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那么严重吧。”项栎栎笑了一下。无论巴颂后来的形象变化有多大,也许是固有的外形或者以前形象的根深蒂固,她一直觉得杀人离她的环境还差很远。
“天真!”阿丽莎对她的行为做出评价:“你以为对老板来说杀一个人需要付出多大代价?何况,你还是外国的人,连基本代价都不用付好不好?”
“你们老板没杀过人吧?”项栎栎茫然的问。
阿丽莎看了她一眼,一副深沉的模样:“我当然没见过了,我就算知道老板的转变也是从你那里,可你想想啊,一个能把本性压抑到没人能看出来的地步,究竟有多恐怖?他就算再变态我都觉得有可能。”
项栎栎莫名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仔细想想,巴颂并不是压抑本性的唯一一个啊,面前的秘书小姐也是啊。
项栎栎正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阿丽莎跟她对视一眼,悄悄起身凑过去看。
他们一路向最高处开,最后开到一处临近海岸的悬崖边,然后两人从车上留下了必要的生活用品,那辆可能带着定位的越野直接开到了海里,然后顺着悬崖边找了一处隐蔽背风的地方躲藏。
项栎栎坐在地上,感受着肚子里隐隐作痛。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刚刚发出的声响消失,阿丽莎面色凝重的走回他身边。
项栎栎看着她,用眼神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不确定人走没走,所以不敢说话。
“应该是路过。”阿丽莎用气音跟她低声说。
项栎栎点头,坐在她身边一时沉默下来。
他们原本想向市中心跑,可那里的路已经被巴颂控制起来,所以等最后开上这片绝路,才发现已经无处可去。
“你想过万一被抓到怎么办吗?”阿丽莎侧头看她。
项栎栎沉默:“我也不知道,可能会跟他回去吧。”不管把什么事情放在面前,她始终觉得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命比较重要。
“可是老板说,再见到我们会杀掉哦。”阿丽莎提醒她也许根本活不到回去。
项栎栎低着头,指尖摸着那把阿丽莎递给她的枪:“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活下去。”
不等阿丽莎再说什么,就听拐角处一声怪叫,两人都是一惊,下意识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叼着雪茄端着枪的三个男人狂笑着走出来,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看着他们充满兴味。
项栎栎抖着手抬起那把枪,听到身边阿丽莎用泰文高声跟那两个人以商量的口吻急促的说着话。
三个人对视,然后低声说了什么,扭头跟阿丽莎用泰文交流。
而听不懂泰文的项栎栎只能从神态语气中猜测他们交流的意思,直到最后阿丽莎叹息一声,把手里端着的枪放了下来,说道:“他们说,老板的命令是,如果放弃抵抗就绑着直到他过来,如果抵抗就地击毙。”
项栎栎不语。
“所以,如果不想跳海,就这么着吧。”阿丽莎侧头问她。
体力上他们不是对手,她一次解决不了三个,项栎栎的枪法大概只能随缘,如果不想跳海自杀,这大概是最好的办法。
项栎栎沉默了两秒,把手里的手枪放到地上。
在她放下手枪的瞬间,三个男人飞速上前,项栎栎心中一紧,正要把枪捡起来,刚放下的枪就被一脚踹到飞出去,直到滑到悬崖边落了下去。
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毫不费力制住项栎栎,另外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抬起脚一脚踹在阿丽莎的肚子上,另一个甩手“啪”的一声扇了阿丽莎一个耳光。
项栎栎眼睁睁的阿丽莎回过头,嘴角流出一丝血。
“你们说好不动手的!”她快气疯了。
阿丽莎又被踹了一脚,弯着腰咳嗽着扭头跟她笑:“他们没说不动手,只说等老板过来,不过你放心,你算老板的人,他们不敢动你……唔……”有一个耳光落到阿丽莎脸上,项栎栎死死的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
沈珉桓手里抓紧从巴颂身上延伸出来的绳子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他不知道项栎栎的情况,但是他了解爱人,如果她逃跑离开,那跑的方向大抵不会偏离这几个方向。
也因为现在情况太复杂,又是枪械又是警察,沈珉桓干脆让人把女儿送了回去,他迟早都会带回项栎栎,在此之前,女儿的安全同样重要。
而他们身后跟的警察跟保镖也越发沉默,就在沈珉桓决定换一条路的时候,听到巴颂的手机响了一下,沈珉桓跟保镖示意,保镖上前从脸黑如锅底一样的巴颂身上翻出手机,递给沈珉桓。
沈珉桓接过手机,发下打开需要密码,然后递到巴颂面前:“打开。”
巴颂一言不发输入密码,只看到短信内容脸色忽的一顿,虽然非常不明显还是让沈珉桓看到了,他倏然收回手机低头看去,发现内容是一串泰文。
“我帮你翻译吧。”巴颂抬头看他说。
沈珉桓看着他的眼睛嘴角讽刺的一抽:“这么好心?”
“你不用我翻译吗?”巴颂信心十足的说:“他们可都不会中文。”语言上的差异才是永恒的鸿沟。
沈珉桓笑了一下,跟远处招了招手,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迅速跑了过来,他的身材在一众保安中可以说非常不搭,男人低头看手机,把内容告诉沈珉桓:“已经把人抓到,在三点钟方位。”
沈珉桓点头,转头望着脸色难看的巴颂:“你以为我来你们国家会连人都不带,指望你帮我翻译?”
巴颂不说话了,沈珉桓如果蠢不会跟他成了朋友,或者说,是因为他太聪明,所以情形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想想,三点钟方位是以什么为中心……”沈珉桓闭上眼睛思考:“其实很简单不是吗?你的基地是唯一可以做为指示的地方,那三点钟,应该是在南边吧。”
他说完,转身看着那一片高高立起的悬崖跟保镖挥手:“走吧。”
沈珉桓一直在设想分离许久跟爱人见面的场景,但是直到再次看到爱人的脸,他压抑的情绪跟难过让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项栎栎满身狼狈低着头站在悬崖边,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拿枪指着脑袋,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运动服,露在外的皮肤相比分离的时候黑了不少,身体也瘦弱了不少,于是愈发显得怀着孩子的肚子大的吓人。
项栎栎看到他以后,冷漠的神色终于软化,她浮起一个轻轻的笑容道:“你来了啊。”
沈珉桓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