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怡哭肿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局面,豫王家的女儿散布的消息就像定罪的铁证,这个时候她再来解释她只求做妾无意做妻,也不会有人相信她,说不定还会嘲笑得更厉害。
南烟陪着小姐一块儿哭得声嘶力竭,京城贵女们联手为白蔻报仇,如果事情没有转机,拿不到明年的盐票,姜氏就将离开盐商圈子,整个家族都要分崩离析,到时主子们发卖多余的下人,光是想一想这个惨状,南烟的心头上浮上了恐惧之情。
姜月怡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要写信向顾昀和白蔻都解释一下她真的没有想做世子夫人的念头。
两封信送出去后再次犹如石沉大海,白蔻忙忙忙,生意之外的闲事她都扔到一边,看到姜月怡的来信更是直接扔进了废纸篓。
顾昀也一样顾不上姜月怡,宫长继带给他的这条流言太惊人,他还着急要跟白蔻解释自己的清白呢!他对姜月怡毫无意思,不知道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歪心思!
宫长继问清顾昀的确只和白蔻上次在老陆银楼的那一天第一次见过姜月怡以外就再没见过她,点点头转身就走,帮他在圈子里散布消息。
豫王家的县主们已经放出流言说姜月怡想说顾昀的妻子,但顾昀赌咒发誓只有一次在街上偶遇与灵筠姐妹一块儿逛街的姜月怡,在那之后两个人再没见过面,他不知道姜月怡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所以一切都是姜月怡的自作主张,与顾昀无关,顾昀没有移情别恋给人幻想和误会。
宫长继在他的圈子里把这消息一散布,马豪就陡然发现自己在京城的盐商圈子里仿佛一夜之间就寸步难行,人人都已经把姜家视作出了圈子的外人,再不与马豪分享行内的消息。
顾昀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他能在家休息的休沐,一大清早就奔了白蔻家,半路上还买了热乎乎的早点,进了白蔻的上房她才刚刚洗漱完毕坐在镜子前编辫子。
把早点交给小叶子吩咐她装盘,顾昀溜进白蔻卧室,拦腰一抱先在脸上亲一个才放开她继续梳头。
“我带了早点来。”顾昀笑得好像邀功的狗狗。
“可是厨娘们在做蟹黄大汤包。”白蔻歪着头对着镜子处理发尾。
“我们吃汤包。”顾昀毫不犹豫地改了主意,拿起桌上的头绳帮白蔻扎紧辫尾,至于他买来的早点自然给丫头们分了。
白蔻整齐地穿好衣裳,带顾昀去厨房吃汤包,从厨房拿到她房间路程太远,她喜欢刚出锅转身就摆上桌的汤包。
厨房的长桌上还堆放着做汤包的食材和工具,炉灶上的蒸笼正在冒热气,四个厨娘是白蔻一手精心调教,对她的命令不差分毫地执行到位,所以白蔻能悠哉游哉地坐在房里洗漱梳头,然后走到厨房新鲜汤包刚刚好。
两人来到厨娘们吃饭的屋子,那里其实是第二厨房,当家里请客的时候,这间屋子的长桌也能用来处理食材,平时就是食堂,白蔻想吃汤包也在这里吃。
对讲究的人家来说,只有下人才在厨房吃饭,主子们都只在房里吃,但白蔻和顾昀从不讲究这个,何况在她的严格要求下,厨房干净得能当样板间,院子里一点烂菜叶子和污水都没有,瓶瓶罐罐都收在玻璃门的橱柜里,到处都是整齐有序。
顾昀第一次踏进白蔻家的厨房,连连称赞比他家东厨房干净,两人愉快地并肩坐下,稍等片刻厨娘们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高脚碟和小菜进来了。
一个高脚碟只能装一个大汤包,表皮极薄,能看到底下汤汁涌动,白蔻用筷子在包子皮上轻轻戳开一个洞,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带着鲜香气味的汤汁涌出来,让人垂涎欲滴的同时,又烫得人下不了嘴。
白蔻就喜欢这样的汤包,不论大汤包还是小汤包,她认为从厨房拿到她房间后,路上的时间会让汤包跑了风味,所以她宁可坐在厨房看着滚烫的汤包,用筷子蘸着汤汁尝味道。
两个人都是小心地扶着碟子,一点一点地啜饮汤汁,蟹黄的香味鲜美无比,一个大汤包下肚后,自然是意犹未尽,于是吃着小菜,等着厨房蒸第二轮。
这一顿早饭自然比平时更耗费时间,也就只有休息的日子才能这么不计较时间地犒赏自己,吃饱了的两个人手牵手回屋休息片刻,白蔻又开始忙着料理家务,给管家管事和仆妇们分派不同的差事,虽然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主子,可这么大的宅子,日常维护保养也是颇费心力。
忙完了家务,白蔻才终于走进书房继续忙她的计划书,好在快写完了,相比刚动笔的时候精神上已经轻松了很多,不然今天可没心情吃汤包。
顾昀就坐在白蔻的书桌前看她的计划书草稿,半个月的时间,白天忙工场的正常生意,晚上熬夜构思动笔,每天都睡眠不足,顾昀先是心疼白蔻过于操劳,但看了一些内容之后就震惊白蔻的大胆思路,就看兵部是否能接受这些新奇的想法。
白蔻走进书房就看到顾昀拿着她的草稿一副傻眼的表情,于是走过去想抽走他手里的稿子,顾昀赶紧护住。
“我还没看完呢,让我看完,让我看完。”
“我的心血结晶给你免费看?”
“有偿,有偿还不行吗?你说要什么?”
“你能给什么?”
“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想要的。”
“要不,肉偿?”
“你的肉很金贵吗?”白蔻马上一副在菜市挑猪肉的表情打量顾昀。
“我的肉怎么就不金贵了呢?”顾昀挺直了背,摸摸脸,摸摸胸,摸摸肚子,“我觉得挺值钱的啊。”
“曾经卖过多少钱啊?”
“不曾卖过。”
“卖都卖不出去?”
“我这叫待价而沽。”
“有人出价吗?”
“没有。”
“那就还是卖不掉嘛。”白蔻伸手又要抢回她的草稿,“不值钱的**就想换我心血写成的稿子?”
白蔻这一伸手,顾昀顺势一拉,就把人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我这样独一无二的**,讲究的是个眼缘,可不是随便什么人砸点钱就能把我买走的。”
“连个竞相出价的买家都没有,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独一无二?”白蔻单指挑起顾昀的下巴,就像流氓公子哥儿调戏良家小女子一样地嘎嘎奸笑。
“别人出价了我就要卖肉吗?强买强卖不是生意之道。”
“说的对,强买强卖是不对的,所以我不做你的生意,不许看我的稿子。”
“不给,现在我要强买强卖了,你不收也得收。”
顾昀放下稿子拿镇纸压住,手臂发力把白蔻横抱起来,放到旁边的软榻上就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