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未来得及将心中之言说出,只见魔王出现在空中,斥道:“千帆,随父王回去,你们不可在一起,一个是继承魔界之主的位置,一个是神,人界之主,魔与神向来誓不两立,怎可在一起!”
千帆紧拉女娲之手,拉得近一些,给了女娲一个安定的眼神,对魔王道:“父王,若是因我是魔王之子,我宁愿脱离这个身份,沦为凡人,也要生生世世与女娲在一起。”
魔王眉头紧拟,道:“此愿许不得,莫说父王不会让你脱离魔王之子的头衔,若你化为凡人,只会生生世世与女娲陷入无尽轮回中。”
说着便伸手向千帆拉去,不顾千帆与女娲的反对与嘶喊声,施法将女娲定在原处动弹不得,千帆硬生生被拽走。
娘亲讲到此处停下,本以为她会潸然泪下,而她却说的那般风轻云淡,轻描淡写的描绘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不禁想到,娘亲的心肠是否太过恨,问道:“娘亲,如果,你让你在千帆与伏羲爹爹之间做个选择,你会如何抉择?”
然而,娘亲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对别人狠,我知晓,她狠,是在对她自己狠,而不是别人,因,娘亲想想没想,一口答道:“没得选择,他们在我心底同样重要,只是,使命不可违抗,天下苍生非同儿戏,无情亦是有情人。”
娘亲这段爱情让人为之惋惜,叹息,没有结局,或许,在他们相遇之时,就已有注定他们是个没结局的结局。
娘亲神情淡漠,只是自言自语道:“情系女娲,情断千帆,女娲庙中,缘已尽,情未了,不论是喜,是悲,过往种种都将深埋心底。”
之后的几日,娘亲每天坐在桂花树下,身上依旧挂着那两锦囊,不笑,不哭,我已分不清,此时的娘亲,是在等待爹爹,还是在思念那人,没从那日女娲庙的阴影中走出来。
独自走出门外,娘亲也没发觉,一路走来,在静姐姐坟前跪下,四周幽静,老树枯草,天上纷纷下起了小雪,烈风肆意吹尽衣襟,溪水结成冰,清理着静姐姐坟上的杂草,给她将墓碑擦干净,紧紧抱着静姐姐的墓碑,微风吹进衣襟,静静的跟她述说着近来所发生之事。
回到家中天色已暗了下来,娘亲依旧失神独坐桂花树下,也不知寒冷,回房间去拿了件娘亲的衣裘来到桂花树下给她披上。
娘亲许久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我道:“娘亲,爹爹这次外出何时才能回来?”
娘亲道:“不知晓,大概过段时日就该回来了吧。”
第二日午夜,梦中转醒,空荡荡的房间,昏暗的灯光,即使几年前在外,手上沾满鲜血,如今,本不该再怕这黑暗,却还是莫名的害怕,如娘亲所说,我这生性胆小是与生俱来的,虚有其表罢了。
退在一旁,抱头蹲在床角,看着那正在跳舞的一缕烛火,在烟雨楼中,每次完成任务,回到房间,便是在水中泡上一天,洗上一天才肯
出来,总想把身上所沾的鲜血都擦干净,只是,一旦沾上鲜血,那些鲜血便永远的留在心里,无论你怎么做,都时刻随行。
而夜晚,总是会吓醒,之后无眠,睁眼至天明,在梦中,那些被我所杀之人,满身污垢,鲜血,披头散发,纷纷前来向我讨命,掐住我脖颈,直至踹不过气而醒,然而,我所做的,只为静姐姐。
烟雨楼的夜晚楼内本是热闹至极,却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怕意。
门前闪过一白影,顿时用被子将自己裹住,躲在被子中,呜咽道:“你们不要来找我,我若不杀你们,我怎能取得梦言信任,而为静姐姐报仇。”话未说完,有人道:“雪妹妹,是我。”
这才半信半凝将被子掀开一条缝,看见眼前人,将被子踢在一旁,紧紧拉住他的手,不肯放开,生怕我若一放开,他便会消失不见。
萧哥哥上前,指着摆放好的一排油灯,道:“雪妹妹,莫要害怕,哥哥在这陪着你,你看,哥哥昨日上午路过时,见你房间没了多少油灯,知晓你会害怕,方才才回房间给你拿了许多油灯过来了。”
继而又道:“雪妹妹,你先睡吧,哥哥在这陪着你。”点头,倒在床上已睡去。
清晨醒来,赤脚走下床,将油灯一盏盏吹灭,来到门外,寒风刺骨,屋檐与地面上都裹上一层厚厚的银白装,这白色琉璃上更是美丽,在白雪下,流光溢彩,今日,那湖怕是也结成立冰吧。
念及此处,将门关上,房间内,温暖如春,只需穿上一身长袖白色亵衣即可,就如与外界天气隔绝一般,回到床上,将衣物穿戴整齐,坐在白镜前。
这才发现,不仅身高长高了些,相貌更是与几年前照镜子时,有了许多变化,这相貌与曾经只有七分像,照着镜子怔怔发呆。
回头想想,几年前,与爹爹一同回来,见哥哥们与弟弟,他们的眉目,依稀也只有七分像,而娘亲与爹爹,无论何时,长到那个年岁,容颜不会再改变。
“雪妹妹,我带你去个很好观雪景的地方。”听是哥哥的声音,这才拉回神思,回道:“嗯,我这就来。”
随即将这长发系在身后,哥哥走上前来,道:“雪妹妹,你怎么系发都很好看,我们快些走吧,二弟与四弟已在前厅等候了。”
点点头,穿过后花园,见湖面仍未结冰,却还冒着热气,这湖可真不是凡湖,一路走来前厅,二哥与四弟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快步上前,生怕四弟摔倒,只见伸出去的手,未接住四弟,然而,四弟稳稳站在地上,我道:“二哥,四弟,这寒冬腊月,地面上虽有雪将地下冰盖住,却也是滑得很,莫要摔到才好。”
四弟点头,哥哥道:“时辰不早了,快些启程吧。”我道:“娘亲知道吗?”
二哥道:“放心,娘亲知晓,我与大哥今早起床便跟娘亲说过。”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山路上,只是,路上有些滑,这一路,
我们四人,已不知摔了多少跤,才来到这山顶。
山顶凉亭之上,一位得道高僧要望着远处,见我们到来而转身离开,上前询问道:“老爷爷,为何你见了我们便要离开,是否是我们打扰到你修行了。”
慈眉目善,嘴角上扬道:“将来这天下便是你们的,主人到来,我也该回寺庙圆寂。”说着已不见了身影。
只是,我还未明白是为何意,哥哥们也听不懂,问道:“圆寂是什么?”摇头不知。
哥哥站在凉亭最前端,俯视着底下万物,转身道:“雪妹妹快来。”
走来最前端,万丈悬崖,不远处却是万家灯火在银妆素裹里,大雪纷纷,偏过头去看了眼哥哥,再往下看去,万丈悬崖,道:“我怕!”哥哥道:“雪妹妹莫怕,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
点头,哥哥道:“雪妹妹,好看吗?”
我道:“嗯。”
哥哥道:“以后我们一起俯视这天下,如何?”
我道:“嗯,哥哥在哪,雪儿就在哪!”
三年又三年,转眼又是三年,凉亭之上,山崖前端,一袭白衣黑发,红衣银发,包裹在无尽白雪中。
那白衣人道:“雪妹妹,你的法术可有长。”
随手一指,指前方的落雪,随后,落雪在空中团聚在一起,形成一只飞翔的巨蝶,偏过头去,道:“萧哥哥,你看,法术可有涨?”
白衣人萧风微笑道:“不错。”
我道:“不知为何,四弟的法术不管如何修炼,还是没变化。”
四弟急急跑上前来,手上握着一只形状奇怪的果子,其表黑色,似虎又似鹤,道:“大哥,三姐,你们看这是什么?”
哥哥上前接过果子,问道:“四弟,这东西你是从何出摘来。”
四弟道:“前方不远处,那里有一颗古树,几年前,我就与二哥发现有那棵树长得有些奇怪,却也未曾去注意,今日,无意中发现那棵树上结有这么一颗果子,二哥觉得也很是奇怪,便让我拿来给你们看看,二哥还在那树上找还有没有。”
哥哥道:“快些带我们去看看。”
提步,站在树前,抬头望去,这树长的细,却有二十米高,枝叶繁茂,却是呈紫色,比其他的树,足足高出半截,也细上几倍,颜色亦是异常,这树,应是有些年头,非凡树。
便在树下喊道:“二哥,树上还有吗?”
二哥从树上跳了下来,道:“大哥,三妹,这树也真是奇了,就只结有这么一颗果子,这颗果子,长得这么奇形怪状,我博览群书,在书中也没见过书上有说这么一种东西。”
哥哥道:“我们都不知晓这为何物,要不,把这拿回家吧,娘亲与爹爹必定知晓。”
点头,正欲离开之际,背后那不知为何树的老树伸出许多枯藤将我们一一绑了起来,使我们不能动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