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顾昀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跑去王府找宫长继聊天,告诉他衙门的这条最新消息。
杨宓真的把自己岳母和顾婵拉下水,宫长继也是一阵默然无语,这对当下圣眷正盛的晔国公府是很沉重的打击。
过了一会儿,宫长继叹口气,用力拍拍顾昀的肩。
“我们好兄弟,要帮忙尽管说。”
傍晚,顾大人下衙到家,看到官府的信,脸色也是阴沉得可怕。
顾晨第一反应是杨宓陷害,但想想二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不吭声了。
一家四口商量了一会儿,都认为这件丑闻无法保密,与其等老太君自己从街上知悉消息,不如主动些先告诉她。
商定之后,吃过晚饭,顾昀为了以防万一,出门向宫长继借了他的府医,然后一家人带着府医都去了荣恩堂。
下人们都站在院子里,府医在茶水房里一边喝茶一边候着,他以为是为了杨宓当街杀人以及顾婵流产的事,现在家人要对老太君交个底,怕老人家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才请他在这边坐镇,府医心里也是叹气。
上房里面一开始很安静,过了没多久,院里的下人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摔碎茶杯的清脆声响,府医听到院里动静,提着药箱出来候着,大家大眼瞪小眼,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屋里,老太君气得都快犯病了,大夫人坐在她身边帮婆婆抚背揉胸,助她缓过气来,有官府的信件为证,这一下是真把老人家气狠了,那茶杯也是她刚刚用力摔碎的,上好薄胎瓷,碎得很彻底。
“娶妻娶贤,想她童氏一族,也是传承许久的书香门第,她怎么一把年纪了竟然干出这等糊涂事!”老太君气得拼命捶自己胸口,“你们三兄弟都是我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家里出这事,老二和旭哥儿的前途全完了!全完了啊!二房毁在这蠢货手里了!”
“娘,您冷静一点,先别急!”顾大老爷一头汗地苦劝。
“还怎么冷静?你告诉我要怎么冷静?!”老太君眼冒精光,“立刻给你弟弟写信,要他休妻!”
“是!我连夜写,明天就让家人送去!”顾大老爷一口应承,马上又面露忧色,“但是……”
“我知道,出这么大的事,族人们不会善罢甘休,尤其大二房那边的人,虽然这么多年两边早已是各自发展,但到底是一脉相承的兄弟,都姓顾的,没人会容忍晔国公这个名号被小人玷污,哪怕你二弟是我亲生儿子!这个家族也是容不下他了!”老太君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心口一阵尖锐的抽痛。
家人顿时慌了,屋外府医听见里面动静不好,立刻奔进来抢救,几根银针隔着衣服,准确利落地扎下去,老太君的呼吸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经过一番治疗,老太君的情况越来越稳定,府医诊断她只是急火攻心,这也是亏了她素来身子硬朗,而且她的日常饮食,东厨房一直遵循着白蔻以前定下的少吃油腻的原则,要不然这一激动,得个脑卒中也是可能的,毕竟老太君自己也是快要七十整寿的老人了。
老太君没事,大家都松一口气,府医留下一些丸药和一份医嘱,顾昀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荷包,客气地亲自送他出大门,互致晚安。
顾大夫人留在荣恩堂,一直服侍到婆婆吃了药上床睡觉,婆媳两个说了好些悄悄话,直到老太君睡着了,大夫人才回己诚堂,临走前自然吩咐这边下人好生侍候。
顾大老爷在自己书房,不光给二弟写信要他休妻,还要写一本请罪折子,这种丑闻会在朝野引起轩然大波,他要赶在消息散播之前先向朝廷表态。
但其实,圣人已经知道这事,府尹拿到杨宓的口供,不光给晔国公府通风报信,还把口供副本送进了宫里。
杨宓不光当街杀人,原来还正是顾昀哥俩遇刺案的背后主使,而他竟然答应了岳母和妻子这极其大胆的要求,买凶的那笔钱,不是杨宓自己的家底能掏得出的,在这个案子上,三人都是主犯,只是分工不同,一个提要求,一个出钱,一个部署计划。
府尹当天再次提审时,杨宓还承认了当街杀人的动机,就是因为在元和宫看到顾昀哥俩平安无事还活捉了杀手,他气愤难耐,又喝了酒,于是与混混们发生冲突,那把凶器匕首他也承认了是他自己的,就在街边小摊上随便买的玩意儿。
杨宓一人担了两个罪,死刑无疑,顾童氏和顾婵也要坐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次日早朝结束后,圣人回御书房,就看到顾云安站在门口,一脸请罪的表情,手里还捏着一本折子。
圣人冷哼一声,唤他进去。
君臣谈了几句,然后圣人看折子,顾大人看那份完整的口供副本,越看越是怒火中烧,同时又为自己二弟感到无比痛心,愚蠢贪婪的弟媳妇亲手毁了这个家。
顾大人离开御书房后不久,迎天府衙就行动了,一队衙役奔去甘氏家,凶神恶煞地将顾二夫人和顾婵以买凶杀人的罪名锁走了。
甘氏这边自然也是好一阵子的鸡飞狗跳,她这才知道,从哥哥那里听说的顾昀哥俩遇刺的事,竟然就是自己婆婆和小姑两口子,三个人密谋的!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顾旭能够承袭世子身份!同时获得顾昀手中让人眼馋的巨额产业!
在京城的平州甘氏族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气得浑身哆嗦,很多族里的婶娘们都去见甘宇文,强烈要求他出头为妹妹办和离,与顾旭恩断义绝,如此贪心残忍的姑爷,他们甘家配不上!
晔国公府顾氏一族的族人们也发难了,嫡长房这边的丑闻真是百年来第一桩,一把年纪早就不问俗事的族老们出面,要求将顾云宽一房除族,作为一家之主,简直像个死人,根本没有尽到管理家庭的责任义务,不配再做晔国公的子孙。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