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羽在看台上在见到小白被白光笼罩的一瞬间只觉,身形一个不稳,直接瘫软在悠旃身上。
悠旃赶紧扶住她,连声道:“清河,你别这样,你睁开眼往下看,他没事。”
她反握住他的手,稍稍平静了一些,才敢睁开眼,睁眼的一瞬间,正好将小白狠辣十足的一腿尽收眼底。正中吴阳的太阳穴,将他硬生生地踢飞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当下就曲卷成一团没了声息。
程萌羽心里猛地一跳,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单手撑着墙沿翻身从几米高的看抬上一跃而下,几个起伏掠到已经走出赛场的小白身边。
悠旃和厉风行几乎在同时跟着翻身而下,小白的情况,很不对劲。
“小白,你……”程萌羽颤抖着双手,却不敢去碰触他鲜血淋淋的身体,眼泪扑扑的往下掉,只觉得自己也快痛死了,她的小白……
小白摇晃着走了几步,歪靠在墙角,抬起眸子看了程萌羽一眼,唇角一翘,笑道:“伤是皮肉伤,我开盾很及时……”
程萌羽不放心的望着他透着黑气的脸,蹲下身,就待给他疗伤,却不想小白突然靠着墙往下滑了滑,接着他全身的重量突然向她压了过来。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仓皇地伸出手搂住小白歪倒在她肩上的头颅,耳边只听见他虚弱的声音,“那冰凌有问题。”
“小白!”程萌羽感觉到他的头轻轻搭下,再无半点动静,一时间只觉得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将她彻底淹没。转过头,含着泪的双眸呆呆的望着迎面赶来地悠旃和厉风行,她喃喃道,“救他,快救他呀!”
厉风行半蹲在地上,将小白从她怀里抱了出来,凝视着他胸腹上的伤口,在见到鲜红的皮肉上竟然泛起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不由得脸色剧变,“悠旃,你快来看一下。”
悠斩抬手将帏帽取下丢在一旁。面色凝重地俯身对着伤口仔细看了又看。再伸出手轻轻沾了一点伤口上地血液放在鼻下轻嗅。当一股熟悉地腐臭味顺势钻入他地鼻翼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地左臂。低叫了一声:“殇草?”
厉风行身体一僵。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厉大哥。你带他立刻去找时未老师。我们随后就过来。”
话音一落。厉风行已经抱着小白消失于人前。
“那是什么?毒吗?告诉我!”程萌羽抓住悠旃。惊惶地问道。
她看见了。伤口上那些恶心地黑点是什么?还没等到悠旃回答。她看见了远处躺在担架上被人抬走地吴阳。猛地冲了过去。抓住吴阳地衣襟。将他一把扯了起来猛烈地摇晃着。厉声喝道:“你说!你那冰上是什么?你说啊——”
抬着吴阳的两个小妖被她疯狂地举动吓得一哆嗦,嗫嚅着道:“他,他恐怕暂时没法回答你了。”头几乎都给踢爆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就是侥幸活下来了,估计也废了。
望着耷拉着头死鱼一般的吴阳,程萌羽呆了片刻,身体轻晃有些摇摇欲坠,就在她瘫倒的瞬间,一个单薄却温暖的怀抱及时将她接住。程萌羽再也忍不住了,呜咽了一声,猛地埋进悠旃的胸膛,汲取着他的温暖,在他那弥漫着淡淡地檀木清香怀抱里,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当她恢复了理智,才惊觉此刻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抱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妥当。轻轻推开他,她仰头问道,“他不会有事,对吧?那个殇草可以治的?对吗?”
看台上的众人匆匆赶来,正好听见‘殇草’两字。众人心里俱都是一震,曲相面上更是一阵扭曲,有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这种害人的东西,害了他儿子不够,竟然在几十年后又出现在他孙子身上。
尽管考试仍然在进行,但他们这边地异动却已经引来了各方的注意,从吴阳使出中级法术到小白顶着保护盾硬抗,再到小白一腿定输赢,这一系列的动作说来也不过生在片刻之间,谁也没想到一个低年级的升学试居然会有如此凶险精彩的打斗。惊讶与兴奋过后,稍微有点脑子地人都感觉到不妥了,小白最后那一腿杀意十足,专攻要害,完全是要命的架势,虽然有保护结界地保护,那吴阳不至于当场毙命,但恐怕也是离死不远。不过是一场考试,明明已经胜了,为何要如此毒辣狠厉?而接下来小白的昏倒,厉风行抱着小白焦急而去,曲家不同寻常地慌乱,无疑是在向众人透露出一个信号,出事了,大事。
“厉大哥已经送小白去时未老师那了,大姑婆……那个还有吗?”悠旃抚着左臂,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大姑婆皱着眉摇了摇头,悠旃又看向五姑婆和七姑婆,见她们也都摇头,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白,接着他安抚地伸出手抓住程萌羽冰凉的手,轻喃道,“也是,谁会随身带那种东西呢,先过去吧,现在也还没确定到底是不是。”
大姑婆点点头,道:“恩,走。”
数身影齐刷刷地消失于空气中,他们这一走,在场所有人地心思也都已经不在赛场上了。正午高挂的太阳似乎也失去了玩耍的兴致,悄悄地掩住了脸庞,天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站在黎时未的药庐外,曲相眼底蕴藏着狂怒的风暴,冷冷看了曲悠嘉一眼,“影卫呢,为何没出手。”
曲悠嘉皱着眉,懊悔地道:“刚才被人引开了。”大意了。
曲相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沉默了半晌,“立刻将蔚蔚招回来,若真是殇草,也只有用那个了……”
“可是……”曲悠嘉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只有这个办法了。”曲相一甩袖子,神色狠厉,“景天,你好呀你。”既然你等不及了,那么新仇旧恨,就一起来算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