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玥姬轻笑着半抬眸子朝图看去一眼一眼,这一眼叫晋图有些诧异,而程玥姬借着这股子的诧异身子猛然朝一处迅速移去,速度快的仿如离弦的箭不过是一个眨眼就再也找不到面前的人在何处。
晋图惊疑的往四处看了两眼,果真是什么痕迹也没有剩下,随后忙抬着脚步往四周方向跑去追寻。
一个时辰后,晋图愤愤的扔掉手中的东西,随后朝山洞处走起,他想着在这样的一个没有房屋的地方,那个人还受了这样的伤大抵也是走不出去的。
他回到舞剑地方时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那个人要出来又到一边去隐了身形,确定那个人离去后才进了山洞之中。
不久后,空中又开始落下雪来。
城中有人惊叹:“今年的雪怎么和下不完似的一直下啊。”
“对啊对啊,以前盼望着下雪的日子,可这再继续下的话就没得活了呀。”
“什么活不活的,家里两个小崽子一看到雪就不知道冷的要在院子里玩,这不都病了一天了呢,哎,这再下去大人也不得了啊。”
皇宫中的雪就从来都不会像外面那样的厚,因为每时每刻都有宫人拿着扫把和铲子在扫着雪、铲着雪,就怕这雪给宫中的贵人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玉烟宫里,程玥绯一边拉着身上的大髦,一边往轩窗处看了一眼,道:“这雪是好看,就是下久了就冷的慌。”
“既是冷,爱妃就该在床上好好待着。”苏陌从一边走到程玥绯身旁,熟练地拉过她的手就往一边榻上走去,“来,陪朕再好好谈谈。”
“陛下今日的奏折可都是看完了?”
“那些东西等朕睡醒看也不迟。”
不久后,这寝殿中就温暖了起来。
傍晚时分这雪才停了下来,而外头积压的竟是雪又厚了一层。
树林本就是猎户狩猎的场所,不过因为时至冬日而又近年关才没有人上山来打猎,可往日为了逮捕猛兽而设置的陷阱一个也没有卸下。
往常这样的树林都是没有人来的,何况还是下大雪的天气,所以那些猎户也就省了卸陷阱的琐事。
在一片白雪的覆盖下是一个深有三尺的用来装猎物的深洞,而此时这深洞中不是猎物而是蜷着身子发抖的程玥姬。
在逃离晋图途中她就发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所以最后的那一刻她是卯足了劲儿在晋图看不到的情况下跳到这深洞里面的。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多少,也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那个男人,所以她觉得既然打不过还不如就将自己小心的藏了起来,起码那样能活的概率大了许多。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承受能力居然这样低。
跳下来的伤痛先不说,手臂上的伤口也可以忽略不计,但这越来越冷的天气是她最没办法接受的一件事,而且现在的她好像又病发了,身上一阵阵的发寒又一阵阵的发热,冷汗浸了一层又是一层。
在这样冷热交替当中她好像思绪能飞散的更远了,能回忆到她娘还在的那个时候,她记得她娘在怀墨衣的时候身子就不大好了,但还是努力地生下了墨衣,大夫说墨衣的时候和当初她娘和她说的一样,“你娘身上带着毒,所以你身上也带着毒。”
娘说她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只是不想去追究犯错的人是谁,她只想要她和墨衣能好好地活着就行。
可最终他们都好好的活着了,她却活不了了。
娘叫她不要去追究她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那时的她还小还不是很懂这些事情所以她答应了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现在,在这样的百感交集下,她忽略明白了些什么。
她想着她要是能好好地出去的话,一定要去好好地查一查,至少让她知道她的娘亲当时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
只是这想要出去好像是特别苦难的一件事,她现在的身子越来越弱了,那病发的痛苦将她折磨的连个声儿都发不出来,如果没有人来专门找她的话,她一定可以当场就在这个地方死去,而且是豪无意外的死去。
这样的冷、这样的伤、这样的……
想着想着,她眼前就越发的模糊起来,直至成功的陷到一片的黑暗当中。
苏简找到她的时候就看到她红着脸、烧着身子躺在那里,如果不是那脸色红润他几乎都要以为她死透了,所以他立即扶起了她的身子唤道:“玥儿?玥儿?”
“娘……”
苏简眉宇上忽然间像是染了一样的雪色只觉得有寒冷浸出,待听得她一声:“冷。”又松了面上的情绪,仔细的给她喂了药才继续皱眉看她。
应该算是她的运气吧,这样大的一个雪地里他竟然就真的找到了她,不然再晚一些时候,这个人怕是……脑海中想到了某种可能,苏简的手上紧了紧,黑色的瞳孔映着可怕的狠意。
“冷……”怀里的人呓语着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自行找了个温暖的位置趴好后又动着脑袋蹭了蹭,嘴里道:“娘……玥儿想你……”
等听得差不多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睁开燕来,他惊讶的就要别过脸去,“娘……”有只手攀上他的脸,嗓音越发满足起来,“我就知道……”
苏简只觉得整颗心都乱糟糟的,或者说是整个人的乱糟糟的,现在就想直接的把这个人扔了了事,可看着她双眼迷糊的样儿又只好道:“你先休息,待会待你回家。”
“嗯。”程玥姬浅浅应了一声,又继续靠在他的怀里睡了。
等着她的身子回暖上许多,他才把她带了回去。
在她完全好了的时候是三天后,而她醒来看到的便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房间是王府的那间房,最主要的是在她床边坐的这个人是苏简。
那个人冷冷的看她,警告道:“以后不要擅自出府了。”
程玥姬本来看到这个人心里都惊的飞了起来,被这冷声的警告一通她又继续闭上了眼睛,“知道了。”果然这个人哪里是什么关心她只是想要第一个警告她而已。
等了没多久就听到一阵衣袂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很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程玥姬朝茶弭看过去,略微委屈道:“他对我那么凶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