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车无垢手中的茶盖,突然便跌到地上,碎了一地,而车无垢却浑然不知,她只是冷笑着望着说出这种话的轩辕离醉,那笑意苍凉而带着怨怒。
“你是说,等我好了,你就再也不会纠缠我了?”说到“纠缠”二字时,车无垢的语气异常的冷漠,听起来好像,她真的恨不能轩辕离醉立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而轩辕离醉也是这么理解的,所以,他为了让车无垢同意他陪着她去找解药,也只好点头,一脸笃定道:“你放心,这一次,我再不会食言了。”
车无垢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想发泄都发泄不出来。她恨恨的咬着牙,一拳打在桌子上,冷声道:“我身上的毒能不能解与你何干?你要走,便立时给我滚出这里!别提什么赎罪之类的屁话!”
轩辕离醉俊眉轻锁,一张脸上满是困惑。他已经做出了这种让步,只是想要再陪在她身边一段时间,难道这样她都不允许么?
车无垢此时却是又气又恼,因为她竟然在听到轩辕离醉说这句的时候,感到愠怒,而且怒的不是轩辕离醉的纠缠,而是他竟然真的说要离开她,而且是在确保她的情蛊解了之后,难道他真的只是想赎罪?所以当她好了以后,他就可以滚蛋了?他就可以没与任何负罪感的跟另外一个女人双宿双栖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她不是应该高兴么?这个可恶的男人,令她变得不想自己的男人说要给她自由,她不是应该高兴的么?
车无垢银牙紧咬,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身后那人没有说话,她不由得好奇转过脸来,却看到他正用一双复杂的眸子,痛楚的望着她。
那带着无奈,带着怜惜,带着对她所有的复杂情绪的双眸,此时幽黑的如黑夜里深海中荡漾着的层层波浪,明明有着最美的色彩,却偏偏隐匿在黑暗之中,只显得一派孤寂。
车无垢漠然转过脸来,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那样深的情绪,会让她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遂她冷声道:“不说话?那给我滚!”
轩辕离醉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就这么离开,因为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做小伏低到这种地步,更从来都没有被一个女人恶语相向,可是谁让是他伤了她?谁让是他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何况,当下让她允许他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只有先留下来,他才有机会慢慢的求得她的原谅。
“如果你不让我赎罪,我便一直纠缠着你,不死不休。”轩辕离醉也是急坏了,遂他强忍着心中的失落,有几分霸道的开口道,同时走到车无垢的对面坐上,目光直直的望着她,不给她一分回避他的机会。
车无垢挑了挑眉,望着面前再次恢复无赖霸道的轩辕离醉,不由冷哼一声,转眸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好,只是你记住,找到解药之后,你我从此云是云,土是土,再无任何关系!”
轩辕离醉望着她满是绝然的眸光,心中满不是滋味,可是他不相信,纵然他朝夕相伴在她身边,每日为她挖空心思,她也不会有一分感动。他不相信,她真的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犯下的错。因为在他看来,只要有爱,就能包容。
可是他却忘记了,在那之前,他同样没有包容过她。
所以,爱并不是纵容和原谅一个人的理由。只可惜,轩辕离醉根本不懂。
“好,都听你的。”轩辕离醉无奈的妥协道,面上满是挫败。
车无垢有些不可置信的转眸瞪着他,见他虽满是失落却无一分要反驳她的意思,不由怒从心来,气哼哼的指着门口道:“滚!”
轩辕离醉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了这个大小姐,只是他好不容易求得跟在她身边的机会,自然不敢忤逆她的意思,遂他起身,淡淡道:“我去让人准备马车和食物,你在这里休息休息,事不宜迟,我们今晚便上路吧。”
车无垢别过脸去,面对轩辕离醉此时的温和和好脾气,她没有给他一分好脸色,反而越加不爽道:“快点滚!”
“你好好休息。”轩辕离醉见她依旧横眉冷对,面垢怒色,只好无奈道,然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车无垢透过窗户看着匆匆离开的他,不由想到,难道他是回家和自己的*好好交代去了?呵呵……如果就连呆在她身边一段时间,都让他觉得为难,他何必要提什么劳什子的赎罪?
想至此,她气愤的将桌上茶盅掀翻在地,脸上满是小女人吃味时的愠怒,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一分冷静沉着?
躲在门缝里的红粉白,露着一只小脑袋,楚楚可怜的望着那正发脾气的某人,心道,爷还真是的,想让人家留下,非得拽的跟什么似的,难道这样子就是……就是她上次说自己的那个什么“傲娇”?
“你说谁傲娇呢?”突然,车无垢玉手一掀,便从内室的帷幔后走了出来,她高高挑起黛色的细眉,一双水波潋滟的美眸中满是愠怒,正恨恨的瞪着红粉白。
红粉白全身的毛发全部都竖了起来,它无辜的瞪大眼睛摇着小脑袋,委屈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惜。可是这副可爱的模样在车无垢看来,不过是它为了逃避惩罚的手段。
“啾啾啾啾~”红粉白见车无垢怒瞪着双眸,根本没有要饶过它的意思,不由胆战心惊的叫起来,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无意识的叫了两声,竟然就让爷听了去,现下爷心情不好,它又踩到了地雷,嘤嘤嘤嘤,这下真是要死定了。
于是,当冷傲带着两壶好酒下来的时候,他远远地便看到一棵弯的很厉害的竹子上,倒挂着一团红艳艳的某小可爱,而且那小可爱的肚脐上还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我乃天下第一等蠢货”,他看了之后,不由轻笑出声。
而已经被吊了两个时辰的红粉白,在看到他笑的时候,十分不满的龇牙咧嘴起来,冷傲念在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份上,也不与它计较,只缓缓上前,为它松绑。
得救的红粉白四爪朝天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而正在这时,端着自制簸箕出来的车无垢看到他,不由微微一愣,旋即冷漠的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