地方了。
玉华公主的院子,司马淳只在刚来的那天来过。
不过那天是直接被领到公主的房间了,院子里的风景也没细看。
依稀记得院子里种了几株绿菊,这几日大雨,玉华公主又在忙外面的事,也不知道那几株绿菊如何了。
玉华公主虽然待司马淳很和气,但为人又极重规矩。
司马淳可不敢随便进她的院子。
司马淳带着奴婢们在院子门口溜达了好几圈,都没敢进去一步。
司马淳又转上一圈,便回去了。
何叔宝正在看书,见司马淳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放下书:“你跑慢点。”
司马淳没带奴婢来,一来便拉着何叔宝的手,说:“阿宝,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何叔宝笑了,捏了捏眉头,说:“今日你又没出门,上哪儿去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啊?”
司马淳有些急:“真的,我方才想起来,小舅母的院子里有几株,便想着这几日下雨,不知他们有没有好好侍弄,便想进去瞧上一瞧,可小舅母不在,我不好随意进去,便只在门口看看。”
何叔宝轻笑着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我发现小舅母的院子里,有好些侍卫守在里面,进去的下人们,过了许久都没出来过,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事。”司马淳便三言两语,全说了出来。
何叔宝皱着眉,说:“进去的人,都没出来?”
司马淳重重地点点头:“对,我都在那儿转了好半天了,真没出来。”
“有进无出?”何叔宝低头琢磨着,“难道?”
似是想到了什么,何叔宝又看向司马淳,司马淳瞪着眼睛也看向何叔宝。
何叔宝两手一合,下了决定:“既然这样,我们便进去看看。”
司马淳却拉住他的衣袖,有些犹豫:“这,不好吧,不然,我们等玉华公主回来了,和她说吧。”
何叔宝便重又坐下来,拿起案上的书,说:“不去也好。”
抬头示意司马淳也坐下,“我们在此地也耽搁太久了,还是尽早启程去洛阳吧。安乐公主也在盼着你早些过去呢!”
司马淳也皱着眉,思量了许久,说:“阿宝,你是不是觉得小舅母和那些事,也有些关系啊!”
何叔宝将书扔到案上,定定地看住他:“阿淳,这些日子,你也有所怀疑的吧。”
“可是我不明白,小舅母她怎么会和这些事扯上关系呢?那些棺材,那些死去的小丫头,那些道士,这里面根本便没有小舅母的事啊?”
“晚上。”司马淳疑惑地看向何叔宝,何叔宝说:“晚上,我们去看个究竟。”
司马淳拉住何叔宝,迟疑片刻后很坚定地说:“不!我愿意相信小舅母!我愿意相信她与这些事一定无关。”
司马淳放下拉住何叔宝衣袖的手,双手笼在袖子里紧紧相握,“既然问小舅母有了疑问,那我便当面向她问个清楚。
我记得我阿娘说过,很多误会都是一开始不说清楚造成的。我愿意相信她!”
何叔宝看了司马淳一会儿,便道:“好!”
夜已很深,司马淳与何叔宝依然守在前院的正厅里,他们在此等待玉华公主回来。
可是熬到了很晚,也没有见到玉华公主回转。
何叔宝用手撑着头,闭着双眼在那养神,司马淳却是直接歪倒在案上了。
一侍女走进来,轻轻推了推司马淳,想将司马淳弄醒过来,何叔宝猛然睁开眼,盯着这位侍女。
何叔宝一向温润有礼,侍女这几日从未见过他这么冷的眼睛,忙收回手,垂下头,向何叔宝行礼道:“公主已回来,请郡主过去说话。”
何叔宝点点头,伸出手将司马淳摇醒了,司马淳迷瞪着眼睛,看到一旁还有一个侍女,便望向何叔宝,不知何事。
何叔宝轻声说:“公主回来了,要你过去说话。”
司马淳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清醒了一点儿,说:“小舅母何时回来的,阿宝,你在前院,看到了么?”
何叔宝沉默了一下,说:“我也睡着了,不知道。”
司马淳便不说话了,手指在几案上轻轻地磕着。
那侍女便催促:“郡主,公主在等您。”
司马淳回神,点点头,整理了一下,与何叔宝说:“阿宝,你与我同去。”
那侍女想说些什么反对,司马淳一眼望过去,那侍女便禁了声,不言语了。
司马淳示意那侍女在前面带路,自己便与何叔宝跟着那侍女走去玉华公主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