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帆走了,竟然走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真的没有想到,在她还处在情绪混乱时期,小帆竟然走了,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走?她没有怪他,没有啊,为什么要丢下她走了呢?
看着顾萝灰败的脸。
“顾萝,顾帆的离开对他比较好,在这里,太危险。”黎夜的话令顾萝瞬间回神,眼中也有了光亮。
她失去了冷静,在收到短信的时候就失去了冷静,而黎夜这句话无疑是点醒了她,用当头棒喝来形容都不为过。
对!黎夜说得对,她怎么就考虑到自己了呢,小帆离开对小帆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的,连他们都不知道小帆去了哪里,那么别人岂不是更加找不到了。
她承认自己就是在偏袒顾帆,但是没有办法,她做不到包庇,只能偏袒。
顾帆离开的很大一个举动也正是如此,他离开了,黎夜就不会为难,黎夜不需要再将这件事压下来了,黎夜应该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现在顾帆的离开,对大家来说都是好的,他选择自己保护自己,这样很大程度上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被抓到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而且还有帝倏帮他。
接下来就是各凭本事的时候吗?
警方能不能找到他,他能不能自己跑掉?这一点,顾萝不知道,她不能插手,真的不能插手,只能心里祈祷,祈祷顾帆再自/由一天,多一天,比一天更多一天。
这样就好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天,可是一天也是好的。
在生命的尽头,多一天总比少一天要好,不是吗?
黎夜将外套给顾萝披上,搂紧她走出去,看她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黎夜将外套扣上,然后就将顾萝打横抱起快步朝着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顾萝这才觉得冷,之前什么感觉都没有,好像五感就这么消失了似的。
顾萝哆嗦了一下,黎夜就将她紧紧抱住,暖了好一会才放开,“还冷吗?”
“还好了,我又不冷静了。”顾萝叹了一口气。
现在回过神来,她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一遇上顾帆的问题,她就没有办法冷静,如果不算黎夜和两个孩子的话,顾帆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真的没有办法冷静。
已经亲眼看着妈妈死在自己的面前,她真的没有办法再承受顾帆也死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她觉得顾帆会死呢?这一点她自己也不明白,也许是梦,也许是一种直觉,无从得知。
“顾萝,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说。”黎夜一脸严肃地看着顾萝,顾萝怔了一下点点头,好似放弃了一般,她多少猜得到黎夜要说什么,她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你心里都明白,我知道无法接受,可是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他只有两个结局。”
黎夜的语气很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顾萝也听得很严肃,她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加痛心。
明白却无能为力,还有比这个更糟心的呢?
就好像你明明知道终点在前面,你看得到,可是你大不了了,你倒下去了,你想着就算爬也爬过去,可是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败。
这种滋味真的太残忍,没有体会过的人无法理解,无法感同身受。
“顾帆,要么死,要么在牢里一辈子。”出来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如果不想在牢里待一辈子,那就只能是死了,死了就是解脱了。
让一个那么年轻的人在牢里过一辈子,等着衰老,等着死亡,这该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当真是很难想象。
“嗯。”顾萝艰难地应下来。
这一点她明白。
黎夜将顾萝抱住,让顾萝的脸埋在他的怀里。
对于顾萝一次次承受失去至亲的痛,他不忍心,可是没有办法。
接下来不能再让她有所失去,所有的失去就在这里终止吧,他不能离开她,他相信自己在顾萝的心中绝对是最高的那一座堡垒,他不能倒塌,必须一直矗立在她的心里。
“我给小帆回一条短信。”
“嗯。”
顾萝回短信的时候并没有避讳黎夜,直接就在黎夜的面前回了。
小帆,姐姐爱你!
无论如何,姐姐都爱你,无论你是怎样的结局,姐姐都爱你。
这份爱不会因为时间,因为地点而有任何的改变。
收到短信的顾帆嘴角轻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样的感觉真好。
姐姐还是爱他的,没有因为这些事发生改变,让他觉得自己从未被放弃过,不得不说这算是一种对他的救赎。
第二天,黎夜就接到了洛谦言的电话,洛谦言已经顶不住了,因为来自上面的压力,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将顾帆杀害楼建国和金远顺的事情捅出来了,不可能再悄无声息压下去了。
之前洛谦言能压下去是因为上面的领导还没有任何的发现,他想拖自然还是有办法的,加上黎夜的协助,可是现在这样一个重大疑点甩到领导人面前,他们不可能不重视。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黎夜给洛谦言的回答。
“嗯。”
洛谦言停顿了一下之后关心了他和顾萝的状况,“顾帆的事情一旦暴露,你想好怎么和顾萝解释了吗?”
“她已经知道了,情绪差不多稳定了。”黎夜回答。
这可让洛谦言震惊了,“她接受了?没有什么行动吗?”
“没有,顾帆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们想抓到他也不容易。”黎夜叹了一口气,“顾萝并没有那么的不讲道理,不过正是因为她明白所有的道理才让我心疼。”
面对自己的兄弟,黎夜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感觉。
“的确。”洛谦言赞同。
顾萝要是不顾一切地帮顾帆,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明知道结局却还是隐忍着没有那么做,这该是多大的理智啊,完完全全将情感给战胜了,此时此刻,洛谦言是佩服顾萝的,佩服顾萝这份意志力。
他相信顾萝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痛,可是她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