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私人飞机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尺子这种东西。
陆遥风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他扣住陆寒筱的手腕,他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此时充满了血丝,有血色的光芒在闪过。他虽然刚刚吃得格外饱了,但他食髓知味,两个人刚刚在一起,他是怎么都不觉得够的。
“小小,乖,我们要出去吃饭了。”陆遥风感觉到她的手一紧,他全身就跟着一颤。
这世上,大约只有这小东西能让他生不如死了。
“你不是说,有我,你都不用吃饭的吗?”陆寒筱故意哀怨地道,好似陆遥风说这话,就是个负心汉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陈佑世的声音在外面喊,“遥风,寒筱,出来吃饭了!”
他怕是有些怀疑了,还在急切地拍门。
“来了,知道了,马上出来!”
她不得章法,弄得陆遥风真是又痛苦又有些淡淡的感觉。他痛呼一声,真是要被这小东西打败了,他不得不举起双手,“小小,三哥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错哪儿了?”陆寒筱学着他的样儿挑起他的精巧的下巴,“三哥,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懂,要多教教我呢,怎么会错了呢?”
他是赌她不敢呢,哪里知道她胆子这么大。
“小小,它一会儿难受了,受累的不还是你么?”陆遥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是吗?”
她才不会傻乎乎地等在里面,真的被他压到床上去呢。
陆遥风低下头,看着不乖巧的东西,他无奈地一笑,转身进浴室去冲了个冷水澡出来,他被陆寒筱欺负了一把,心里却甜丝丝的。他的女孩儿一直都是这么的好,给了他这个世上无人能够给予的幸福。她陪着他的六七年,是他生命里最幸福的岁月。
他只想和她一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陆遥风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陈佑世已经和陆寒筱坐在餐桌边等他了。
“怎么不先吃?”陆遥风将陆寒筱的鬼脸看在眼里,他宠溺地看她一眼,很恭敬地问陈佑世。
陆寒筱侧过身,拉开餐桌边的凳子,等他坐下来,鼓着腮帮子,埋怨道,“你怎么不还慢点呢?我都快饿死了。”
陈佑世也不傻,原本他在外面催他们时,陆寒筱应了一声,中气十足,打消了他心里头的怀疑。此时,看到陆寒筱和陆遥风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他就有些不淡定了。他清了清嗓子,问陆遥风,“遥风,你不是之前答应过的吗?不领证就不……”
后面的话,就算是陈佑世一张老脸脸皮再厚,他也说不出来了。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一下,连陆遥风都尴尬了。
他偏头看陆寒筱一眼,她红了脸,低着头,闷闷地吃东西,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陈佑世问的也不是自己的女儿,陆寒筱可以装背景墙。
可陈佑世还眼巴巴地盯着陆遥风看呢,他能回避吗?他能否认吗?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这大约是陆遥风这辈子,唯一食言的地方了。
陆遥风沉默良久,就在他实在沉默不下去,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的时候,陆寒筱抬起头来,她拿过手边的湿巾压了压唇角,“爸爸,之前,佟家的人要对我动手,三哥帮了我,受了很重的伤。我们修炼的功法,要是……的话,可以治愈他的伤势。”
她格外认真地盯着陈佑世看,语气也格外严肃,“爸爸,我可以失去这个世界,我是不能失去三哥的。我和别的女孩子不同,《黄帝内经》的理论,女子二十一岁的年龄是比较好。但我已经至化境,我比别的女孩子成熟得快多了,也会比她们在我这样一个状态下,持久很多年。这对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坏处。要是会伤身,我想不管我做什么,三哥都不会碰我。”
她最后一句话,算是把责任都担下来了。要是会伤她的身体,不管她如何引诱陆遥风,陆遥风都不会碰她。而如今,明显陆遥风已经和她做了夫妻才有的事,她这么说,是她主动的了。
陈佑世有些不信,他心里有气,也只敢撒在陆遥风的身上,只是,他看到陆遥风看寒筱的那双眼,如海一样的深情,亮得如星辰,是满满的感动,他伸了手去握陆寒筱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只笑着道,“傻瓜!”
他好几次都说她是傻瓜了。
陆寒筱扭头瞪了他一眼,招呼道,“吃饭吧,你们不饿,我饿了!”
要是换了别的男人,陈佑世怕是要向对方讨一句承诺。可看到陆寒筱与陆遥风如此,看到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陈佑世缓缓地拿起筷子,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逼陆遥风答应以后要娶寒筱的呢?
“岳父大人,一会儿怕是您要把佟夫人的生辰八字给我,要是您手上有她的头发之类的,或者带着她气息的东西,就更好。”陆遥风怕陈佑世听不懂,就解释道,“我们不能这么盲目地到美国去,不知道佟夫人在不在美国,美国那么大,就算是去了,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陈佑世越发不明白,但他知道陆遥风极有办法的人,便在贴身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样式很老旧了,也不知道摩挲过多少遍了,很多地方都破了,他拿出来时,在手里捏了捏,很是舍不得的样子,递给陆遥风。
陆寒筱有些不忍看,她似乎猜到了是什么,扭过头去。看陈佑世这样,不知道他是舍不得旧情还是并不如他所说的,和佟琳已经成为了过去。陆寒筱就一点儿都不后悔前往美国,她想,她去了之后,一定要代表父亲问一问佟琳,佟家在欧美那边的当家,问一问那个商场上的铁腕夫人,还记不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爱过她?
一直到现在,都爱得如此卑微,低到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