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复读时日,逐渐画上句号。
其刘府的少辈,废寝忘食,终于熬到文学统考家族检阅的日子。
文学考场,设定在刘家祠堂内,其神圣肃穆,希望集于一身。吸引着每位关心等待看结果的人。当然,不乏一些族外的外性人 ,如陆玄同来的伙伴,高天远父女,也热衷于此间的热闹。
这其间,只有陆玄,不为所动,因其只牵挂自身的处境,实无心参与其中,去等待,去凑热闹。
早早的,便拉着白马,来到街上,漫无目地的闲逛。
“嗯?现下无事,倒不如到半阳坡坟场处走一遭,看看那位,十几日未见的阴环阴相师?”闲逛之中,突然起了去坟场的念头。
此时节,以入腊月,气寒天冷,街上路面浅坑浮冰不断,雪白绚丽,脚踩之上,“咔咔”作响。
陆玄牵着白马,脚踏之,乐不思蜀:“嘻嘻!浅坑现浮冰,脚踩响连声,彩珠冲天起,四散早投生。
嘻嘻!好稀奇的自然景观。”心中兴奋,不知不觉中,沿着小路,以来到了坟场的外围。
展开神识,边走边留意坟场里的区域。可左顾右盼,其看坟人的住所,终没有映入眼帘。
“哟!真是奇了?这阴环阴相师到底住在何处?难道萱儿所说有误,或这位阴相师,已搬离了此处,不再揽看坟这个差事?”希望的人没有看到,不由沮丧的连连摇头。
“哟!好漂亮的小兔子?”身前丈远枯草下,忽然闪出一只短小的精灵。长长的耳朵,雪白的皮毛,红红的眼睛,蹦跳着,左顾右盼,其动作,甚是滑稽诱人。
陆玄看到它的刹那,它也发现了陌生的来客。其立直身体,垂拉着上肢,也认真的打量着这位,外来之客。但只凝视了片刻时间,便蹦跳着转身离去。
“哎!可惜、可惜,发什么愣?若捕获,该多好?最起码有个取乐的宠物。”心中唏嘘,撇着个嘴,眼望着其慢慢隐没在枯草丛中的精灵。
“咳咳!谁大早晨的扰人清梦?难道就不知,这是块逝者的安息之地,过分的喧哗,会招惹逝者,反感怨恨的?”声音微弱,带着一丝甚怒,来自于身右侧。
陆玄扭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大小不等,十几个坟头。而说话人的踪影,眼光却始终没有捕捉到?
诧异、好奇,便迈动脚步,直追溯声音传岀的方向。
“咳咳!笨蛋,把眼睁大些?我在这里!”其一位面色焦黄,发髻蓬乱的老者,伏趴在土坟的窟窿中,扬着头,一脸的怒意。
“啧啧!奇葩,阴相师!您怎么住在这里?”陆玄好奇的,两手叉腰,喜滋滋的望着,待在洞口的阴环。
“哦!他奶奶的,不住在这里,还、还能去那?小子,竟说废话,快、快拉我一把?”阴环被拉岀土洞。
其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哦!这个娃娃,好、好像,还认识?”
“当然认识,交际过吗!”
“嗯!有些印象,但我们好像交情并不深,你来此寻我作甚?”
“当然是请教学些占卜相面方面的知识?”陆玄脸露笑容,喜滋滋地望着眼前发髻蓬乱的老者。
“哦!学占卜?
此乃不入流的东西,学它作甚?”
“防患于未然,让生存多一条出路嘛!”
“嘻嘻!想的还挺长远。
只是!你可知其是怎样的学问?”
“为人解忧,帮人解惑吗!”
“哼!太天真,骗人的伎俩而已。
那都是一些好吃懒做的闲汉,为生存想出来的求食之道而已。
其目的,乃是享别人成果,不愿劳作,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学问。
听我的劝,快些离去,学点有用的东西?”
“嘻嘻!您这推脱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据我所知,这相面占卜,好像繁衍了上千年,其传承不灭,延续至今,难道您不觉得,其很是耐人寻味,不简单么!
您几句搪塞的话,就想把我敷衍过去,哪有这般容易?”陆玄瞥了一眼身边的老人,扭头:“嘻嘻!”一笑,一脚踢飞脚下如杏子般大小的石子。
“嗖!”石子携带着风声远去,陆玄再次扭过头:“况且!前朝有例为证,西周宰相,姜公姜子牙,懂阴阳,知未来,成就武王一统,您又如何解释?
想来,是您怕我,如同那些肤浅的俗人般,拿占卜相面之玄学,用来蒙骗世人,用来骗财吧?”
“嘻嘻!随你怎么想,反正你自己认可就好,又无人与你理论?”阴环撇了撇嘴,尴尬的冲其笑了笑。
“嗯!反正我为了生活无一技可以借鉴,这相面占卜,何不是最好的选择?”少年喜滋滋的,望着面无表情的老者。
“哦!你这娃儿倒是很有个性,与世间那些俗人,的却有些不同?”阴环根本不信这么点的娃娃,会懂得这么多的大道理。
盯了眼身前的少年,终耐不住寂寞,又再次开口:“要说这浩瀚宇宙,也实是玄妙无穷,确是早已超出了人的思维认知。
占卜相面,其实也是道法玄学的一种,只是太过于深奥,一般人,不愿过多的浪费时间去感悟罢了。
若能更深层次的渗透,的确可以未卜先知,辨阴阳,避灾祸。”阴环说到此,眼神微变,竟眯起双眼,扬首望天,其为何神情如此异变,陆玄确是不懂。
阴环眼望天空,约三四息的时间之后,其神色,才慢慢恢复正常。头转向了陆玄,又再次开口:“哎!当然,需得到那个境界。
观你天资异丙,逆天纹明显,显见,确是我辈五弊三缺修道之人的命格。
只是如今天下,能人异士繁多,你为何不拜个有名望之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我?
要知道,我可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懒汉,何德何能做人家的师长?”
“嘻嘻! 眼缘呗,顺眼!且有一股亲近感,如此便够了,难道还需什么特殊的理由?”
“嗯!理由并不是很充分,但你话中意,细思!却也有一定的道理。
确实!初始的印象很重要,眼是心中之苗,有些内在的东西,第一眼,确是能够捕捉感受得到。
只是你可想过,拜我为师,将来是否会影响到你的地位和名望?”
“嗯?这小辈到不曾想过,但名望与地位都是过眼云烟,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小辈自不会沉浮于名利之中。
所为一生宝贵的东西,是人追求的梦想。
小辈自知师与至亲同怜,都是关爱之人 ,日后,自会如父母般敬师守礼,不做弃师,违背伦理之辈。”
“好!悦目三千,尔到是一位睿智懂礼的知事之辈。
可事过境迁,要放在早些年,我便会毫无顾虑的收下你。只是天意弄人,我已没有了做师傅的资格。
咳咳!听我的劝还是快快离去吧。我不适合做你的老师。”说完,便自顾自的倚靠在坟旁的一株老榆树上,闭目养神,便再不言语。
“吱吱!”白兔忽然现身在老者身旁,垂立,忽闪着两个耳朵。
“白灵!那红心草可曾寻到?”老者阴环,忽然睁眼,嘴边的胡须乱颤,神情异常的紧张。
诡异的一句话,使一旁观望的少年,迅即瞪大了双眼。
白兔诡异的,来到老者身前,用头蹭了蹭老者的手臂,便俨然的卧下。
“哎!好、好!蒙骗了自己大半年的时间,梦其实,早、早就应该醒了。此地便是个特备的药园,这许多年内,不断的挖掘,这药草,其实也该早吃干净了。
哎!天意如此,看来这时日,应该是熬到头了。”话落,沮丧的垂下头,其面容枯萎,眼神透着无奈与无助。
其泪珠滚面,显见是伤心到了极致。
陆玄见其忽变异样,清楚一定是遇到了难处。但究其是何原因,使他如此颓丧,却是不知?
当下大惑不解,只是专注的在旁观看。
“咳、咳咳!如此的解脱,到也绝非憾事,只是仇不能得雪,终有些遗憾!咳咳、……。”一阵咳嗽之后,阴环便闭眼,再无动静。
“哎!人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实在太多,谁想?一位与世隔绝的老人,也有苦恼缠身?
可见老天还是公平的,喜怒哀乐,会均摊到每个人身上,只是有个先来后到而已。”一阵胡思乱想之后,见背靠老榆树的老人实在可怜,不由升起了怜悯之心:“哦!刚他寻问红心草,不知他,到底得了什么怪病?红心草自己倒是有一株,因为自己自小便清楚,红心草是治外伤的良药。所以时时留意着,看到便挖掘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可这位阴相师,好像并不是外伤?他寻求红心草何用?”皱了下眉头,还是从怀中掏出药草,递到背靠榆树的阴环面前:“前辈!小的这里倒是有一株红心草,不知是否是你所需?”
背靠老榆树的老人,忽然把眼睛睁开,陆玄看得出其很是兴奋,但其脸上的光泽,只在脸上停留了片刻时间,便迅速在脸上隐去。
“嘻嘻!是红心草无疑,但年份差了些,而且并不是老夫寻求的那种药草?”
“哦!难道说这红心草,还分种类?”
“是的,红心草,也分三个等级;一、着不到阳光之处的红心草,要比阳光充足之处采摘到的红心草药效要好。
二,同区域的药草,年份高的居上。
三,药草中心宝叶赤红的,为上上品,其下次之。
而你手中的,虽相色堪佳,但并不是阴凉之地产的,对老夫作用并不大。”
“哦!还有此一说?”
“嗯!老夫衰老之躯,骗你何干?”话落,又无力的闭上双眼,重新靠在了老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