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走回的家,只知道脑子里昏昏愕愕的,不停的在转换着无数个念头,刚走出雨花天大门的时候,我连跑回家操那把刚买的五·七手枪把马五儿干了的心都有。
我实在不能容忍他如此了解我的一切,那样的感觉我真非常不舒服,也觉得非常不安全。
我就好像感觉到我与我爱得人的性命都是操纵在他人手中一样,只要他愿意,或者随便看我不惯,就能将他拿走一样。要是捏在别人手中还好说,而马五儿是什么人?他是个黑社会头子,他不是吃斋念佛的得道高憎,而是一个手里沾满鲜血,唯利是图的枭雄。他的眼中可能只有财富与权利,为了他自己他能毁灭一切他能够毁灭的东西。
今天他对我客客气气的,是因为我还没有威胁到他,如果有一天,我威胁到他了,或者他自认为我威胁到他了,那么他是会毫不犹豫的拿我心爱的人来威胁我或者直接取我的性命的。要不是今天我的对答让他满意了,可能我今天就会去找上帝喝茶了。
在他眼里没有王法,没有感情,只有利益。我以前想的用金安他爸来平衡与他的关系现在回想起来是显得多么的天真啊,我是多么的傻啊!
在这时,我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如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可能不会如此的害怕,但现在的我凭着对将来的了解,我相信自己是肯定是能凤鸣九天的,并且我现在还有了心爱的女人,有自己对她的那份责任,我又怎么会不感到害怕呢?
当我回到家时,夏雪开始还有些气我晚了这么久回家,但她一看到的我脸色发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吓了一大跳,一句责怪我的话都没说。
她只是不停的在我身边转悠着,问我哪不舒服。见我不回答她,就一会给我量体温,一会给我拿热毛巾敷脸,我反正不说话,由着她折腾。在恍惚中,我渐渐觉得她的眼睛开始变红了,但她却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饶是这样,但还是好像一副随时可能会哭出来的样子。
看到她一副着急难受的样子,我的心也莫然疼了起来。我一把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喃喃的说道:“我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会有事的。”在当我松开怀抱时,看见她脸上满是欣喜的泪珠。
我轻轻的吻着她的泪痕,在她面前小声的说道:“没有什么可以拦住我们,我们将来一定会幸福的。”她带着满足的微笑静静的伏在了我的怀中,双手环绕在我的腰间,如丝的长发轻拂着我的脸。
看着怀中如玉的丽人,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哪怕不是为自己,就算要为了她,我也一定要不当个躲在女人裤裆里的孬种,而是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马五儿我要是都搞不定的话,我将来又如何去面对那些豺狼般的倭猪呢?
在家吃完晚饭我就朝大伯家奔,我一直都比较相信人多力量大,多个朋友多条路之类的话。
“大伯,以前和你一起走南闯北的那些红卫兵战友你都还有联系吗?”久不见我的大伯看到我去了后感到非常高兴,可以说欣喜万分。没办法,谁叫他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呢,而我却丝毫不理会他如火的热情,一下子就直奔主题。
“怎么,专门来听你大伯讲当年的英雄事迹来了?不愧是我的好侄子啊,你姐就从来不愿意听我这个。来来来,再跟你说下你大伯当年是如何叱咤风云的。”一说到这个他就来了劲,没办法,他最辉煌就那会了,可以说转战全国各地,战友无数。后来运动一结束,就猫在水壶厂当销售科长了,想威也威不起来了。但他也不想想,他们当初的“傻帽”行为给国家带来多么大的危害。
我一看他马上就有开始演讲的态势,急忙打断了他:“大伯,以后再听你说吧,我现在来问的是你和你以前那些武斗团的战友还有联系吗?”
他一听精神头更足了:“怎么会没有联系呢,我们之间的革命战斗友情岂是你们这些小孩子所能懂的?想当年你大伯我一个人独自坐车去北京见毛主席他老人家,还到处串联的时候,认识多少战友,结下多少战斗革命友情啊。就在上个月还有一个吉林通化的老战友给我写信来,说他那边好多厂子都被兼并了,工人也下岗呢。要搁在毛主席那会,谁敢啊?国家还是要我们工人农民当家做主啊!”
听着他的无限感慨,我在旁边不禁暗自撇了撇嘴,要是那些厂子不垮,国家非得给他们拖垮不可。但现在有求于他,当然不敢和他对着干,那不是找抽吗?
听他上了半天的政治课,我都有点打瞌睡的意思了,好不容易听他说了一个段落,我见缝插针的接道:“大伯,除了东北那疙瘩你有战友,你还在其他地方有战友和你联系吗?”
“当然有。”他此刻豪气万丈,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如火的年代。“哪都有,东北的,西北的,北京的,全国各地的,还有几个现在到了**和外国的老战友给我写信的呢。”
要是别人这么说我可能不信,他说我还真信。在那个纯真的年代,天南海北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结下的那种真挚友谊是我们这辈人不能了解的。小时候爸爸妈妈去别的城市上班,我就长期住在他家的,没少见邮递员给他送信,他也喜欢跟人回,买信封一买买一大叠,邮票别人是按张买,他是按版买。平时严格管理他花钱的伯母这方面就从来不说三道四,可能在她看来,那也是一种荣耀吧。
我发现自己的心脏在不争气的狂跳着:“**外国那边都有啊?他们都在那边干什么啊?”
“做生意啊,我估计是做大生意。因为小虎给我写信来几次跟我说,要我去**那边玩,一切开销都是他出。还有加拿大的叶企他们老哥几个也说要我出国玩,我现在厂里是走不开,要是有空我老早就出去了。”说道这里,他的脸色又灰暗下来:“以前的老哥几个都混的好,就是你大伯我没出息,整天窝在一个小地方。”
“你放心,我是你侄子,那还不是和你儿子一样,我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我要是有出息的那还不跟您自己一样。”我在旁说道,这倒不是说的假话,自打小大伯就疼我,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在我上辈子他去加拿大玩了回来后给我带的礼物就足足两皮箱,可惜我自己不争气,没有实现他的愿望去那边留学。
“恩,你乖就好!好好读书,将来读书考上大学后我就托加拿大那边的朋友把你弄出去留学,也好光宗耀祖。”他一脸慈祥的看着我,我大伯在十八岁就依从我爷爷奶奶的愿望结婚生子了,所以我姐姐比我大很多岁,现在都快三十了,并且在大学毕业后就嫁到北方去了,在他身边的晚辈中又只有我和他最亲近了。
趁着他感情丰富这会,我问道:“大伯,那个小虎是谁啊?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一提到旧事,大伯马上就神采恢复:“小虎叫张虎,是我们一起年纪最的小那个,他是台州人,现在在**做进出口生意,专门把那边的汽车,电器运到这边来卖,生意做的可大了。将来你读书读出来了,我就跟他说,要他带着你做生意。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我和他关系特别好,经常给他帮忙,后来从北京见完毛主席他老人家后他还跟我回来到咱家住过好几个月呢,你爸爸当时年纪还小,也就十来岁吧,最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玩,他可喜欢你爸爸了。”
“哦!!!”我语气中全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