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迢醒来的时候雨也停了, 她爬上岩石穿衣服,发现衣服都是干的,比想象中干得快些?
低头一看, 岩石有一块也是干的, 周围则还湿润着, 林迢脑子里打上了一个巨型问号, 为什么?……想了一会儿她的脸红成了煮透的虾子。
岑杳那个家伙, 不会吧……
为了验证这一猜想,林迢来到洞口张望,没找到岑杳, 但当她站在洞口往下望的时候,看到了在海滩站着的岑杳。
果然, 他出关了, 为自己烘干衣服的没有别人, 就是他。
林迢心里泛起羞意,同时还有甜丝丝的感觉。她往岑杳看去, 岑杳站在海边,身影十分高大,十分倨傲,光是看他背影就让她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待压下这股子躁动之后,林迢进林子里摘了点野果, 靠海的果子不怎么甜, 不像内陆的一样好吃, 但是还是很解渴的。
林迢采了一袋子之后, 来到了她日常煮饭的地方。
这些天除了吃鱼和水果之外, 没有吃别的东西,但是还是挺满足的。
把果子放下, 林迢打算去海边抓两条鱼,但她走了没两步,就和岑杳迎面撞上,岑杳手上拿着一个树干做的叉子,叉子上叉了六条鱼。
林迢忙接过来,先道了谢,再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么多?”
“我也吃。”岑杳说。
林迢来来回回打量他几眼:“你没事吧?”
“没事,有谁规定辟谷之后就不能再吃东西了?”
林迢忙表示“小的不敢有异议”,在岑杳吃惊的目光里,掀开蕉叶,从地下露出一个烤炉来。
“你做的?”岑杳问道。
“嗯,”林迢说:“我那炉子烤东西没有焦味,也不流油,途中也放不了佐料,不好吃,我就想办法做了一个炉子。”
这个土胚的烤炉是在林迢的炉子里用火烧出来的,十分结实耐用,算是她的满意作品,这么多月就是靠这个炉子和旁边的锅煮鱼、烤鱼过来的。
岑杳把缠金蕉叶扇留给了林迢,林迢就用它生火,十分便捷,轻轻一扇,一堆木柴就燃起来了,之后只要把鱼放在上面,一切就搞定。
林迢看了看叉子上的鱼,问:“没有处理过?”
岑杳面有难色:“我好像忽略了还要清除内脏。”
林迢看他难得腼腆起来,哈哈大笑,说:“没什么,”挑了挑眉:“估计你也没有干过这活吧?”
岑杳点了点头。
林迢说:“我以前给自己做鱼吃的时候,开膛破肚都是靠自己,交给我。”
她把一旁的鱼骨刀握在手里,看见岑杳好奇地看着她,解释道:“这个是不久前我吃的一条大鱼身上的骨头,我看锋利完整,就磨成了刀子,挺好用的。”
林迢一手拿刀,一手拿鱼,从侧面划过,两指一掐,内脏就被挑了出来,之后又从另一面划过,鱼就分成了两片,林迢又拿刀左右前后一片,把一条鱼片成了若干鱼片,笑了笑对岑杳说:“第一条烤鱼片吧?我还没这样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她有意在岑杳面前炫技,岑杳倒真看得着迷:“你莫非以前是厨子?”
“不是厨子。”林迢说:“不过这还是小意思,再给你看一个。”
林迢拿过旁边袋子里的果子,这果子和苹果长相差不多,她放在手里,先用鱼骨刀削皮,把皮削成一长溜儿不断的,从岑杳面前落下,接着雕刻起来,把个果子雕成了一朵莲花。
这在现代自然算不上奇特,但是岑杳似乎活这么久没见过其他人这么整,登时十分好奇,看向林迢的目光也有直率的崇拜,能让一个大修士崇拜!林迢虚荣心爆棚,大笑着拍岑杳的肩:“都是小意思,你觉得好看,我把它送给你?”
岑杳接过果子花,有些手无足措:“可是,不赶紧吃掉,过不了多久就要腐烂了。”
林迢愣了一下,笑得弯下了腰:“天哪,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别这么认真……”
林迢好半天才缓过来,没想到岑杳也有这么蠢萌的时候,她拿起手上的刀开始处理第二条鱼,说:“要么这条生吃吧,生鱼片怎么样?”
岑杳没有表达反对意见,于是林迢动起手来,把第二条鱼片成了薄如纸的鱼片。
后面四条都只是处理好内脏、刮鳞洗净,把该烤的都放上烤炉,没多久,鱼的香味飘了出来。
林迢几个月前从海边收集了一瓶海盐,现在拿出来,抹在鱼表面,又拿竹签串好,递给岑杳。
“尝尝。”
岑杳接过,对着腥味没有完全去除的鱼肉,先是皱了皱眉,之后还是咬了一口,这一吃就有些刹不住车了,鱼肉很鲜嫩,质感很好,他说:“还不错?”
“别用疑问的口气说啊,”林迢笑:“这种纯天然野生的感觉,细细品味,还真不错。”说着把一串鱼咬在口里,吃得不亦乐乎。
岑杳撇头看她,露出浅浅的微笑。
之后两人干掉两条烤鱼、两盘鱼片之后,终于熄火,一顿晚饭算是解决了。
夜晚洞里虫子多,两人都睡在洞口,吹着夜风。
林迢望着天上漫天繁星,惬意地哼起了小曲,岑杳也受她的心情影响,话比以往都多些。
一直一个人做这做那也挺寂寞的,这一次岑杳出关,林迢感觉像是当学生的时候放假了一样,开心到飞起。
三个月后。
岑杳成功突破金丹,林迢为了庆祝,又开了一次烤鱼大宴,两人在海边热闹了很久,天快亮她才睡着。
第二天兵器碰撞声吵醒了林迢,她睁眼就看见岑杳站在她面前,用剑挡下许多铁刺。
远处有个犀牛一样的野兽,全身的皮硬如钢铁,竖满倒刺,而且浑身的刺可以不断射出,无限复原,正向他们发动攻击。
结界已经被打破,林迢知道来敌人了,忙从地上爬起,尽量站在岑杳背后,让他少点后顾之忧。
“别慌,几个金丹期修士而已。”岑杳镇定地说。
林迢点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补充道:“我知道,不过我怎么没看到其他的人?”
“在水里,”岑杳说:“我放了鱼龙咬他们,现在一个个都自顾不暇。他们没什么厉害的,关键是这只灵兽,有点麻烦。”
“哦。”林迢点点头,鱼龙是前些日子岑杳从附近海域新抓到的灵宠,据他说钧天剑宗的紫链缚用来捉灵宠有先天优势,所以能这么顺利。鱼龙有鱼的鳍、龙的脚和头,所以叫鱼龙,速度惊人,咬合力堪比大白鲨,有它跟几个金丹期弟子周旋,他们确实躲都来不及。
林迢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犀牛上来,这家伙身上的刺发射起来一点也不间断,岑杳为了护她,连近身的机会也没有,陷入了拉锯战。
另一边,金丹期弟子为了躲避鱼龙,从海里飞到了天上,但是作为一只龙,鱼龙是能飞的,所以它也上了天,继续追着他们不放。只可惜在水里金丹期弟子的攻击力降低很多,天上则不一样,大招一放,鱼龙一不小心就要挂彩。
林迢看两边情况都有点急,说:“你给我留个防御罩就行,先收服这个犀牛。”
“不行,铁刺速度太快,冲击力太大,不好防,而且我擅长的不是防御。”
林迢傻眼:“那你把地蛛借我一用吧,我到地里躲躲。”
岑杳大喜:“好主意!”他甩出地蛛,暂时加大了砍击范围,待地蛛现出巨大的身躯,并成功带林迢躲到地下之后,他迅速近了犀牛的身,用宝剑唰唰几下,将堪比铁铸的犀牛的表皮划破了,受了伤的灵兽大声嘶吼起来,脾气也变得暴躁,但是停止了放射铁针。
灵兽朝岑杳扑去,岑杳比它灵活,左右虚晃,找个时机砍向它的后颈,将这只灵兽拿下了。
林迢感到外面灵兽气息没了,便从地里起来。
岑杳这时收回受伤的鱼龙,朝着向他杀来的金丹期弟子说:“放马过来。”
为首的弟子说:“岑杳!真是苍天无眼,你这家伙竟然没死!今天就让我代我师兄送你去见阎王爷!”
这一伙人竟是来寻仇的,让他们找到岑杳也真是一场偶合,怪不得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岑杳既然说过“不用担心”,就说明他绝对有办法对付,林迢主要还是管好自己,不要给他添乱。旁边有弟子注意到她,想要找她的茬,好在林迢和地蛛一定程度上能做到心灵相通,她御使地蛛在地上爬来爬去,躲开了这些人的攻击,偶尔挥舞蕉叶扇,还能还击一下。
他们试图引诱林迢离开岑杳身边,把她擒住威胁岑杳,林迢当然不会中计。
岑杳的宝剑十分霸道,再一次唤出冰刃,几个金丹期弟子被扎了个透心凉,修为估计得降一半。
一场战斗提早落下了尾声。
岑杳对其中一个人问:“你们怎么发现这里的?”
那人嘲讽地笑着,并不说话。
岑杳说:“不说死,说了放你走。”
那人撑了一会儿吐实:“外面早传开了,你在东海岛屿,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我们是运气好,首先撞破。”
“早就传开了?”岑杳皱起了眉,但是松开攥住他衣襟的手,说:“我说到做到,你走吧。”
“放我走不怕我找你仇家一起来杀你吗?”那人抹抹嘴角的血,问道。
“来一个败在我手下,来一百个也败在我手下。”岑杳脸上一点惧色也无。
那人像是死心了:“你不要后悔。”说完,唤师弟们一同离开。
他们将岑杳杀死的那只灵兽留在原地,直接就跑路了。
岑杳转头处理那只灵兽,真元留下来,兽尸其实也有大用处,但是岑杳放在原地没管。
林迢问他:“离开这里?”
“确实要离开这里,但不是躲,”岑杳说:“现在我的实力已经经得起考验了,展示给世人看也无妨。”
林迢点点头。
他的眉一直皱着,林迢问:“在想为什么有人会知道这里?”
岑杳惊讶地抬头看她。
“我可能知道,”林迢有点犹豫地说:“就是我让你对付的那个人,也许她在我出发前就盯上了我。”
林迢刚才问过系统是不是凌烟,系统说是。
岑杳沉默地点了点头,又说:“接下来小心点。”
“对了,这个真元,你吃下了可以长一段修为,要吗?”岑杳问道。
林迢苦着张脸,有点犹豫,据说真元都不是太好吃的东西,更不好消化,要痛得死去活来才能把真元的精华渗到血肉里。
岑杳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笑着说:“算了,我只是一说,这个灵兽喂你还不够格,以后我想办法给你制造无上升髓丸,助你提升修为。”
林迢听了很惊讶,据说元神级大神里拥有无上生髓丸的也寥寥无几,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岑杳竟然拿来给她这个废柴喂?
“我修为估计上不去了,也……不用怎么为我花功夫吧。”林迢不确定地说。
“那怎么行,”岑杳说:“我说了不会亏待你的,你现在好歹也是我的一把手,连辟谷都没到,灵台都没筑起算怎么一回事?而且像我们这种修为的人享无穷寿命,而你们这种可能中途折寿,像个凡人一样死了,太不像话。”
他像是在说要和林迢一直在一起很久很久,林迢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她对他笑了一下,抱抱拳:“那就求大仙带带小修了,仰仗仰仗。”
岑杳转过头去,耳朵尖有些红了:“废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到海上仙山去,迎战来找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