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束住的腰肢不盈一握,上身贴肤下身摆开的修身衣。高挑的身形,洁白的衣料,行走间那黑黝黝的长辫子在身后轻轻摇摆,勾勒出她虽纤细却不瘦弱的美丽身形。
青篱敢说,似小姐这般气质的女子,整个南洲估计都难以找到第二个。
更何况,小姐拥有的可不仅仅是气质,还有不负九天仙姿这名的绝世美貌。
杜秋是个不记仇的人,因为真能让她生气的人不多,而胆敢让她不爽的人,她基本就是当场报复回去了。
因此,进了长公府后没一会儿就将妤宁迦若抛到了脑后,反倒是青篱,一路上还在碎碎念个不停。
离比试开始还有一会儿,长公主府的管家将她们三人往待客的正厅领去。
七月中旬,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但长公主府的道路两边都种满了一排排的广玉兰。
花期正盛,林荫小道里,偶尔来一阵夹着花香的凉风,很是惬意。
正厅里,汇集了为数不多的一群命妇贵女,一般身份不够的人都早早去了赛场,省得待会儿赛事开始来不及找到位置,显得乱哄哄的在贵人面前失礼。而但凡能留在长公主身边近身陪伴的,身份都不低。
杜秋的到来,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那些说笑声都停住,好奇,轻视,惧怕,厌恶,嫉妒……各种有色目光探究般落到她身上,杜秋都只做不见。
正前方的主位上,左侧坐着打扮素净的德容长公主,右侧坐着刚刚被解除闭关令的六公主独孤景珠,旁边还有独孤景瑜和独孤漪兰分坐左右客首。
杜秋目不斜视地牵着闹闹缓步走过去,微微垂首行礼:“杜秋见过长公主,祝长公主生辰快乐,身体康健,年年有今日!”
青篱跟着无声行礼,腰弯得更低一些,闹闹却站着没动。
独孤景珠略略皱眉,对自己被忽视很有些不满。
这里有四位皇室公主,漪兰只是庶出,的确不配得到有着从一品郡主封号的杜秋行礼,可自己和景瑜,难道也配不上她一礼吗?
能不能嫁进东宫都还是未知数呢!竟然这般张狂……
当然,这些不满都藏在心里,她没忘记昨晚独孤永夜表现出来的对杜秋的看重。最近,独孤永夜再不像从前那样一年都不见得现身一次,她可不敢再踩他雷区。
独孤景瑜当初在傅家就为了行礼一事,被杜秋堵得差点没了面子,因此这会儿老实得很。
她们姐妹两个都没开口,自然就没有独孤漪兰说话的位置了。
主位上,长公主嘴角礼貌地弯了弯,抬手道:“免礼吧!稍侯你可有得忙,趁着这会儿还早着……”
随着话语,她视线在厅中巡了一圈,才发现厅中已经没有了适合杜秋坐的位置。
左右客首已经坐了两位侄女,若是当众喊她们给杜秋让位,那让两位公主的脸往哪儿搁?但是,她也不能让杜秋坐两位侄女下方让她没脸,要知道,连皇兄都在国宴上给杜秋留了太子妃位置的,自己又怎能让她在长公主府受委屈?
思想转得快,长公主连着刚刚的话,声音只是略略顿了下,继续笑着说道:“先过来坐着歇会儿吧!”
说着,手往自己左手边的空位置上微一示意。这个位置很抬举杜秋,又不算愈了礼制。
长公府的下人得令,立即搬了张雕花椅子来,放到了她左手边的位置。
如此一来,杜秋的位置等于是主位,跟六公主分庭抗礼了,而且她还在左边。这让厅内某些等着看她没脸的女人们,不由暗中失望不已。
杜秋那样的身世与名声,她们都以为长公主不会喜欢她的。别人怕杜秋的脾气的刁毒的嘴不敢掠其锋芒,但长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她根本就不用委屈自己给杜秋那么大面子的啊!
“多谢长公主。”杜秋礼貌地笑着走过去,“今儿个是长公主生辰,杜秋略备了份薄礼,还望长公主莫要嫌弃。”
说罢,接了青篱递过来的桃木盒子,走到长公主面前,奉上。
长公主接过,客气地说道:“生辰年年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倒让你费心了。”
话是这么说,她却是当众很给面子的打开了盒子,从中取出一薄全新的硬纸册子随手翻开,顿时双眼一亮。跟着又快速翻动起来,越翻笑容越大,最后还惊喜的赞道:“好漂亮!”
竟然是一簿绘着各种茶花的画册,色彩明亮,花瓣层次分明,将茶花的美都一一刻画其中。每一页还都有蝇笔小字,介绍着当页所绘茶花的名称与特性,以及养植的注意要素。
都说送礼要投其所好,这画册,当真是让人太满意了。
长公主抬头,毫不吝啬地握住杜秋的手,温和笑着称赞道:“你这孩子,好灵巧的心性!这簿画册姑姑非常喜欢,姑姑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串手珠,便送你当回礼吧!”
说着,随手就将自己手中的紫檀木手串取下来,套到了杜秋手上。
杜秋:“……”
独孤漠然而今还活着的有三个弟弟,就德容长公主这么一个妹妹,还是一母同胞的。再加上她才嫁不久,驸马就因为帮他办差,外出的途中被一帮山贼乱刀砍杀。独孤漠然对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亲妹妹心疼加愧疚,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知道她喜爱茶花和诗书字画,冷酷淡漠,从不理俗事的独孤漠然都派了人常年四处为她搜寻各种最美的鲜花和名家字画与各种孤本。
长公主虽然没有因为驸马的事怨恨于他,但兄妹二人感情到底还是疏远了。再加上这守寡的十多年间,长公主心性也渐渐的,变得有些古怪,据说很不好讨好。
皇室几位皇子公主为了讨得父皇欢心,对这位姑母可谓是非常看重,都以能哄到她开心为荣。
当然,这些千方百计讨好长公主的皇子当中,并不包括独孤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