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沉闷的巨响声,就好像什么极其有分量的物体,直接从高空坠下,落在地面的感觉。
我心里猛地一惊,刚走到门口,又跑去窗边,推开窗便往下看。谁知道外面空荡荡的,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想来大家也一定被这声巨响给惊醒了,我这才上前去打开门。
谁知道门一开,我便看到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许婷婷从房间里走出来,我俩正好打了个照面。
她见我满脸泪痕,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我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人似乎是有些不清醒,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婷婷,晓、晓......”
“小什么?”
“晓施,她死了。”
我鼓足勇气将这句话说出口,心里还是极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许婷婷“啊”了一声,面露惊恐状,支支吾吾地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死的?”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惊慌。
我摇了摇头,拉着她往楼下走,谁知道楼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要不我去把大家叫醒,和大家说?”我问她。
许婷婷摇头,道:“大家都睡了。无论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等明天再说。现在就算和大家说,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会闹得人心惶惶。”
我点了点头,心想她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许婷婷又摇了摇头,道:“你先上去吧,我睡不着。”
见她怪怪的,我也没多想。只是想到那个为非作歹的凶手,便心中愤懑不已。
我只觉得疲惫不已,今日在树林里一番激战,晚上又得知这样让人痛苦的消息,一时之间难以完全接受。
老天爷可真是在身体上、心理上对我进行了双重打击,可真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思来想去,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我才睡着。
“册那!”
我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室内的装潢和修饰风格,我从来没有见过。
果然,这熟悉的变声器,这熟悉的白色面具,不正是绑了我两次的那个男人?
只见他缓缓朝我走过来,嘴里发出“哼哼”的笑声,修长的手指,忽地搭在我的肩上。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竟然多了一个遥控器。
他转过身去,将遥控器对着我面前的漆黑电视机,随即,“滴”的一声,我的眼前闪现一片亮光。
没想到这电视机,竟然是个监控视频。
而这监控视频里,此时呈现着三幅令人心寒的画面。
第一幅,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此时正蹲在一片白茫茫的密闭空间里,抱着自己的大腿,低着头瑟瑟发抖,看起来寒冷至极。
看样子,她是被关在某冻品仓库里,脱不了身。
第二幅,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此刻正拄着拐杖,满脸惊惧地、一步步往山上爬,步履蹒跚。而跟着她的,是一个飞行摄像头。
镜头一晃,我这才发现她的背后,竟然绑着一个冒着红光的炸.弹,上面显示着还剩二十分钟,我深吸一口气,看样子这还是个定时装置。
而第三幅画面,是一个落水的男人,此刻正面部朝上、伸着脖子扑打着水花,看样子是不会游泳,再这样拖延下去,他下去就会被活活溺死。
“前两次都没劲,这次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亲自救人的感觉,如何?”
面具男笑了笑,凑过头来,望着我道:“怎么样,三选一?”
我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掉身上的绳子,只得死死盯着眼前监控里的画面,再狠狠望了面具男一眼。
“你放屁。”
我大声朝他吼了一句。
“哟,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怕的哦!”
面具男轻佻地笑着,摊了摊手,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我又快速将那三幅画面扫了一遍,心里犹豫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我还没做出决定,面具男又添油加醋道:“上次是热火,这次是冰水,可真是冰火两重天呢!”
随即,他便丧心病狂地“哈哈”大笑,再加上他带着变音器修饰过声音,那声音让人听起来简直是毛骨悚然。
时间越来越紧迫,而眼下,冻死、脱水而死、溺死,我咬了咬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便朝着他高声道:“快送我去救第三个人!”
语音刚落,我就来到了第三个人的面前。
我的面前是一片汪洋大海,而就在我出现的同时,“扑通”一声,我便立马落入了海水中。
见那男人还是扑腾着手臂拍打着周围的水花,好在我会游泳,我便立马朝他游过去。
我的时间不多了,刚刚来之前,我就看到老奶奶背上的定时装置只剩下十八分钟。
眼下我如果不早点将眼前这个不会游泳的男人带到一片安全的区域,那么第二幅画面里的那个老奶奶就会被炸.弹活活炸死!
可是我怎么会知道,这里居然是一片海域。
我再怎么游,怕也找不到什么能够靠岸的东西。
男人扑腾的同时也看到了我,见我朝他游过去,他拼命朝我挥了挥手。
随即,他一个不稳,身子忽的一个倾斜,似乎是又呛了好几口水,大有几分立马要沉下去的样子。
我拼命地滑动着双臂,蹬着腿,就在他头将要沉下海面的那一刹那,我迅速接住了他的身子,拖着他浮起来。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男人似乎是异常激动,一边激烈地咳嗽,一边吞吞吐吐地朝我道:“姑娘,可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条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我嘴上说着不用谢,一边挽住他的胳肢窝,一边四处搜寻着,看看海面上有没有什么漂浮物。
“姑娘,我的包里有一瓶二锅头,你可不可以帮我拿出来?”
他嗓音沙哑,看来是脱水已久,干渴不已。
我应声着,伸出一只手,在他背着的包里将他那瓶二锅头拖拽出来。
他仰着身子,将我递给他的二锅头吃力地接过去,扭开盖子便抛进了深不见底的海底。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