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言,不住的点头,小路子又急急将她面前的茶壶拿了过来。
要不要这么势力。
宋玉苦逼。
“虽然,我还不能查出凶手如何行凶,又是如何逃走,但是。”宋玉站了起来,“我很有信心,你们就等着瞧。”
说完极快收起验尸报告,转身就走,王彪朝着众人重重一哼,阿秀紧跟其后。
三人出了屋子,屋内,无衣看向木容,“公子,想不到当日文先生说的话,竟被宋玉推测而出,此人若能好好栽培,他日成就不可限量,说不定会是公子最有力的臂膀。”
最有力的臂膀?会吗?木容微微垂眸,而他想的是如何避开她。
两日来,不去找她,便是这个原因,他怎么会对一个小子有……好感?那种好感。
不过,这个小子当真没让他失望。
木容回忆起那夜与文衍秉烛夜谈,文衍提到,汾河年年绝堤定有原因,这背后黑手及庞大的势利,文衍怀疑的那人,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几乎不敢去相信的。
文衍遇害,银车失踪,他不动声色,引导宋玉调查,到后来果真与河堤联系到一起,这一步步,一层层,木容感到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所有人。
宋玉心思重重的走出客栈,未料与曼卿碰个正着,相问之下才知,他竟然去了衙门。
“你去衙门做甚?”
“找你。”
“找我做甚”
“讨要医药费。”
宋玉:……
更可气的是,王彪站在曼卿一边,“曼卿公子是救阿虎受的伤,阿虎是大人的人,大人理当赔偿。
宋玉:……
当然医药费只是玩笑之言,曼卿伤得并不重,只是想去看望宋玉而己,那日从箕山下来,她与木容急着离开,几人没打个照面,曼卿说担心她。
宋玉好感动,立即让江老板炖鸡炖鱼,账记在她头上,曼卿不干,要她陪吃,宋玉不干说有要事,便一溜烟的跑了。
王彪一直赔礼道歉,“宋大人不懂人情事故,公子见凉,等大人忙完这阵,我定让大人相陪。”
曼卿听了,哈哈大笑。
再说宋玉没有回衙门,如着了魔一般再去王府。
她站在书房中央,四处打量,敲敲墙,敲敲地,每一块都不放过,然而没有暗隔,没有地道,那么凶手杀了人是如何逃出?
窗户紧闭,没有打开痕迹,最为重要的是,只是一个小窗,除非凶手是小儿否则不可能逃出。
宋玉又把目光放在大门上,这是唯一的出入口,凶手离开,只得经过这里,可他是如何,出了门还能将门从里栓上?
她细细查看,门栓己坏,是被那两个小厮赐的,宋玉将门关上,又打开,关上又打开,反复数次,希望能得到灵感。
而此刻,王彪与阿秀站在回廊上看着宋玉的一举一动,颇为诧异,“大人这是在做甚?”
王彪摇了摇头,“估计与此门有仇。”
阿秀噗嗤一笑,“阿彪哥你真幽默。”
她笑嘻嘻来到王彪面前,又道,“阿彪哥,我经常听到你们唤大人为小玉,为什么呀?还有,刚才大人与木公子谈话所提到的先生又是谁?”
王彪一怔,暗忖,阿秀还不知他们的真正身份,而平时,他们也没太注意,说话时常常不经大脑,“这个,这个,其实……”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阿秀?总觉得你们怪怪的,是把阿秀当外人吗?”
王彪看着阿秀清澈的大眼,他本不善撒谎,又是面对如此可爱的姑娘,再者,小玉喜欢阿秀,李大婶喜欢阿秀,恐怕以后她会是小玉媳妇儿,如果这样,瞒她就是欺骗,欺骗女孩子的感情是不对的,于是王彪咬咬牙,把阿秀拉在一边,左看右看一番,才凑近她耳边,小声的说出了一切。
什么?
阿秀险些尖叫,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她愣愣的看着王彪,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而王彪沉默了片刻,“虽然小玉现在不是真的朝官,不过,总有一天小玉会是,你相信吗?”
阿秀半晌才回过神来,猛的点点头。
“你不害怕?若是我们被发现了……”
阿秀眼眶一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不怕,阿秀也不怕。”
王彪感动的吸吸鼻子,“我就知你是好姑娘。”同时也感叹,她的承受能力比他强。
两人一阵嘀嘀咕咕,王彪说起他们幼时的事,引起阿秀“咯咯”直笑。
“原来大人经常欺负你与阿虎哥,大人这么聪明。”
“她鬼点子多。”
“那大人今日说的案子,什么验尸,疑点也是大人想的鬼点子吗?”
王彪想了想,“应该是从文先生处学来的查案本事。”
“哦。”阿秀了然的点点头。
这厢宋玉还在与大门作战,“阿彪。”
二人立即噤声,笑着走了过来。
宋玉瞟二人一眼,“嘀嘀咕咕,什么事这么高兴?”
二人不说话,宋玉也懒得理会,“把你的刀拿来。”
“哦。”王彪解下配刀,宋玉关上房门,便站在门外,试图用刀插入门缝,奈何那门缝实在太小,宋玉摇了摇头,莫说关门,连开门也难。
“大人不要着急。”阿秀在一旁说道,“我们都相信大人。”
宋玉抬头看着二人,二人的目光都带着坚定与信任,宋玉心头一热,“当然,你家大人的推理有凭有据,定不会输。”
说着又嘻嘻笑开了,“走,咱们先回去,吃香的喝辣的,说不准,我便想出法子了。”
几人高兴的回到县衙,未料陈敏在此相侯,宋玉安排阿秀去做饭,然后把陈敏领进了议事厅。
“听张仵作说,宋大人不相信王秉德是自杀?”
陈敏刚一落坐,就迫不及待的问来,一个时辰前在听到仵作之言时,他着实吓了一跳,便赶来问个究竟。
宋玉点了点头,把心中的疑问及找到的疑点一一向陈敏说来。
陈敏听完,半晌未回过神。
“那宋大人可找到凶手离开的方式?”
宋玉摇了摇关,陈敏长叹一声,“宋大人!”顿了顿,“陈某知道宋大人办事格外谨慎,可是张仵作是里县最好的仵作,他的验尸报告有依有据,王秉德怎会是他杀?如今银车之事,己成悬案,若是王秉德之死再这般,我们该如何向朝廷交待?”
陈敏的话让宋玉一惊,“难道陈大人为了向朝廷交待,便可以不查清事实?”
什么?陈敏脸色一红,嗖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宋大人是指陈某办事不妥?”
宋玉也知说错了话,连忙揖了礼,赔着不是,“是宋某不对,宋某言语有失,只是这案子,牵设甚广,陈大人想想,王秉德是什么样的人?他有这么大胆子做假账吞官银吗?就算他有胆子,可他有这么聪明想到换石材,从中谋利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他就是有胆有谋之人。”
宋玉摇了摇头,“不会那么简单,陈大人也提到过文衍先生,陈大人恐还不知道,文大人是被人谋害而死的吧,还有那位水监赵直,曾被宋某所救,也丧生于火海。”
什么?陈敏顿时瞪大着双眼,看着她的眼神极为奇怪,有震惊,有怒气,好半天才嚅嚅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宋玉道,“宋某来里县之前,曾去拜访文先生,宋某看了文先生的尸首,他是被人扭断了脖子,宋某曾救过一个灾民,但那时并不知他的身份,并且他伤得很重,便留在客栈养伤,后来有黑衣人刺杀他,又听陈大人说起水监失踪,才猜想他们是否是同一人。”
宋玉简而叙之,陈敏听了却是冷冷一笑,“原来,宋大人有这么多事瞒着本官。”
宋玉有些愧疚的垂了垂眸,不是她不说,而是木容不让她说。
她无力反驳,的确是她做得不对。
“宋大人这是不相信陈某了。”
“当然不是。”宋玉连连道歉,“瞒着先生之死一事,是因为当时银车案更为重要,宋某不想陈大人恼心,瞒着赵直一事,是因一直没有线索,也不敢肯定他的身份,宋某不想节外声枝,想用他为诱饵,引黑衣人出现,谁知却是害了他。”
宋玉连连叹息,“一切都是宋某的过错,因此,为了文先生,为了赵直,只要有一丝疑点,线索,宋某也不会放过。”
“哦。”陈敏挑挑眉,“宋大人口口声声说黑势力,黑衣人,可为什么陈某从未见过,一切无非是宋大人的猜测罢了。”
“不是猜测,是推理,并且有凭有据,再者,在箕山,宋某被黑衣人所袭,是宋某亲眼所见。”
“既然如此,那宋大人准备怎么做?”
宋玉道,“拒绝在验尸报告签字,直到查到真相为止。”
二人说了一个时辰,结果是陈敏拂袖而去,在门外遇到阿秀,“陈大人,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陈敏一张脸拉得极长。
阿秀转过头来看宋玉,“陈大人怎么了?”
宋玉耸耸肩,“被我得罪了……”
然而,尽管宋玉这晚吃得嗨,但是第二日起床,她仍没有想到凶手是如何离开的。
并且接下来几日,一无所获,她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推理错了?那些疑点是自己过于敏感,案子本身就很简单?
宋玉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想破了脑袋。
“咦,这是什么?”
一旁的阿秀正在收拾衣衫,在她腰包里发现了一颗珠子。
“完了。”宋玉一把拿了过来,“我忘了还给他。”
“谁?”
“木兄呀。”宋玉急将珠子塞进怀里,突然想到,这两日,他仍未来寻她,原来每日回到客栈,他都会派人来问案子的进展,她避之不及,但现在……她肯主动查案了,他却避之不及?
哼,宋玉重重一哼,把她推入了火坑,自己就甩手不干,可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