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要去吃面,你想一起吗?”为了掩饰心里那丝尴尬,她急忙转移话题,“先说好,我只请客,不买单!你要去,就自己掏钱付账。”
寡淡清冷的眸子染上淡淡的笑意,零碎却耀眼,“好。”
他知她吝啬,自然不会勉强她出血。
“哎哟,够上道。”上官若愚赞美道,这才同他两人一前一后往那处面摊走去。
面摊的老板还是上回那个,远远的,他就瞧见从寂静街头,缓慢走来的两个男人?微微一愣,二皇子大半夜竟会同一男子夜下漫步?这不科学!老板擦了擦眼睛,以为眼前的画面是他的幻觉,但不论他怎么擦,那两人还是并肩走着,画面绝美!
一人白衣似仙,华发如幻;一人青衣如竹,黑丝如缎,走在一起,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人挑不出错。
“……”难道二皇子不爱未来的二皇妃,转而爱上了同性的男子?
老板一阵恶寒,慌忙将脑子里要不得的想法拍飞,这皇室的秘辛,他一个老百姓不能去猜测,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他还是有些忍不住,余光偷偷瞄着这两位越走越近的人儿。
“我怎么觉得他那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上官若愚古怪的皱起眉头,次奥!这暧昧中透着些鄙视的目光,是在闹哪样?
某人神色不变,仍是那副淡泊清冷的样子,“你今日是男装打扮。”
“所以?”她愣愣的反问一句,有些没跟上他跳跃性的思维。
“大抵是误会了。”他淡淡道,耳朵有些发热,一双白皙如玉的耳朵,在月光下,似鎏金的上等玉石,带着点点粉色。
“卧槽!”上官若愚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朝旁边走了两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尼玛,难道她长了一张好机油的脸?
她躲避的举动,让南宫无忧有些许不悦,身侧平稳如深海的气息,微微下沉。
“老板,来两碗面。”上官若愚黑着一张脸,气呼呼在简陋的木桌旁坐下,折扇啪地拍到桌上。
清脆的碎响,让仍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老板打了个机灵,“好……好勒。”
南宫无忧优雅落座,举手投足间,一番浑然天成的贵气不经意散发出来,哪怕周遭的摆设分外简陋,可因着他的存在,却让人仿佛置身在清雅别致的环境中一般。
“夜色朦胧,孤男寡男,啧,你说明天京城里会不会有关于你那方面的传言?”上官若愚忽然猥琐的笑了两声,狡诈的目光轻轻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那方面?”淡泊的声线染上丝丝疑惑。
“嗯哼,比如说你是断袖之类的。”她托着腮帮,想象着他被传成是断袖,和某个美男子夜下漫步,顿时心情大好。
眼角微微一抽,“我不是。”
“我也没说你是。”擦,开个玩笑,他这么正经干嘛?
她怎会晓得,某人只是不想被她误解罢了。
看着她略显气恼的模样,心里有些无奈。
就在这会儿,热腾腾的两碗面条被老板送上,早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的女人,一见到吃的,哪里还顾得上说笑?从竹筒里抽出筷子,开始搅拌。
“哇,味道真好。”在人饥饿的时候,哪怕是再难吃的东西,也会变成美味。
她喜欢素食?
细长的睫毛缓缓低垂,或许今后他可以去学学?
这个念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心里,默默的扎了根。
上官若愚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吃饭上,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
而某人的那碗,却根本没动。
“你不吃?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擦掉嘴角的污渍,她指责道,“不吃就给我,这可是银子买的,不能随便浪费。”
“好。”将面条推向她,看着她毫不避讳的吃着自己的食物,不知怎的,他如玉的脸蛋,竟忍不住红了,粉粉的,透着一股难言的魅惑。
“你慢点吃。”他担忧道。
“唔,”开启大吃特吃模式的女人,哪里有心思说话?
“你今夜没吃晚膳?”眉头暗自皱紧,她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打量几眼她太过瘦小、柔弱的身板,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关切。
“吃了啊,不过晚上太忙,又饿了。”她解释道。
为了罗子清的事,她费了多大的心思,花掉了多少脑细胞?能不饿吗?
太忙?
眸光微微一暗,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听说,你去了青楼。”
“砰!”一直高高竖起耳朵,在偷听他们俩谈话的老板,一头撞上桌子,二皇子在吃醋什么的,这不可能!一定是他的幻听!
“噗。”刚喝到嘴里的汤水,直接喷了出来,她狼狈的咳嗽两声,“擦!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突然问这么惊恐的问题。”
还有,他这副受了委屈,满心幽怨的样子,是在搞什么鬼?
亲,你的冷漠狂狷呢?
话说出口后,南宫无忧已有些难堪,但既然问了,他便铁了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寡淡的唇瓣用力抿紧,透着些许倔强:“为什么要去哪种地方?”
“那什么,大概是因为好奇所以去看看?”总不可能告诉他,她是为了把子清从歪路上带回来,让她别在迷恋沙千宸吧?这种少女情怀,她和他讲不通!
再说,和一个男的,讨论这种事,她的心还没这么大。
“好奇?”隽秀的眉峰皱成山包,那双深邃清冷的眸子,此刻变得愈发深沉,似黑洞,能把人的魂魄给吸走:“那为何要点清倌伺候?”
“……”卧槽!这副抓住老婆红杏出墙的语气,真心大丈夫吗?上官若愚有些凌乱,等等!忽然,她眸光一闪,“你怎么知道我在青楼里干了什么?”
难道又是夜月告诉他的?不!从离开青楼到刚才分道,她和夜月一直在一起,他不可能有这种机会再去通风报信。
“别告诉我,你有千里眼和顺风耳,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看到听到我在做什么。”双手在胸前抱紧,下巴一抬,一副要审问的严肃样子,“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该是她先给自己一个交代吗?为何她还能理直气壮到这种地步?
薄唇微启,“你对我可是不满?”
“诶?”她有吗?脑袋轻轻晃了晃,有些跟不上某人的思维节奏。
“你对这门婚事可是不愿?”嗓音依旧淡淡,似死水,不起波澜。
“木有木有。”继续摇头。
一抹暗光悄然掠过他的眼底,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抬起头来,如玉般淡泊润雅的面庞,好似染上几分委屈?几分幽怨?
上官若愚怀疑自己看错了,擦!这男人不是向来无悲无喜的么?这副被自己伤害,又隐忍委屈的模样,是肿么一回事?
“既然如此,为何要前去青楼?那些人可是比我更合你的心意?”若换做平时,他怎敢说出此等没脸没皮的话?但,只要想到她去了青楼,还见到小倌伺候,他的心就忍不住泛起酸气。
就在此时,护送罗子清安全回到家中,又原路折返,刚从半空降落的夜月,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噗通一下摔倒,他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主子吃醋神马的,绝壁不可能!
这种事,超乎了他的想象啊喂!
眸光微微沉了,深邃的黑眸蓦地扫过他落地的位置,因着夜月是背对上官若愚降落,以至于,没被她发现。
对上自家主子暗藏不悦的目光,夜月浑身一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默默的退到暗处。
那什么,貌似他现在还是别上前去为好。
“额,你误会了。”冷汗咻咻的从她的额上落下,妈蛋!这种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擦,她干嘛要心虚?
“我比他们好么?”清冷的腔调,再度响起。
夜月在暗中听得一阵蛋疼,主子哟,你的高冷呢?为毛他觉得,主子像是一只正在闹别扭的家犬?
甩甩头,不不不,他怎么能这般去想主子?这是对主子的不忠!
“……”上官若愚顿时语结,草你妹!这问题要她怎么回答?“亲,你和他们,是两码事。”
一个是皇室子弟,一个是青楼小倌,尼玛,有可比性吗?
“所以,我比他们好?”如同傲梅般,冷艳、清幽的笑,在他的唇角绽放,似这天上悬月,美好且梦幻,霎那间,惊艳了上官若愚的眼。
她傻傻的瞪大眼睛,呼吸明显滞停了数秒。
“那以后,莫要再去那种地方,可好?”带着蛊惑意味的嗓音,飘渺得好似从云层顶端落下似的,暗藏几分期许,几分不安。
早已被他迷得失了魂的某人,哪里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只见他寡淡的嘴唇,一张一合,喉咙有些涩,她狠狠咽了咽口水,这才中失态中勉强清醒。
“可好?”他再度问道,嗓音愈发清浅,似一片羽毛,轻轻滑过她的心尖。
“好好好。”她慌忙点头,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答应了什么,只是莫名的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笑容转瞬即逝,片刻间,他又恢复了平日无悲无喜的模样。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双眼呆滞的眨了眨眼,那啥,她答应了啥玩意儿?
许是看出她的恍惚,南宫无忧未曾解释,她的承诺,他得到了,这已足够。
深邃无波的眸子,似有狡黠的微光闪过。
夜月无语扶额,不太忍心去看某个用了美人计才得逞的男人,他家主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依稀间,心里那完美到犹如神祗的伟岸形象,开始摇摇欲坠。
吃完面,上官若愚的脑子总算恢复了清醒,靠!她居然会中了某人的美人计?莫名其妙答应他的要求?
嘴角狠狠抽动两下,恶狠狠转过头,瞪着正在掏钱结账的男人。
尼玛,他是天然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