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女人吓得缩成了一团,一副做贼心虚的可怜相,如同一只夹着尾巴逃走的小白兔。
权慕天被她搞得哭笑不得,顿时没了火气,冷冷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这厮还是这么可怕!功力有增无减啊有木有?
可是,前几天他被我整的那么惨,处处占上风,难道是故意让着我吗?
肿么可能?
我有那么逊吗?
心慌到不行,她默默退出男人的势力范围,弱弱说道,“我就想知道你今天早晨去哪儿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今早去哪了哪里跟注册结婚有关系吗?
意识到她想岔开话题,权慕天却并不打算让她如意,话锋一转,冷望着她质问道,“你的条件都提完了?”
咳咳……
你这么机智真的好吗?
把心一横,她决定将呆萌进行到底。懵懂的望着那张冰块脸,她挠了挠头反问,“什么条件?”
跟我装傻是不是?装,继续装!
待会儿进了公证处,我看你装不装得下去!
“既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那就听听我的条件吧。”
我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吗?我嫁给你,你又没有什么损失,提的哪门子条件!
“先告诉我你今天去哪儿了?”
“这个很重要吗?”
从真皮座椅上拿起一根头发,陆雪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车上有一根属于女人的短发,严菁菁和沈韵都是长头发。你的头发是黑色的,而这跟头发是酒红色的。说吧,今天早晨,你去哪儿了?”
“我去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抿了抿唇瓣,她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其实,她有一连串的问题没有问出口。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家住哪里,从哪儿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在哪儿见的面?
陆雪漫,你不是对这厮没有感觉吗?肿么会对他的事情这么感兴趣?究竟是你八卦心肠泛滥,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要知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若无回响,必有肉香。
噗……
我是不是又想歪了?
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她,可既然她这么感兴趣,就说出来吧。
挑眉望来,他下意识的把女人的手握进掌心,缓和了语气说道,“这个人你也认识,他是你的继父,司徒信的父亲司徒搏。”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因为司徒信的缘故,这两个男人从来没有正式碰过面。
与司徒博第一次碰面是在香港,那时候她也在场。要不是权慕天强行冲进会所,天知道文莱拿督会不会对她下黑手。
而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在玻利维亚的婚礼上。
以当时的情况,只会让司徒博加深对他的误会,根本谈不上什么好感。
这样的两个人碰面是为了约架吗?
他见过司徒博,也就意味着他来了苏黎世。
他到了瑞士,为什么没有住到蒋公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母亲知道他回来了吗?如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瞒着亲妈呢?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陆雪漫越想疑点越多,所有的念头盘根错节的拧成了麻花儿,一时间,她怎么也找不到思绪的出口。
“你去见他干什么?”
“为了一个人。”
她更懵了,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冰块脸,仿佛在说,那个人总不会是我吧?
秒懂了她的心思,权慕天低低的笑了,“是为了我堂妹夜佩慈。”
原来是为了那个女人!
切!有你这个堂兄果然是万能的!
你那个好妹妹喝醉了酒,跟素未谋面的男人搞出了一、夜、情,你都肯出手帮忙,不愧是中国好哥哥!
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毫不吝惜的送了某男一个白眼,撇撇嘴想甩开那只碍事的爪子,却反被那头腹黑狼捞进了怀里。
拧着他胳膊内侧的嫩肉,慢慢转了一圈儿,她抬眼望着权慕天,似笑非笑的喝道,“放开我!”
抽了抽嘴角,他轻轻推开女人的手,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亲热一下也是应该的。你是不是有点儿反应过激了?”
也就是说,刚才那根酒红色的头发是属于夜佩慈的。
他去见司徒博无非是想替那个堂妹牵红线,让司徒少爷收了夜家旁支的小姐。
司徒家族没有与南都夜家联姻的先例,如果能促成这段姻缘,对两大家族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
司徒博那么着急给司徒信讨老婆,怎么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呢?
权慕天,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你也会为了家族利益当红娘,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她不管不顾的想挣脱束缚,可男人的力气岂是她能敌得过的?车内的密闭性很好,没过多久,她的鼻尖就冒汗了。
然而,当她意识到某人身体的变化,顿时被定格在哪儿,再也不敢乱动。
这厮居然有反映了!
他这么容易激动,真的好吗?
咳咳……
耳根迅速蹿红,她纠结忐忑到不行,整个人都不好了。
怀里的女人突然安分下来,权慕天斜睨了她一眼,看到她巴掌大的小脸皱在一起,时不时偷瞄他几眼,如同一只受了惊的猫儿,想跑却无法脱身。
真不知道这女人脑袋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她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却还是这么无法无天。
“闹够了?”
“谁,谁闹了?”扫了他一眼,陆雪漫抓起苏打水瓶,挡住的他的视线。
“我堂妹的事情只是我见司徒博的借口。”
她还是不太明白,权慕天跟那个人都什么好说的?
拿起那根毛发放在鼻端闻了闻,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那根头发是不是夜佩慈的?”
额……
你的思维这么跳跃,真的好吗?
我们正在说我见司徒博的真正目的,你居然还在为一根头发纠结,女人的思维还真是难以捉摸!
额前飘过三道黑线,他十分配合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她今天一定戴了假发!”
真是神了!
她从哪里看出来的?
“为什么?”
“这是只有人造纤维才有的味道,不信你闻闻看。”昂起头,陆雪漫兴致勃勃的把头发递了上去。
仔细嗅了嗅,权慕天森森觉得这女人长了一只狗鼻子。
她是怎么闻出人造毛发的味儿的?
“你又不是法医出身,闻不出来也正常。”
把头发放在手心,她降下车窗,轻轻吹了一口气,晶亮的眸子看着头发飘到车外,这才放心的收回了目光。
水润嫣红的唇瓣在日光下泛起晶莹的色泽,像极了挂着露珠的樱桃,让人很有咬一口的冲动。
男人眼底的小火苗熠熠生辉,瞬间连成一片,燃烧的烈焰让陆雪漫心里咯噔一下,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嘴角一抽,她僵硬的扯出一抹笑,默默着往后缩,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话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见司徒博?难道你不想告诉我吗?”
“你真的想听吗?”
低沉的声线充满磁性,魔咒般带着致命的诱惑,陆雪漫心里小鹿乱撞,一口气绷在胸口,小心脏跳得失去了规律。
他也不着急,顺着小女人力气慢慢向后推移,她退一步,男人进一步,转眼间便退进了角落。
……心动过速也会死人,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儿……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口的美食近在眼前,作为一名标准的肉食动物,权慕天肿么可能放过她呢?
然而,就在他贴上来的那一刻,却被一只冰凉的水瓶挡住了去势。
躲在瓶子后面,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笑的人畜无害,如同一只忽闪着耳朵卖萌的小白兔。
“你先满足我的好奇心……”
她娇憨可爱的小模样瞬间萌翻了这个男人。一抹异彩涌入眼眸,他低声说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呢?”
噗……
我可这么说,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懒得听呢!”
陆雪漫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推开他,男人却赖皮似的粘上来。轻巧的翻了个身,他索性躺在女人怀里,一双大长腿舒坦的翘了起来。
某女郁结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前天把你当抱枕,今天你就拿我当靠垫。你一个大男人,这么记仇,真的好吗?
“权慕天,你给我起来……你压的我疼死了!”
“嘘!”
骨节分明的手指堵住她的唇,男人煞有其事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说道。
“小点儿声,你也不怕林聪他们误会。”
她瞬间抓狂到不行,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到底是那一头造成了现在的状况?居然让我不要出声!这头腹黑狼,你不算计我、欺负我会死吗?
丫丫个呸的,信不信我抓花你那张冰块脸,让你从此以后再也没脸见人!
过了好一会儿,被咬住手指的那只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很不符合自然规律啊!
难道他的末梢神经坏死了?
万分嫌弃的把那根手指吐出来,她抽了几张纸巾使劲儿擦了擦被那厮碰过的地方。
看着指尖儿的口水,权慕天抓起她的衣角,毫不客气的蹭了蹭。
“喂,我这件衣服很贵的!”
“我的手指更贵的。”
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他抬起眼帘,坏笑着仰望着陆雪漫,仿佛在说,只许你嫌弃我,难道不许我恶心你吗?
几个回合下来,她非但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还给某人做了免费靠枕。
豆腐被吃光光了不说,最关键的是被骗婚了。
出来溜一圈儿就把自己给买了,陆雪漫啊陆雪漫,你真是天子第一号的大傻瓜!
正在森森的懊悔和自我鄙视中挣扎,权慕天的一番话让她彻底呆掉了,久久无法从惊愕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