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失利,南楚使团一行情绪低落,看到万松书院人个个喜气洋洋,更觉脸面无光,无心再逗留,便要下山。
罗院长命人送上早已备好的礼物,几册书院珍藏的古籍副本,人手一册的《松涛》。
李澈揪着这个机会,把朱媛媛招了过去,酸溜溜地警告道:“晚些庆祝的时候不得再与他人搂抱。”
朱媛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中却道:反正你就要下山了,我抱了你也看不见。
她和李澈站在这里说话,已经够显眼了,她若不答应,谁知道他还要说些什么。还是赶紧把这尊佛送下山才是。
李澈还想再叮嘱几句,江大学凑过来,笑呵呵的说:“杨晨,这次你可是为书院为卞唐立下大功了,朝廷自然要论功行赏,如果你愿意,有本官为你作保的话,给你一个入凤台阁的资格也是可行的。”
这个年轻人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让他心痒痒,恨不得把杨晨也弄到凤台阁去,收归自己门下。当然,他看得出来齐王对杨晨也很感兴趣,所以他想来个先下手为强。不过,入凤台阁和入齐王府当幕僚,相信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倘若李澈是太子,那又另当别论。
李澈立马就明白了江大学士的意思,江大学士是秦王的支持者,这是要替秦王搜罗人才。
朱媛媛恭敬一揖:“多谢大人抬爱,学生身为书院的一员,为书院尽力是本分,万万不敢要什么赏赐。再说学生才疏学浅,不过是会些口舌之利,不敢与傅兄和钱兄等比肩,待学生学有所成,到那时大人若不嫌弃学生,学生自当请大人玉成。”
虽然是拒绝的话,但朱媛媛说的很有分寸,留有三分余地,不会让这位江大学士觉得她不识好歹,拂了他的好意。
江大学士不禁有些惋惜,但想想杨晨入书院才几个月,虽有大功在身,可毕竟资历浅薄,这个时候要他入凤台阁,的确有些心急了,便道:“以后若来京都,只管来找老夫。”
朱媛媛又是感激的一揖。
李澈抿嘴笑笑,他的墙角岂是这么容易撬的?
这边三人说着话,那边就有人不满了。
不满的人也是此次代表书院比试的学生叫杜昌永,与傅春安一向交好。
杜昌永本来对杨晨并无恶感,相反,上次礼贤楼外请愿,他也是积极发动响应者之一。
但今天清谈辩难,杨晨完全抢了傅春安的风头,让他心中不喜。
“傅兄,看来,咱们是小看了杨晨,今日辩难,傅兄才是主辨,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抢你的风头,如今,大家都拿他当英雄,连江大学士,齐王殿下都对他刮目相看,他可真会把握时机。”
傅春安微然哂笑道:“杨晨今日的表现的确令人佩服。”
“傅兄是真君子,不介怀,但大家都为傅兄抱屈,傅兄高才有目共睹,若非他杨晨抢功劳,这会儿江大人和齐王殿下要礼遇的人就是傅兄了。傅兄明春就要入凤台阁,本来这是多好的造势机会。”杜昌永愤愤不平。
凤台阁里人才济济,什么名士才子多了去了,若非有人赏识提携,想在其中脱颖而出,亦难如登天。
傅春安笑容僵硬起来,是啊,没能把握住这次机会,的确可惜了。
他的反应是慢了些,但也不是应付不过来,如果不是杨晨强出头,把控了辩难的方向与节奏,说不定他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应对。
傅春安想到此处,再看杨晨的目光就有些不自然了。
南楚使团离开了,国子监的师生们留了下来,他们难得过来一趟,自是要与万松书院好好交流一番,取取经什么的。
但这并不耽误大家庆祝这场胜利,罗院长心情极好,宣布今晚饭堂加菜,明日上午放半天假,书院上下一片欢腾。
邱副院对罗院长此举颇有微词,觉得书院获胜是理所当然的事,有必要搞的这般隆重?别人会不会觉得书院赢了这场比试很不容易!书院当真是走下坡路了。
江辛等人要参观书院的社,宋子楚让杨晨陪同,毕竟这是杨晨的创意,社也是杨晨一手建立的。
杨晨欣然领命,带大家去了社,交流经验。
江辛本是与杨晨并肩而行,杜昌永却突然把杨晨叫了去,说商量件事。
杨晨不在,这陪同之责自然落到了社社长傅春安头上。
“说起来,创办社的构思还是因你们国子监而起。”傅春安笑道。
江辛讶然:“此言何解?”
傅春安道:“你们国子监不是求书院给一些范本吗?”
“是啊,万松书院乃是天下第一书院,天下学子皆仰慕书院之名,国子监酒祭高大人就想着讨要一些书院的优秀章给大家学习观摩。”这件事,江辛是知道的。
“不错,所以说是你们给了我们启发,国子监需要学习,那么其他书院呢?还有另一个原因,书院不乏人才,锦绣章更是迭出不穷,都是藏在深闺无人识,岂不可惜?好章就该与大家共享才是。”傅春安施施然道。
“此言有理。”江辛很是赞同。
“所以啊,我想着,借这个平台给大家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米需.米.小.說.言侖.壇同时又能充分的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当然,这也离不开书院的支持。”傅春安道。
江辛心里犯嘀咕,不都说这《松涛》是杨晨创办的吗?怎么变成是傅春安的主意了?还是说,这里面另有玄机?是杨晨抢了别人的功劳?
赵海生一直跟在傅春安身后,闻言颇为愕然,社创办之时,傅春安正在准备优才审核,所有的事务都是杨晨和他办的,第一期《松涛》出刊,傅春安也只是写了一篇章而已,删选稿件,编印成册,也是他和杨晨加班加点做出来的。傅春安做了什么?不过是答应挂一个社长之位而已,怎么这会儿全变成是他的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