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虎却没提这个要求。
“你把他们都放了吧。”
“寨主,你说什么?”军师突然抓着铁笼着急地喊,“你是饿了,还是没睡醒。”
春意皱眉,灿然一笑:“你倒是讲义气,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路,她总得靠她自己。
“第二关是什么?你快点说吧。”
“着急什么?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春意把他带到一个房间,一个精致的女子的闺房。
“已经什么时辰了?”
“再过十个时辰,就是整整三天了。”
只有十个时辰的时间了。
她剧烈地喘息起来,手臂僵直,保持着握剑的姿势。
虽然临阵磨枪未必管用,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昏暗的闺房里,她独自舞剑。顷刻间桌子床椅都被劈成两半。
她疲惫地喘息,汗流浃背的靠着墙体,今夜已无睡意,可是又不能不休息,否则哪有力气对敌。
因为梳妆台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所以躲过她的利剑,她双脚有些颤抖地走过去。
坐到铜镜前,虽然无意照镜子,但是不经意看到了自己的脸。
镜中人似是而非,容貌摇曳如花,堪称绝色。
“色相害人哪!”
谁在说话?
她一个失神,刚按住剑柄,手却被人扣住,她意外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幽冷深邃的眼睛。更令她震惊的是,这眼睛似曾相识。
“你是?”下一刻,女人的手握住了她的喉咙。
她听到喉咙里发出的呜呜抽泣声。
握剑的手一用力便向面前的人扫去。
那人后退三步,站在黑暗的角落里。
殷小虎怕她再度发起进攻,立即掏出火折子,呼啦,火苗窜了起来,她终于看到了女人的脸。
看着她,就像照镜子似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殷舞,你怎么在这儿?”
殷舞冷冷瞪她,喉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哭又像是有话要说。
“卑鄙无耻,你们到底又给她下了什么药?”
话音刚落。
便有另一个声音接话,不知是从何处传来,在四面回荡。
“她现在是我们的傀儡,想要过这一关,你就要杀了她。”
“这么可以?”殷小虎步步后退,腰磕到桌角,疼得像裂开。
“色相害人、色相害人……”她一边重复着这些话,一边冲上来,殷小虎只有躲闪的余地,根本无力反击,殷舞不懂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正因为如此,所以她不敢拔剑相向。
“你们……你们太大胆了了,这件事若是让殷骨知道,当心你们没有好下场。”
“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总只,杀了殷舞,你就能过关。”
话音刚落。殷舞忽然拔下头上的绿簪向她刺来。
“噗”簪子插入右肩!
殷小虎恨恨地举剑,挥手之时忽然顿住,只用冰冷的剑身和一场虚招吓退她,带着伤口站到了屋子里的另一个角落。
门打不开,她不能他,你死我活。
殷小虎伸手拔出簪子,鲜血涌出,渐渐染红了右肩。
当看到鲜血的拿一刹那,殷舞的脸一阵煞白,有眼泪从眼里涌出,可是她仍旧面无表情。
殷小虎再次将绿簪用手递上。
她犹豫了。
除了色相示人这一句,终于说了另外一句话:“杀了我吧。”可是与此同时,她的手却再次抓住绿簪向她刺来。
这一次殷小虎绵腰躲过。手腕一转,勾起一个剑花。
剑锋犀利,擦着裙裾而过。
刺啦一声,一片碎布握在手中。
殷舞被剑气逼得后退,裙裾上多了一个荷叶大小的缺口。
“你这是何意?”那个声音又回荡在漆黑的房间里。
“色相害人,行名惑人,殷舞不过是一个称呼,我也可以说这块碎步是殷舞,说着用剑将碎布绞地粉碎。”
“投机取巧。”那个声音冷哼,“不算。”
“那这样才算?”
“区分人与人的是容貌,自然以容貌为记。”
“如果这局我赢了,”她皱着眉盯了一眼黑暗中的某个方向,“你是不是还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是天莱阁的规矩,我自然遵从。”
“好,那我的要求就是带我去见你们的阁主,我问你答不答应。”
“答应。”
话音刚落,利剑卷风而起,以雷霆之势袭向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目。
殷舞仍旧不声不吭,茫然地睁着一双眼睛,被她推到了墙上。漆黑的瞳孔里,一星寒光逐渐扩大,近在咫尺之际,她才眨眨眼睛。
“啊。”她的手松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叮的一声,长剑插入墙壁。
殷小虎立即探出手,接住掉落的绿簪,反转手腕。
刺向自己的心口。
殷舞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解问:“为什么?”
“若以这张脸为标记,那我也可以是殷舞。”她说着朝他的脸伸出手去,然而冰冷的指间还没触及那温暖的脸颊,身体便失去了扶依,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去。
她渐渐蜷缩在地,嘴唇变为难看的青紫色。
屋子里又传来了那个声音:“为什么?”
这一次她似乎能辨别方向感了,可是她已经睁不开眼睛,竭力地喘息着。
“我赢了,带我去……”后面的声音轻若呼吸,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