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七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后,躺在床榻上,既心惊,又有些恶心,紧蹙着一对秀眉,那双凤眸内满是厌恶,不禁心中暗忖:没想到这个绫罗如此厚颜无耻,竟和那大乘寺的主持私通。
而这个主持更是可恶,出家之人竟这般龌龊,日后再也不来这大乘寺上香了,此刻的凤七七竟有些后悔来到这里祈愿,这么肮脏的地方,怕是许什么愿望都不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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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七七在厌恶和惊异中进入了睡梦之中。
翌日。
凤七七微微睁那双缀着颀长睫羽的双眸,一缕暖阳耀进了那所在的房间内,晃得她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眸。
回想起昨日所看到的事情,立时瞪大了双眸,起身向房间外走去。
凤七七来到君莫黎的门外,叩响了房门。
君莫黎穿着整齐的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见是凤七七,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正准备给你去弄些早饭呢。”
凤七七紧蹙着一对儿秀眉,那双深琥珀色的瞳仁内满是厌恶,朱唇轻启开口说道:“这里的膳食我不用,马上收拾东西,我们这就会怡红楼。”
君莫黎闻言,不禁暗自疑惑,随即开口说道:“这是怎么了,昨日用着大乘寺的斋饭还说日后让我给你做呢,怎么刚刚醒来便要走呢?”
凤七七不耐的开口说道:“你就别问了,总之我是吃不下去这大乘寺的斋饭了,你若是想吃,那你留下,我自己走。”
君莫黎忙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被啊,我们这就走,你进来等我一下吧。”
凤七七举步走入君莫黎的房间,望着他开始收拾东西。
不多时,君莫黎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对凤七七笑道:“走吧,姑奶奶。”
凤七七莞尔一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挽着君莫黎的手臂,向房间外走去。
冬日里难得的晴朗日子,和绝好的心情,就这样被这一桩恶心事给搅和了,凤七七感觉自己像是踩了狗屎似的。
怎么也不会想到,绫罗竟然会和一个和尚苟且,回到了怡红楼中,凤七七端坐在窗下,君莫黎拿着黑色的狐皮大氅,走到了凤七七的身后,为她裹在了身上。
“天冷了,且仔细着了风寒。”君莫黎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当中,满是凤七七的剪影,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和凤七七相比。
君莫黎紧握着凤七七的手,她的手始终还是这样的冰冷,像是刚刚握着一块永久不融化的寒冰似的。
“呵……”
他呵出了一口热气,缓着凤七七的手,凝眸望着心爱的女子,脸上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这一年的时间当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仿佛像是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好在,最终自个儿的身边还有心爱的女子相伴。
“冷吗?”君莫黎削薄的双唇微启,嗓音温柔的像是一只婴儿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凤七七的心。
凤七七唇角微扬,微微摇头说:“不冷。”
看着凤七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君莫黎微微地蹙了蹙眉头,凑到了她的面前,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捏了捏凤七七欲见丰腴的脸颊,“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凤七七眸色微敛,微微摇头,这件事,她不确定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君莫黎,毕竟,从名义上来说,绫罗还是黎王府的侧妃,可转念一想,凤七七还是决定隐忍不言语,只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没什么。”凤七七给了君莫黎一个疏淡的笑容,拉起了他的手,转身回到了芙蓉软塌前,忽然,凤七七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忙不迭地从怀中拿出了两个平安福,递到了君莫黎的手中,“这两道平安福是我在大乘寺中求的,你帮我送给干爹和干娘。”
君莫黎从凤七七的手中接过了两道平安福,抬眸看向了凤七七,颔首道:“好,正巧这两日,六王兄要去一趟将军府,到时候,我将这两道平安福转交给他。”
“嗯。”凤七七颌了颌首,问道:“为何大乘寺的主持,现在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前段时间我安排惜乔进宫时,还瞧着主持是一个年越七十的老方丈……”
“好像是老方丈圆寂了,现在的这位主持方丈是从其他寺庙来的得道高僧。”君莫黎回道。
原来是这样。
凤七七压了压眉心,澄澈的双瞳之中闪过了一抹异样流光。
不管怎么说,绫罗还是黎王府的侧妃,既然做出了毁坏君莫黎名声的事,就别怪凤七七留不得她。
想到了这里,凤七七抬眸望着君莫黎,问道:“现下,皇上已经知晓了一切,要到何时才能够恢复你的王位?”
“怎么?你还想做黎王妃?”君莫黎打趣儿问。
凤七七抬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君莫黎,“我只想要知道,皇上会不会追究你欺君之罪?”
“想来不会。”君莫黎很笃定地说。
说来也巧,这边凤七七刚刚询问君莫黎此时,素喜敲响了凤七七的房门,“七姑娘,翟公公来了。”
翟怀?他来做什么?
凤七七朱唇微启,淡淡地应道:“我知道了。”
须臾,凤七七和君莫黎走出了房间,正见翟怀朝着两个人迎了过来,翟怀脸上带着笑,瞧见了君莫黎和凤七七两人,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说:“老奴见过黎王殿下,见过黎王妃。”
凤七七心中有些忐忑,翟怀跟在了皇上的身边多年,心思缜密过于常人,现下君莫黎的身份已不是黎王府,而自己也并不是黎王妃,可翟怀却口口声声称呼两人为黎王和黎王妃,这其中……
“翟公公前来可是父皇有什么事吗?”君莫黎蹙起了颀长的眉头,目光之中带着疑惑,试探地开口问道。
“杂家也是受皇上的吩咐,前来请黎王殿下和黎王妃进宫一趟,可具体是为了什么,杂家却不从得知了。”
翟怀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减,他似乎并没有给君莫黎和凤七七准备的时间,侧过了身子,抬手朝着门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黎王殿下、黎王妃请吧,进宫的马车就在怡红楼外候着呢。”
君莫黎与凤七七相互对望了一眼,颌了颌首,没有过多言语,随翟怀向怡红楼外走去。
红墙黄瓦,玉石浮窗,皆是覆盖了一层皑皑白雪,使得,本就庄严肃穆的皇宫,显得更加威武不凡,冬日里的御花园少了繁花似锦,但却栽种了不少的红梅,傲立雪中格外引人注目。
凤七七端坐在马车之中,抬手撩开了马车悬窗上帘子,朝着途经的御花园瞥了一眼。
此时此刻进宫,凤七七的心中不免有些复杂。
皇后疯魔被囚禁于长乐宫中,全皇贵妃因昔日之事,不得皇上正眼相看,偌大的皇宫,充斥着鬼魅与妖异,世人都羡慕皇宫之中的奢靡融化的生活,可却不知道,美人埋骨,便葬身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红墙之内。
一个黎王府,就曾经囚困住了凤七七,她不想要再踏进这里,途经长乐宫时,凤七七的耳廓之中,倏然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嘶吼声,她知道,这是皇后的叫声,堂堂大晋国的皇后,却落得如此的下场。
贪心不足蛇吞象……
凤七七缓缓地伸出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儿将来也经历手足相残,走向了鲜血侵染的血色道路上。
她忽然感觉腹中一阵酸楚,似乎鼻端有隐隐的鲜血的味道涌入,她将眉心紧皱成川,卷起了手中的帕子,掩住了一双朱唇。
“怎么了?”君莫黎看出了凤七七的异样,柔声问道。
凤七七抿了抿双唇,抬眸望着君莫黎,她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片刻后,马车停在了养心殿外。
翟怀先行一步走入养心殿内,来到皇上身前,躬身一礼,开口说道:“皇上,黎王与黎王妃来了。”
正在批阅着奏折的皇上闻言,颌了颌双眸,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传。”
翟怀回道:“是。”
不多时凤七七挽着君莫黎的手臂,出现在皇上的视野之中,两人双双躬身一礼,开口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凤七七道:“民女凤七七参见皇上。”
皇上闻言,墨染的剑眉微微一蹙,开口说道:“坐吧。”
待凤七七与君莫黎来到皇上身侧坐定,皇上开口说道:“可知道朕叫你们来所为何事吗?”
君莫黎闻言,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皇上墨染般的剑眉微挑,疏淡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君莫黎,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薄的笑,忽然,皇上用力地拍了一下身前的桌案,拔高了音调呵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闻言,君莫黎撩起了衣襟,俯身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父皇,儿臣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