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您也别太上心里去?这陆贤侄,听您所说,也练过功夫,应该不会在山中遇到什么危险,兴许进入了大山深处,也说不定?
这两日我女婿,要从此处路过,与您正好顺路,我让他护送您一程,你看可好?”灵堂内,刘鹏手扶着棺椁,不住的劝说。
“哎!也只能如此了!按理说,寻了这几日,寻不到人,也应该有点消息,为什么却平空消失了呢?这几日实是烦心的很,家里的糟妻,又卧榻在床,这心里,实是一点缝也没有了。”望着眼前的灵柩,不觉落下两滴泪来。
话还要从六日前说起,陆玄失踪的那日,刘府的老太爷也跟着不见了,寻觅的过程中,居然在水潭处不远的草坦上,发现了老太爷刘顺的龙头拐杖,和一小堆火然过的灰烬。
据问当时还停留在山脚,没离去的娃娃说,她们只看到了,一团鬼火,其离得太远,且当时正飘着雪花,天暗看得便不那么清晰。
刘顺的失踪,人不见人,死不见尸,刘府的少辈,寻找持续了五六天,最终毫无结果。最后便确信,老太爷实是遭到了不测。
便放下了族中的一切事情,抓紧,给老太爷准备办理丧事来。
恰巧在这个时候,驿站中,传来了高天远家中的消息。老伴儿思女,卧病在榻。
本来心不在焉的高天远,就有点想家。这一下,更勾起了,马上回家的念头。
可身边没有亲近能护送的人,他如何又赶回转?郁闷不乐之中,他的师弟刘鹏给拿了个主意。虽说时间不敢确定,但终归是个希望,何况安全上妥妥的让人放心。
此时的高天远,心情才有了一些好转。兴奋之中,老脸上竟意外的滚落下两滴眼泪。
至于那个陆玄,高天远清楚,这个陆玄鬼精灵的很,功夫高的出奇。
自打自己一开始说在这里落脚,他就有些反感。此次一定是借着爬山的机会,钻入森林中,去办他自己的事去了。
全族人,悲声一片,但也有两个另类,完全不关心,期间的热闹。专心的琢磨自己的事。这两位便是丘雨儿与大头娃陆重。
“大头哥!现在小姨她们,看的不紧,不如我们溜出去 ,看看我们的那些小宠物如何?”
“嗯!好、好呢!这、这老大不在身边,心中别扭 ,山上溜达 ,嗯呐、好。”二人意见达成,趁人不注意,便偷偷摸摸溜出了刘府。
刘萱儿与高燕儿,这两个姐妹花,这几日甚是不开心!时常的闷在屋里,偷偷的掉眼泪。尽管表姐萍儿与姐姐楚云如何劝说,二人悲伤的情绪,仍是不能扭转。有时这二位甚是互抱痛哭,一发的不可收拾。
高燕儿的哭,到能够好理解,她与陆玄接触的时间长,况且此次爬山她也是主谋。哭,可能是由于精神上压力过重,心中有些自责愧疚。
而刘萱儿的伤心,实是让人猜疑不透。陆玄的失踪,与她爷爷的失踪,同处在一天,有没有关联不清楚,她为谁而难过,是无人能说清楚的?
按照当地的风俗,老人过世是有讲究的,膝下一辈人,自咽气的那一天开始,尸体只能在家中停留三日,膝下后辈多,则以此类加。
这刘家老祖刘顺,膝下以有四辈。从消失那天说起,在府中,接受的子孙后辈拜别时日,也只还剩六日时间。
确切的说,是这死鬼刘顺的鬼魂,只能在阳间再停留六日 。
其刘鹏乃是家里的主事之人,这两日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时间去管女儿的事。
夜幕降临 ,黑夜慢慢的笼罩了整个山村。
祠堂中,人已逐渐的退去,只有刘鹏和他的胞弟刘安和先前在府内,刘顺假死之时,请的阴阳先生,彩衣华服的跳仙徐仙师,及他找来的朋友,四人同守在棺柩之处。
刘鹏异常的伤感,其老爹操劳一生,至死连一句完美的尸体都没有留下,做儿子的到最后只能给弄个衣冠冢。如此的不尽孝道,如何能不心痛,不伤心?
其低着头,望着三足大鼎里,纸钱的灰烬,不住的抹着眼泪。
其弟则围着棺椁,不停的度步,有时用手摸摸棺椁,有时停下看看,总之心中想的什么?无人清楚。
而那位爱蹦跳的徐仙师,却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他的朋友。
距棺椁七尸远,正对门处,祠堂的贡桌排位下,放有一八仙桌,桌旁盘腿坐着一位体形硕大,身穿红衣,发髻别顶的方脸道士。其八字眉,菱角口,正两眼微眯的,端着茶盏,旁若无人的,在喝着茶。
“叔!您此次从远道而来,路过家门口,还不好好在家里多呆些时日?顺便传侄儿一些,实用的仙法?”
“哎!福儿,你处在这俗世,学那些仙法无益,学了反而会,招人眼红,会害了你。
我先前传你的那些东西,你都消化掉了?”
“您的嘱咐,我时刻记在心里,哪能当做耳旁风?”
“嗯!其实那些东西你要是弄透,这俗世中,便以能畅通无阻了。
那些深奥的东西,虽说是玄妙?但入门极难,若无有灵根,想都别想。这也便是为叔不传你,不把你推荐给恩师的原因?”方脸道士,放下茶盅,瞥了一眼身边的彩衣跳仙。
“可、可?我们是至亲叔侄,为什么我无有灵根呢?难道我爹他,他不是?”
“不许胡说?灵根这东西,万里挑一,甚至更苛刻,十几辈儿都不可能出来一位修仙者,我这辈岀来一位,已是破天荒,祖坟冒青烟了。”
“哎!我不是着急嘛?总想年轻时有些建树。”
“心急则不达,什么都需付出努力,我传你的那些东西,真的全部掌握了嘛?”
“嗯!多多少少知晓一些?”被称作徐福的彩衣跳仙,忙陪着笑脸应酬。看了一眼渡到身边的刘安,突然眼皮一转,想起一件事来,忙压低声音,低头面向喝茶的道士:“叔!这刘府,前些时间出现了一件怪事?”
“哦!说来听听?”
“嗯!前些日子,这死去的刘老爷子,就曾炸了一回尸,停尸床碎裂,身体落地。
我可是仔细的留意过,那床板与支床的木凳,可都是上好的柏木,而且这刘家,财力殷实,那木头厚的几乎都有巴掌厚 ,木头如此的厚实,为何还会碎裂?您说这是不是可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导自演而已!以他的心计,做这些,简直是小菜一碟,其目的,只不过是想逃避眼前的危机。”如此的答复,徐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可、可。刘家这位老祖,如今不是真的归天了吧?”
“哼哼!暗度陈仓而已,箭以发,弦响势其露,逃逸不隐其身何为?”方脸道士,话落,眼角闪过一丝怨毒。
“哦!福儿有些明白了。”徐福用手挠了挠头,尴尬的一笑。见叔父的茶盅里没有了茶水,赶忙提起茶壶,又主动的把茶水蓄上。
“咦!”徐福忽然看到,坐着喝茶的叔父,眼却没有看着茶盏,而是望向了门外。心中怀疑,便也把脸,移向了祠堂紧闭的大门。
“没什么呀?门还好好的关着,叔父这一举动,这是为何?
莫不是、莫不是?”脸一下子刷白,一步跨到左手端着茶杯的道士身后。
道士也不言语,伸出右手,手腕画弧,屈指连弹,竟连弹有六七下之多。
见此!徐福更是不解?祠堂外不是小路嘛,如此冲那个方向做作,这是为何?难道外面,外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就是有鬼,也不可能有这许多吧?”但当着叔父的面,又不敢张口询问?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在旁边傻笑观看着。
见叔父,活动完手指,竟慢慢闭上了眼睛,想到门口看看,可大半夜的没个人陪同,又有些胆小,转头又看看那两位主家。
一位坐在烧纸钱的大鼎旁打盹儿,一位早靠在棺椁上进入了梦乡,心中恐惧的要命,便躲在叔父身后,哆了哆嗦,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吱嘎、嘎!”门异外的被推开,徐福吓的急忙一哆嗦,抬头一看:“哦!原来是风,风吹的,门扇晃动。
可、可这位二叔,却、却不见了踪影!”此时才发觉八仙桌处喝茶的叔父,不知何时离去的 ?
但从门敞开的空隙处,可以看到,天色已然渐亮,这才懒散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稍稍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