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了幽谷。
小蛮的声音传遍漫山遍野,“谷主回来了,谷主回来了,回来了,来了,了……”云姨堵住自己的耳朵,继续练功。大家听若无声,继续各忙各的。只有金姑笑盈盈地对小蛮说道,“全天下都知道谷主回来了,那你还不去准备好酒好菜?”
看着小蛮蹦蹦跳跳走远,金姑却在谷口站住不动,直到那个青色的影子翩然而至。嘴角仍是弯着的,但眼角眉梢的忧愁落寞悲伤全落在了金姑的眼中。
即便如此,金姑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她……怎样?”杜若苦笑一声,“她始终有自己的决定,自己的选择,谁都无法阻止。”金姑点点头,那样才是她啊!那个倔强聪慧的女子,她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杜若每半年便会出去一次,云游天下。金姑却从来没有如此盼望他回来过,虽然明明已经知道结果。
云姨在房中虽是堵上耳朵,但眼角却不断的瞥向房外,她心中期盼看到那个她唯一在这世上在乎的人的影子,多少年没有见面了?独自在那深宫中,她那样的性子过的是否好?可一切终归是她自己的选择,谁都无法阻止,只是苦了杜若这孩子。这些年,他形单影只,任谁见了,都于心不忍。还有小蛮这傻丫头,自从五年前杜若从谷外将她捡回来,就对杜若死心塌地的依恋,唉,何苦,何苦!
忽然发现自己想的好像太多了,就像操不完心的老太婆。云姨努力甩甩头,便听到了杜若敲门的声音。每次回来,杜若都会到自己这里探望一圈的。
看着他满身的疲惫,云姨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只嘱咐他好好休息。就在他推门离开的那一刻,云姨禁不住还是说了句,“莫要等了,一辈子就这么长,好好珍惜自己,珍惜身边人。”也不知他听到没有,其实听到听不到又有什么分别,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一见误终身。
小蛮再次发挥她大嗓门的功力,“吃饭了,吃饭了,饭了,了……”自从知道杜若会做饭,小蛮就缠着要他教,这几年已学得了七八成,厨艺精进,无可厚非。
大家坐在桌前,各怀心事,都食之无味。只有小蛮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一会儿,她便发现有些不对,就连平时与她嬉闹的金姑也异乎往常的安静,以往谷主回来,大家都会很开心的啊。难道是为了金姑常常提起的那个女子,倾国倾城倾人心,真想见见是怎样的女子,一定是金姑夸张了。
就在小蛮停下说话,饭桌上出现诡异的安静的时候,一个奴仆慌慌张张的进来,说道,“谷主,不,不好了!有外人闯进。”说完后,杜若,金姑,云姨,都站了起来。当年他们费尽心思找的这个地方,常人绝对难以找到,更何况进来。这些年杜若又格外地设置了好多阵法,普通人进入,必无生还。
此来必不是常人。杜若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说完未等其他人说话,便起身离开了。
杜若走到谷口后,并未见到人,便大声说道,“朋友何人,有何贵干?”四周静悄悄,难道是奴仆看错了?忽然一只羽箭从一个方向射过来,杜若侧身一躲。箭便直直插在一方大石上。
杜若走过去,拔下羽箭,一封信落在地上。杜若拾起抓在手中,低头看去,信封上写着,“了幽谷主杜若亲启”落款竟是李世民!
杜若半晌不懂,只是看着谷口的方向,无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