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黑影闪过的一瞬,凤初暖已经披上外套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紧跟上去。
黑影个字中等,有些熟悉。凤初暖想了会儿实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索性放弃,继续寸步不离的紧跟。
似乎对齐家熟门熟路,黑影脚步匆匆一刻也不停的跑进客厅,整个齐家黑乎乎一片,死一般寂静。
凤初暖藏身在不起眼的角落,默不作声的静静盯着。
只见黑影打了一束微弱的光,在客厅正中央的一副中世纪油画前站了一会儿,猛然出手扒紧油画相框,喀拉一声轻响,油画后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赫然出现在面前!
黑影猫腰迈步,迅速迈入黑洞。
凤初暖愣在原地,瞪大眼睛,震惊得看着眼前的一幕。
欧珏莫名其妙对齐家滔天的恨意,深夜宛如鬼魅般的黑影,客厅内出人意料的密道……
这一切谜团萦绕在凤初暖心头,挥之不去。
在黑暗中等了会儿,她周身的温度渐渐冷下来。
方才为了追上黑影,又担心发出脚步声,她连鞋子都没穿就跟了出来,现在赤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自然是很不舒服。
谢天谢地,在她没有冻僵之前,那黑影悉悉索索摸出密道,将画摆回原位,动作迅速的再度消失在黑暗中。
凤初暖睁着亮晶晶的眸子,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再出来后,她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冰凉的指尖细细摩挲略微粗糙的画框。
借着记忆,凤初暖顺利摸到画框边上的一个凸 起,正试探着拧开,突然,整个客厅突然灯火明亮。
“丫头,这么晚怎么还在客厅?”齐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他看着赤脚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凤初暖,慈祥问道。
“睡不着。”凤初暖温声道:“捋捋最近发生的事。”
“那怎么不开灯呀。”齐老爷子颤巍巍的杵着拐杖走到凤初暖身边。
“不想吵大家。”凤初暖垂眸,无奈与落寞在脸上表现的天衣无缝,自然地打了个哈欠道:“吵到你了爷爷。”
齐老摆手,慈爱的拍拍凤初暖肩,“快去睡吧,好孩子。”
“爷爷晚安。”凤初暖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爷爷睡了我再睡。”
闻言,齐老无奈一笑,捏了捏凤初暖没二两肉得脸,笑吟吟离开。
看着齐老苍老的背影,凤初暖目光一寸寸沉下去,她自然不能先比齐老爷子回房,这样老爷子就会发现她没有穿鞋子。
只是,齐老爷子出现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
巧的让人不能不怀疑。
凤初暖又在客厅里坐了会儿,慢吞吞起身关掉客厅灯,走回房间。
皎洁的月光仿若一层轻纱笼在房间内,薄薄的窗帘随微风浮动,凤初暖满脑子都是那道诡异的黑影,睡意全无。
她枕着手臂在床上躺了一会,心中思绪乱飞一点都睡不着。索性起身穿了袜子和鞋,走到阳台边吹冷风。
凌晨的夜风很冷,不留情面的刮过脸面,不一会儿便脸颊泛红,刚暖热的手脚又变得冰凉。
垂眸间,凤初暖蓦地一呆。
一部纯黑色的哈雷摩托出现在凤初暖视线中,安安静静的停在街道边,男人单手抱着同样是黑色的头盔,斜靠在车身上,一双黑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那双极美的桃花眼中盛满足以将人溺毙的情谊,黑眸深邃,一眼望不到底。薄唇紧抿,鼻梁高 挺,眨眼间将月光都衬得暗淡无色。
没来由的,凤初暖心跳漏掉一个节拍,她俯下身子,轻声叫到,“司临夜?”
男人黑眸中终于有了点点笑意,宛若满天繁星,他勾唇,“下来。”
凤初暖左看右看,灵活攀上栏杆。
齐家正门有保镖把手,要出去肯定会惊动齐老爷子和仆人,还不如直接跳下去省事。
“小心……”司临夜话还未说完,凤初暖身子便被他牢牢抱在怀里,抄起膝弯,四目相对间,火花一闪而过。
司临夜对她莽撞的行径有些无可奈何,把她放在摩托车后座,拿出准备好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手这么冷?”
闻言,凤初暖只将自己蜷缩的更紧,“等多久了?”
“很久。”司临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将一个粉红色的女士头盔在凤初暖脑袋上戴好,长腿一迈跨上摩托。
下一秒,重型车的引擎声呼啸划破漆黑夜色。
摩托撞过公路上的顽石,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绝尘无影。
头盔下,凤初暖黑发被夜风吹得猎猎翻飞,她伸手紧紧抱住司临夜的腰,“慢点!”
司临夜恍若未闻,一路景色飞驰而过,在重型越野摩托的轰鸣声中,车子直达A市最高山的山顶。
他一脚刹车,车轮在地面激烈的摩擦出白烟,车子在距悬崖边一寸距离时堪堪停下。
司临夜翻身下车,扯掉头盔,一张英俊的过分的脸露出来。
他唇角弧度极深,眼睛漆黑,动作轻柔的将惊魂未定的凤初暖头盔摘掉,挂在车旁。
“你疯了!”凤初暖推了把司临夜,后怕道:“刚有多危险你知道么?!”
“不会。”司临夜修长的手指握住凤初暖的手,将她带下车,“我在,你永远不会危险。”
他嗓音邪魅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霸道与不可一世,明明很是嚣张狂妄,凤初暖却听得几欲沦陷。
“疯子。”凤初暖低斥一声,环顾四周。
凌晨两点,山顶风格外大,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全靠着摩托车的灯束照亮。
“来这儿干嘛?”凤初暖疑惑。
难不成司临夜三更半夜不睡觉等在她睡觉窗外,就是为了带她来这儿吹冷风?
“这个。”司临夜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些做孔明灯的材料,极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笑意,“带你来放孔明灯。”
“?”凤初暖诧异的看他一眼,仿佛他是毒蛇般还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见状,司临夜挑眉,声音沉沉已然有些不悦,“好心当成驴肝肺?”
“又不是端午节,放孔明灯干嘛。”凤初暖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虽是这么说着,却还是接过司临夜手里的孔明灯材料。
“我乐意。”司临夜挨着她坐下,似乎觉得她冷般,又靠近几分。
闻言,凤初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凌晨两点带人来温度零下的山顶放孔明灯,她敢发誓A市找不出第二个这种傻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