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里,有着淡淡的光晕。苏晴然被这种光晕晃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咕哝着翻身,想要躲到顾川铭怀里再睡一觉,可是翻了个身,身边还是空空荡荡的,苏晴然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她拥着被坐了起来,雪白的被子盖住了她身上的暧昧痕迹。苏晴然在被子里躲得更深一点,防止自己的皮肤接触到冷空气。
她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有顾川铭的痕迹。苏晴然清了清嗓子,“顾川铭?”她的声音哑哑的,足以见证昨天晚上的疯狂。
屋子里一丝回响都没有,苏晴然默默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晚礼服早就皱皱巴巴,根本就不能再穿,她只能用被继续围着,一步一蹭的走大衣柜前,费力的拉开衣柜,找了一套睡衣换上。
她迷迷糊糊的去卫生间洗漱,想着顾川铭大概是去买早餐,或是又去晨练。
苏晴然的状态很不好,非常不好。她想要刷牙,举起牙刷才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握不住,更别提往上挤牙膏。
她还怀着孕,顾川铭昨晚就是喝了再多酒,再疯狂,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于是,到后来,遭殃的就是她的手。
胡乱的洗了漱,好歹是清醒了一点,苏晴然蹭着脚步回到房间,将刚刚随意扔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正要放在床上,却被床上的点点痕迹惊呆了。
床上有着点点的血迹,血迹旁边还有些淡黄色的东西。从位置来看,那里应该正好是顾川铭的手臂。
苏晴然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顾川铭手臂上的伤几次崩裂,这几天好不容易才能够慢慢有愈合的迹象。
可是,昨天他明显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喝了那么多的酒,又抱着她一路跑上来,还……那么激烈……
顾川铭感觉不到痛,弄的苏晴然也经常会在某些时候干脆忘记了他还是个伤患的事情。苏晴然慌慌张张的去门口找昨天随意丢在门口的手机。手机已经自动关机,苏晴然又手忙脚乱的充上电,好歹是开了机。
她给顾川铭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却并没有人接听。苏晴然不死心的又打了几次,还是同样的结果。苏晴然心砰砰乱跳,一时间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
她想了想,直接打电话给田熙,这回电话倒是很快就被接听,田熙应该还在睡觉,声音哑哑的,带着一些不耐烦,“喂?是谁?”
“我是苏晴然,你知道顾川铭在哪吗?他不见了!”苏晴然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直接开口。
田熙烦躁的抓抓头发,支起身子靠在床头上,“不见了?是不是去晨练了?”
这两个祖宗昨天说跑就跑,留下他一个人善后。不光要继续应酬,还要安抚一大堆看不惯这种作风行径的老顽固,最后,还得在混进晚宴的记者发稿前将稿子截下来。
他也喝了不少,刚刚睡下没多久。
苏晴然纷乱的思绪在短短的几秒之间奇迹般的镇定下来,“应该不会去锻炼,他的伤口应该又崩开了,还有点发炎的迹象。凭你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去找李哲思还是去找了白爷爷?”
“靠!又崩开,你怎么……”田熙脱口而出的责备却只飚出来了个字。顾川铭身上的伤是在麻烦。顾川铭本来就是一个有苦往自己肚子里咽的人,之前他受了再重的伤,都一定要自己挺着。
可是那会儿他毕竟不是铁打的,受了伤,行动之间难免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他们也就能够想起来,多照应点。可是这会儿,他没有了痛觉,几乎已经成为了铁打的。昨天的时候,他也忘记了顾川铭身上还有着伤,还递给他了好几杯最烈的酒。
田熙迅速掀开被子下床,这个觉他是没法睡了。“我去问问李哲思,你先在家等着,别到处乱跑。”
苏晴然冷静的说好,她也清楚顾川铭瞒着她独自去医院,是顾及着她现在的身体。她也嘱咐田熙,一旦有了什么结果,要立刻通知她。
最后一次包扎的时候,白爷爷把后果说的很清晰,也很严重,苏晴然也不知道顾川铭的手臂会不会就像上次白爷爷说的,会废掉。
她呆呆的站在地面上,脚下的冰冷很好的安抚了她的情绪,苏晴然机械的走到客厅,将拖鞋穿在脚上,像顾川铭之前总是嘱咐她的一样。她强迫自己去冰箱里取出冰镇的牛奶,热好了之后,就着面包一口一口的吃。
女人的娇气都是被惯出来的。昨天的苏晴然面对着一整桌子的饭菜还觉得无法下咽,拎着饭菜就去顾川铭的办公室屁颠屁颠的去找他。今天的苏晴然一口面包一口牛奶,连果酱都不涂,竟然也奇迹般的吃了下去。
苏晴然又乖巧的去厨房里找出白爷爷给她的中药,一个人站在炉灶面前慢慢的熬。可是心中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田熙的电话终于打了来。“他没什么事,在李哲思那里。”顿了顿,似乎想到了苏晴然和李哲思之间也只有几面之缘,“李哲思你还记得吗?其实之前就和你挺熟悉的。和我一样,都是顾川铭从小到大的朋友,是学医的。”
苏晴然点点头,心中的不好感觉却一直都挥之不去。
直到田熙在那边担心的叫着她的名字,苏晴然才突然回过神来,想起隔着电话,他并不能看到她任何表情,“恩,我知道了。现在我可以去找他吗?”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机器在呜呜的转着,电话里的声音,可以很容易被屋子里的所有人听到。田熙和李哲思的目光都投向床上躺着的男人。
顾川铭面色惨白,微微的摇了摇头。
田熙会意,对着听筒说,“暂时还是别了吧。一会儿顾氏要开个会,他去开完会就回去了,你来也待不了多久,折腾。”
苏晴然又是点点头。田熙见那边不说话,就想挂电话。苏晴然却在下一秒突然发问,“他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她的语气很轻,不像是质问,倒像是在求证些什么。田熙一记眼刀非给顾川铭,你女人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么好骗!
顾川铭收到消息,颇有些得意的勾起嘴角,他就权当这几乎话是在夸苏晴然。
“他去拿药了,手机没电关机了。”怕苏晴然继续问,田熙立刻选择跑路,“不说了啊,我这边来了个电话。”
说完,也不等苏晴然回答,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现在的苏晴然和之前不一样。现在的苏晴然什么都不知道,纯洁的像一张白纸。还记得他之前第一次见到苏晴然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挺坚强挺有想法的姑娘。这会儿他欺骗她,虽然是得了顾川铭授意的,却也避免不了的觉得自己在欺负一个小孩子。
顾川铭的嘴上还插着氧气,说话模模糊糊的,“把我手机关机,她聪明着呢。”
苏晴然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智商可是一点都没有下降。甚至,之前她有着各种各样的记忆,遇到事情的时候反而容易想的太多,倒不如现在这样剔透。
李哲思走过去,利落地把顾川铭的手机关了机,“能在床上做着做着做到病床上来,还拉着我们一起帮你骗老婆……你也真是给哥儿几个长脸。”
顾川铭勾起嘴角,心情似乎还很愉快的样子。气的李哲思更加口不择言,“你还笑,你这个手能不能保住我都不敢给你打包票。你要是再不当回事,我现在就去把白爷爷找来,让他好好看着伱。”
顾川铭挥着手告饶,声音闷闷的,“吸完氧我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李哲思几乎抓狂,“你还想着出院?!”顾川铭来的时候简直能把他的命吓掉半条,手术才完了不到半个小时,麻醉药的药效还没过,这个人居然就盘算着要出院了?
田熙宿醉被人吵醒,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下干脆向着顾川铭开炮,“那么不想要命还让李哲思救你干嘛?干脆昨天晚上就直接交代了多好,说不定还能做个风流鬼。”
顾川铭自然知道这两个老友是在担心他,颇为无奈,“可是我一会儿真的有会要开。”
顾氏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拒绝了紫兰的帮助,顾氏的发展更是举步维艰。昨天用他的私款好不容易传达出了顾家没那么容易倒台的信号,他必须要牢牢的把握住这个机会,打开一个缺口。
李哲思翻个白眼,根本就没有理他。倒是田熙沉默了一下。
“是不是有办法能让他起来?反正他现在也感觉不到疼,躺着和坐着没有什么区别把。左右也是开个会,不会动手,没有什么剧烈的运动。”
李哲思听到田熙这么说,气的几乎一口气背过去。“你也疯了?还是你们两个真的不把我当医生,把我当巫师?干脆我给他做场法,保他长命百岁得了!”
李哲思是医生,就算他也是李家之前中意的继承人,但是这么多年的医学生涯,注定了他的思想和田熙还有顾川铭不能完全一样。
医生眼里,天大的事情都没有自觉的生命健康重要。可是在田熙和现在的顾川铭眼里,如果是集团的事情,身体的健康与否可以稍稍向后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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