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瞥了一眼展昭, 这只猫还真是没有眼色，没看到包大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吗，他自己也一定是在开始怀疑自己的好友了, 但明显心里是极不愿意去相信的。不过, 包大人这次也的确是够反常的。
公孙策和展昭面面相觑。
包大人在厅内来回走了一圈, 说道：“展护卫, 小莫, 你们去查明这靴子的来源。只要查出这靴子的主人是谁，自然可以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是。”
“你们去忙去，本府回书房。”说罢, 便离开了。
展昭问道：“公孙先生，大人他怎么了？”
公孙策说道：“展护卫, 你不知道吗？包大人跟江大人情谊深厚, 交称莫逆。在朝中, 素有‘国有包江，国泰民安’的说法。你怀疑江大人, 包大人自然不以为然了。”
“也许是我判断错误吧。”
莫凡说道：“展大人，或许你没有判断错误。师父，刚才我看包大人的神情，似乎在一瞬间也怀疑江大人，正因为有怀疑, 才会显得那么反常激动。”
公孙策说道：“这个暂先不提了。展护卫, 凡儿, 你们两个还是先遵照包大人的意思, 赶快追查这只靴子的来源吧。”
展昭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展昭和莫凡就立马追查靴子的来源。
两人就着那葛四家附近卖鞋的地方查问起来。
两人来到了一家王记鞋铺。
掌柜的是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人, 见到他们两个，就笑着问道：“两位客官, 是要买鞋或是定做鞋子吗？”
展昭问道：“请问你，这只靴子是不是你做的？”
那人拿过靴子看了一眼，说道：“不是。”
“你如何断定不是？”
“我们做的鞋子，里面都盖有店号，这是一般女人做的靴子。”
“你如何看得出来？”
那人自卖自夸地说道：“我做鞋做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认识？一般女人的手工，用的力道不够，麻线抽得不够紧，容易绽。你们看，这只靴子就是这个样子。”
莫凡把头凑过去一看，果然如此。
展昭说道：“你眼力既然这么好，那么能否看得出来这靴子是文人穿的还是武人穿的？”
那人立马说道：“武人怎么能穿这种不结实的靴子呢？当然是文人穿的。”
两人回到开封府后，公孙策说道：“怎么？查不出结果吗？”
展昭说道：“单凭一只靴子，谈何容易？”
公孙策说道：“说的也是。”
“鞋店的掌柜跟我们说，这只靴子只不过是文人所穿的。由此证明，我的推断没有错。”
莫凡说道：“师父、展大人，依我看，这只靴子就是康巧娘的情夫的，说不定还是康巧娘做的。”
公孙策想了想，说道：“这么说，这只靴子真的是让人给调包了。”
“说的也是。”展昭说道，“公孙先生、小莫，你们说这件事要不要禀告包大人？”
公孙策说道：“我看不妥。此事关系着江大人，兹事体大，还是等查清楚以后再说吧。”
这时，莫凡一回头，恰巧看见一个黑色衣摆从门口闪过，包大人已经听到了！
“师父、展大人，我刚刚好像看到包大人了。”
“什么？”两人一惊。
公孙策说道：“不妨，我过会儿会去找大人好好谈谈的。”
展昭和莫凡再出去继续查访。
当他们来到一家鞋店时，正巧见到一人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形色匆匆，形迹可疑。两人相视一眼，上前盘问。
谁知那人竟拔腿就跑，那人岂是展昭的对手，眨眼就将他截获。莫凡将那只靴子跟那人脚上的一只靴子比对了一下，大小、手工什么的完全吻合，分明就是一对鞋子。
展昭和莫凡将那人押回了衙门，将此事禀报了包大人。
包大人着即吩咐升堂，并传召季明月。
季明月来到了开封府大堂，有些意外却又似在意料之中的是江文海也一同来了。
包大人请江文海坐在一旁听审，对季明月说道：“季小姐，过会儿正式升堂，本府还要你代为指认，你且暂立一旁。”
“谢包大人。”季明月站到了江文海身旁。
包大人一声“带人犯”，人犯就被带了上来。
那人犯低着头，包大人道：“抬起头来。”一旁的衙役就立马把他的头抬了起来。
包大人说道：“季明月，你仔细看看，杀害你父母的可是堂下所跪之人？”
季明月走近那人，看了看，说道：“包大人，我，我不能确定。”
“人命关天，非同小可，你可要看仔细了。”
季明月再仔细盯着那人瞧了瞧，说道：“我还是没有把握。”
“哦？”包大人说道，“可是这只靴子确实是他的。”
这时，江文海说道：“明月，靴子既然是他的，那就一定是他了。”
“不！我没有杀她父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那人犯立马反驳。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说道：“大胆！本府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以何为生？”
“回大人，小民杨通，家住城南龙家井巷，以算命为生。”
莫凡忍不住偷偷在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算命？连自己和身边人的命都算不准，还怎么替别人算命啊？分明就是一个骗子嘛！
“杨通，本府问你，这只靴子可是你的？”
张龙将靴子拿过去给他认，杨通看了，为难地说道：“回大人，这靴子确实是草民的。”
“既然是你的靴子，为何会落入季小姐的手中？”
“这……”杨通一脸无辜又无知地说道，“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好！本府说给你听。本月十六日深夜，你潜入季刚季大人府中，手持钢刀，杀死了季大人夫妇等一十六条人命。临走之前被季府护院拼死扯下这只靴子，是也不是？”
杨通越听越惊，连忙说道：“回大人，草民只会替人看相算命，草民不会杀人啊！包大人，您一定是抓错认了，请您明察啊！”
“住口！你若是没有杀人，你这只靴子为何会落入他人手中？”
“回，回大人，那只靴子是被人偷走的。”
“胡说！偷走一双靴子，尚有道理。偷走一只靴子，所为何来？”
杨通急急忙忙地说道：“回大人，草民可以对天发誓，我，我真的没有杀人。那只靴子真的是被人偷走的嘛！”
“好！本府再问你，你这只靴子是何时被偷？”
“前天，十八号晚上。”
“何处被偷？”
“在，在……”杨通吞吞吐吐地说道，“在草民的家中。”
“两天前你的靴子被人偷走，为何在两天之后才去买鞋？却又为何一见展护卫和莫捕快上前盘问，你就心虚而逃？”
“回大人，草民生来怕官，所以才会见官而逃，绝对不是心虚。”
“你说你生来怕官，可是上得堂来却是侃侃而谈，毫无惧色，怎会是怕官的样子？”
杨通一时被包大人问得哑口无言。
“杨通，你还不说实话？”
“回大人，草民没有杀人，草民是冤枉的。”
“你还说你没有杀人？这就是你杀人的物证。你还敢抵赖？”包大人指着那只靴子说道。
“回大人，草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士，我，我怎么可能高来高去，夜入官府，连伤人命呢？求大人明察！”
这时，江文海说道：“包大人，江湖术士俱是能言善辩之徒，不用大刑他是不会招的。”
包大人说道：“江大人，本案人证部分已告一段落，江大人若是不耐久坐，何不与明月小姐赞至花厅歇息，待本府退堂之后再行商议。”
“这……”
“展护卫，请江大人与明月小姐花厅歇息。”包大人不容分说，快刀斩乱麻。
莫凡心道：我果然猜得不错，包大人的确是怀疑了江文海，现在更信了起码有六七分。
包大人说道：“杨通，你供词之中颇多破绽，难脱嫌疑，本府劝你快说实话，免得皮肉受苦。”
“大人，草民，草民确实无可招认啊！”
包大人冷哼一声，说道：“本府好言相劝，你却全然不听，来人哪，杖刑伺候！”
“是！”立马有差役将他按下，准备动刑。
杨通连忙喊冤：“大人，大人，冤枉，冤枉啊！”
“你招不招？”
“回大人，草民确实无可招认哪！”
包大人本想怒斥，突然顿住了，说道：“刑仗撤去。”
“是。”
莫凡在开封府呆了这么长时间，也知道包大人出来不用大刑，每次都只是吓吓人而言。
包大人说道：“杨通，你可以走了。”
杨通一听，喜形于色，连忙激动地说道：“草民，草民谢包大人，草民叩谢包大人！”
莫凡跟着公孙策还有展昭刚好来到花厅之时，却见江文海怒气冲冲地离去。
公孙策问道：“大人，江大人为何怒气冲冲地离开？”
包大人的眉头一皱，说道：“本府适才以言语试探于他，没想到却触怒了他，也许是本府太过莽撞。”
展昭问道：“大人，难道江大人他真的就没有破绽吗？”
包大人说道：“他辩词无碍，难有破绽。反倒是他言之成理，本府不禁怀疑是否冤枉了他。”
公孙策问道：“事到如今，大人打算怎么做呢？”
包大人说道：“侦办命案，证据为先，本府虽然放了那杨通，可是在他证词之中疑点甚多，或许无涉于本案，却与另一案牵连。或许小莫这一次又猜对了，杨通就是那康巧娘的情夫，两人合谋杀死了葛四。展护卫、小莫，你们两人去监视他，看他有什么动静？”
“是。”
展昭和莫凡悄悄来到了杨通家附近，没一会儿，他们就等到笨兔子了。
康巧娘进了杨通家，两人说了些肉麻的话，还提到了是杨通杀死葛四的事。正当他们要温存一番的时候，展昭怒气冲冲地一脚踢开了门。
那杨通一见到他就想要动手，就已经被展昭给拿下了。
展昭和莫凡一人押着一个，将杨通和康巧娘押到了包大人的面前。
包大人盛怒之下，只说道：“押入大牢！”
翌日，包大人升堂审问。
“杨通，你是如何杀死康巧娘的丈夫葛四的？从实招来！”
“回大人，草民，草民没有杀人，草民是冤枉的！”
“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哪，杖刑伺候！”
“大人，冤枉哪！”
“你招是不招？”
“回大人，草民真的是没有杀人啊！”
“杖刑二十。”对付这种人，又有上一次没有行刑的事情在前，杀人是死罪，一般人都是不会轻易认罪的。包大人对刑罚是很有分寸的，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适当地对什么人稍稍用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