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新生活

不知不觉间,陈淑已经进京一个半月了,天气已入了冬,西苑的大多数树木都落光了叶子,海晏堂也供上了暖,不是生济南那种铁炉子,而是通过地底将热气送进来,地面总是热乎乎的,中午的时候她必须开窗子,因为太热了些。

她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她喜欢上了自己的新家——海晏堂,尤其是屋里的家具陈设,包括那些造型各异的精美瓷器。叔父未离京前,总是喜欢独自欣赏楼上楼下足有上百件的瓷器,喟叹不愧是皇家气派。而陈淑则更为喜欢家具,济南的那些曾引起亲戚赞叹不已的新式家具与海晏堂这些深红色或者黑色的稳重气派雕满了各色花纹图案的家具比起来,就像一个暴发户与数代积累的世家相比。

除了这栋西洋风格的小楼,陈淑特别喜欢逛西苑。起初她总是叫住在静谷东边丰泽园的白灵,但白灵总嫌累,玩伴便换了鲁山的媳妇李文秀。因为鲁山将要回关东镇守,李文秀当然要跟丈夫一同赴任,所以也格外留恋西苑的风光,与陈淑游玩乐此不疲。每每想到这些造型各异的精美院落曾是皇家独有,陈淑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种感觉增添了她游玩的乐趣。

站在楼上,可以看到东面金色屋顶的皇宫。她很想进去看一看,终于得到他的允许,她带了两个儿子,和一帮太太们由欧阳中率领的一个连的士兵保护着逛了一次皇宫。同去的还有白瑞庭。他们从西华门进去,整整在皇宫内逛了一天,起初兴高采烈的振华实在走不动了,是警卫连的士兵背着他逛完皇宫的。据说这片宫殿群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屋子,真是太大了!光是服侍皇帝皇后妃子们的太监宫女就有几千人。她真的见到了太监——穿着灰色的衣衫在清扫着空旷的广场,不时偷偷地看她们一行人。不过,皇宫显得很凄凉破败,好多宫殿殿门紧锁,从门缝里望过去,院子里长满了蒿草,很是荒凉。

李文秀跟封国柱的老婆傅彩屏最为兴奋,惊叹不已。

他们不过是看热闹,人家白灵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竟然能叫出好多宫殿的名字:这间太和殿是皇帝举行大典才用的,平时都不开的,那间乾清宫是皇帝与皇后大婚的寝宫,但清朝的皇帝一般都住养心殿而不是乾清宫。那间翊坤宫曾住过慈禧,明朝崇祯帝的宠妃袁贵妃就是住翊坤宫的……站在清凉的御花园里,陈淑猛然发现皇宫里基本没有树!白灵解释道是因为怕隐藏刺客,皇帝都极为怕死!树上或许会隐藏刺客。于是她问白灵,皇宫里发生过行刺吗?白灵说有,传说清世宗的脑袋就是被刺客取走的,不过是传说。但明朝有过梃击案,还发生过宫女谋刺皇帝的事件,差一点就用白绫将嘉靖帝给勒死了。陈淑起初没听懂“白绫”是什么意思,白灵笑着说就是白色的丝绸嘛。她于是感叹还是人家念书多,虽然这些年自己读了不少书,这些故事还是不知道。

游玩皇宫的时候,她便想起了丈夫不准待在保定的清廷回皇宫的事情。的确,他们已经亡国了,怎么能再占皇宫?他不占皇宫也是对的,自己一家如何住的下?如果大家都住进来成何体统?想到这里,她便想起了没有跟他进京的那个人,如果比起过去的皇帝们,他真的做的很好了,但是自己还是接受不了他有别的女人……

那天逛完皇宫回来跟他聊起了皇宫。问他皇宫将来做什么用?他反问她。她说不知道,但谁能服得住呢?太大,太高,太瘆人了。他说,将皇宫交给老百姓就不大了,全国的百姓有四万万呢。将来把皇宫作为一个博物馆,允许百姓自由参观,多好?当然也不是谁想进就进,要收一点门票。你看,维护皇宫要花很多钱,就从门票里解决。便是这西苑,我们也是暂时住在这里,将来条件允许了,要盖总统府,要建政府办公大楼,要建在城外,把这里当做公园,让百姓们进来参观游玩。

话题便转回了西苑。陈淑真的舍不得这里,比起冷寂威严的皇宫,西苑更舒服。为什么要搬出西苑呢?他笑道,住在这里,难免滋生帝王思想,我一直提醒自己绝不做帝王,希望你也经常提醒我,别让我忘了在郑家庄洗冷水澡的日子。便是总统府,也要搞成官邸制,谁当总统就住进去,不当了,就搬出来。

这些东西陈淑并不是全懂。搬出来往哪里住?他不止一次说他不会一直当总统的,但那是以后的事,陈淑并未往心里去。但话说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问。

“住哪儿都好啊。或者回济南,或者到广州,也可以住到杭州去。你没有听说吗?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座西湖,风景绝对比这里好。你呢,现在就攒点钱,等我退休了,咱们在西湖边上买栋房子,不是更好?西湖不仅风光如画,饮食也是极好。咱们国家这么大,好地方多着呢。”

陈淑不禁又向往起传说中的西湖来,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是充满了遐想。

海晏堂的饮食也是极好的,厨子是邓清华找来的,烧一手极好的鲁菜,一厚本的菜谱随便点,便是早点,也是花样繁多,让她胃口大开,感觉到她来京的几十天胖了很多。

本来邓清华还找来了裁缝要为她缝制衣衫的。裁缝是个小个子,留着两撇老鼠胡子,看上去很滑稽。邓清华说此人是内务府的高手,做旗袍是一绝。陈淑没有穿过旗袍,但见过别人穿旗袍,白灵就常穿旗袍,将女人的曲线美恰到好处地展露出来,显得婀娜动人。必须承认,她们这帮太太们,白灵是最漂亮的,虽然生育了一个女儿,但看上去还像是没出阁的闺女,而李文秀则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多了。或许是由于与丈夫团聚,李文秀入住西苑后性格变了很多,变得开朗热情起来。相反的例子是白灵,或许还是因为丈夫,或许是因为其父没有被安排差事。白灵总是显得郁郁寡欢,不大愿意陪着陈淑四处闲逛。

继续说旗袍吧。那个姓邱的长了一对老鼠胡子的小个子裁缝还带了一册图案让她选,她立即被迷住了。那次正好遇到丈夫有空,亲自为她选了两件,还给两个儿子每人定做了两套衣衫。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让邱裁缝为他做两身一模一样的衣服,不是军服(他总是穿军服的),也不是长衫,也不是西洋人的礼服,而是一种邱裁缝也不懂的衣服式样,她就更没有见过了。于是他找了纸笔,给邱裁缝画了图样,邱裁缝详细问了衣领衣兜的问题,表示他懂了。她觉得样子很难看的的,但邱裁缝用他指定的深灰色面料做出来后,他穿了试试是否合身,她却觉得这身衣服挺好看的,显得庄重威严。那两身衣服做好后他并没有穿,挂起来了。

他的衣服做好是十几天以后的事情了,但那天他却批评邓清华不务正业,让邓清华很是尴尬。他送走邓清华及邱裁缝后严肃地对她说,我给你定几条规矩吧,第一,不要轻易跟欧阳或者邓清华提要求,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来安排。第二,买东西要付款,照价付钱。第三,要像家里一样自己开灶做饭,我觉得还是家常饭最好。

当时叔父还没走,立即表示赞成。所以她没敢顶嘴。但厨子最终还是留下了,不过自打那次后饮食简单了许多,中午晚上不过是四道菜肴,两荤两素而已,中午会加一道汤。主食一般就是两样,米饭、面条或者烙饼,比刚来简单了许多。

他总是不停地接待客人,或者召集会议。一般就在楼下的会客室。会客室原先铺了深红色的羊毛地毯,被他下令撤掉了,说不好清洁。晚上他总是睡的很晚,在书房批阅“奏章”或者写东西。欧阳中接任秘书处处长后,没时间“伺候”他了,为他物色了一个秘书,那个年轻人叫王兆,是周学熙带进京的,毕业于山东工业大学,在华源实业做了一年半,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过丈夫对王兆似乎比较满意,标志是将越来越多的事务交给了那个年轻人。

他办公的地方在一楼东侧的房间,西面就是会客室兼会议室,饭堂也在那里。东面是个套间,最外面是王兆的办公室,比较小,穿过去就是他的办公室兼书房。屋子好大,比济南他的书房大了三倍不止,这些天王兆按照他的书单找来的书籍差不多填满了北墙的大书柜。除了书柜,南面靠窗子摆了一张超大的写字台,写字台上那盏绿色灯罩的台灯造型别致,她曾问过为什么要用绿色灯罩,他说绿色有益于眼睛。除了台灯,还有一部手柄镀金的电话机,可以不出门联系住在西苑的他的那些部下们。有时候他就在书房跟客人谈事。他的那些老部下就很随便,但其他人则总是很拘谨。更多的时候,会客是在西边的会客室,他们一面喝茶抽烟,一面谈事。来的最多的是军委会的几个局长们,尤其是周学熙,几乎天天来。

他办公桌对面墙上挂了一副超大的全国地图,她注意到他经常站在地图前沉思,有时候会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大概为了保密,他让欧阳中为地图做了一个帘子,客人来的时候,那道浅蓝色的帘子一般是拉着的,只有跟他的部下谈及军务,比如封国柱从江宁回来,俩人就对在地图争论了很久。她知道封国柱要到西北军区当司令,大概他俩是争论进军西北的事情。

早晨他会叫了两个儿子出去跑步,从海晏堂出来往东,沿着湖岸往北跑,大概要跑半个时辰。奇怪是老二的体质比老大还强,振华总是有些吃不消的样子,六岁的兴华却很高兴跟父亲跑步。他说虎头身子太弱了,需要加强锻炼。跑步结束,他洗漱、吃饭,还是以前那副样子,吃饭特别快,别人刚开了个头,他便风卷残云地结束了。然后在饭厅阅读报纸,报纸是他选的,有六七份之多,王兆会在开饭前将报纸摆在他习惯的位子旁的一张矮几上。读完报纸,他一天的忙碌就开始了。而她自己,则盘算今天叫谁去逛,西苑实在是太大了。从海晏楼到修了半片子的摄政王府就要走半天,更不用说金鳌玉栋桥北的北海了。位于中海西北角的摄政王府据说是给已经下台的宣统小皇帝的生父修建的,工程刚开始,他们的江山便丢了,留下一片废墟。当初白灵看了摄政王府的修建地址便感叹,连说可惜了。

叔父已经返回了山东,正式成为了山东的封疆大吏。临走时叔父跟她聊了很久,叮嘱了她很多事,无非是不要干政,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反驳他,不要提起那个人,不要沾了虚骄之气……啰啰嗦嗦的一大堆。她更在意叔父婶娘以及小娴小志尽快来京师团聚,她有时会怀念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觉得很温馨。但回忆更多是在济南的那几年,沂州、甚至陈家崖的时光似乎被她忘记了。

周学熙来京师时带了一大堆礼品,将会客室堆的满满当当,从吃的穿的用的,无所不包,说是华源孝敬自己的。丈夫不高兴,当着自己的面批评周学熙和欧阳中,让周学熙逐件报出价格,当场让她付了钱,而且给欧阳中订了规矩,以后绝不接受礼品,付钱也不行!周学熙很尴尬,他对周总裁说了一大堆话,还是他那套东西,什么绝不做李自成啦,决不当慈禧啦。周学熙只是唯唯而已。欧阳中学了个乖,等封国柱、秋瑾进京,基本就没什么礼品啦。封国柱只给他们带了两只板鸭——据说是江宁名吃,放不坏的。但不好吃,咸的要命。不过,这两只鸭子没有付钱。她想,如果给钱,也太伤人的心了。

现在要说到钱了。陈淑进京时是带了一笔钱的,不多,只有四百银元,都是山东银元局所铸。这笔钱很快就花完了,她没想到他规矩那么多,什么都要付钱,连伙食都要付。第一个月结账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因为账单上明白写着总计银洋305元4角!她以为吃饭是不用出钱的,为此被他讥笑了一次,为什么不出钱?天下哪有免费的饭?我不出钱,鲁山宁时俊他们出不出?既然有军饷,当然要出钱。这样她买其他东西就不够了,好在她还带了折子,京师有山东商业银行的分号,可以取钱,于是又取了一千大洋。那些钱其实不是他的军饷,他很少将军饷领回来给她,而是华源分的红利。她抱怨了一次,于是他跟她长谈了一次,讲了慈禧的故事,她才知道慈禧也是有定例的,那些嫔妃都有定例。民间很是同情的珍妃就是因为定例不够花,于是私下卖官,仗着光绪宠她为人求官,因而触怒了慈禧,将珍妃打入了冷宫。她顿时响起了珍妃死的那口井,身上感到寒冷。他说,慈禧的毛病就是给人定规矩而不给自己定规矩,她大手大脚到了惊人的地步,光是新鲜的水果一年就要几万斤,吃是吃不掉那么多的,老太婆喜欢闻新鲜水果的香味,摆在殿里闻,每天都换。至于吃饭,更是浪费惊人,每顿饭都要几十道上百道菜,都是有定例的,不能少,少了她就不高兴,哪怕一筷子不动,也必须摆上来。光是花在老太婆身上的,一百万银子怕是不够。你说,满清不亡哪里还有天理?想一想陈家崖的乡亲们吧,有几家家里积蓄有十两银子的?有几家能吃上肉的?现在我推翻满清了,怎么能再走慈禧的老路?没错,我们现在住的好一些,吃的好一些,穿的用的好一些没人会说,也没人敢说,但是,你要知道上行下效的道理!我们家敢做的,下面就跟跟着来。换过来,我们朴素一些,节俭一些,下面就收敛的多。你看,我们最近吃的简单了,白大人他们跟着也简朴了。至于钱,足够用的,国家正规后,我这个总统的薪水不会低,应当足够花,我的薪水都交给你。但是,家里的吃穿用度,包括茶叶烟卷,都要付钱,你要记住。至于我存在部队的军饷,不准备提出来了,那么多的阵亡官兵要抚恤,到处要花钱,这个你要理解,更要按我的规矩办。其实,他们更会看你,你明白吗?

她似懂非懂,但这个没问题,只要他不纳妃子,没问题。陈淑想,自己又不是没吃过苦,管他挣多少钱呢?就算他一分不给,不是还有华源和中兴的红利吗?足够用了。

他大部分时候是快乐的,吃饭的时候,特别是晚饭的时候,会跟她,跟两个儿子聊天,今天逛什么地方啦,振华读什么书啦,气氛很好。她不会打听他在忙什么,知道他在筹备国家的建立。但有时候他也生气,在书房训斥他的那些部下,声音太大,她便送茶过去,他就会冷静下来。有时候则是一个人生闷气,她问他为什么,他不说,反而让他出去。特别是那次山东师范大学的蔡先生来,也不知跟他谈了什么事,蔡先生走后他一直呆在书房里,晚饭也没吃,江云赶来,被他声色俱厉地训斥了一番,她在楼上都能听见他的声音。他似乎很少这样生气的。于是急忙下去解劝,江云已经匆匆出去了,而他坐在那里发呆,脸色很难看,问了几次,都没有理她。

她有些不放心,去找了欧阳中。欧阳说夫人您就不要问了,司令的心烦事太多!他们光是晓得朝司令伸手要钱,哪里知道司令的难处?原先咱们光管好军队就差不多了,现在司令却要管这么大一个国家!得力的人太少,司令怎么能不发愁呢?

但她觉得他确实有些变化了,特别是在面对他昔日的部下时多了威严。反而是那些她没有见过的生面孔登门,他还显得随和客气些。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是乏味!陈淑只有见到昔日的朋友,比如在蒙山军总医院工作的张红草等人来,才会高兴。张红草说司令的事情太多了,你不出去不知道,这么大的国家,什么事司令都得管,你要照顾好他的生活才是。陈淑想,他生活其实不需要照顾的,更主要是心情。但她真的帮不上忙。

有一天他似乎心情很好,跟她说,今年过年怎么办?她说不知道。叔父担着山东的担子,怕是不能来京。是啊是啊,就是延冰小娴跟小志,也很久没见了。这样,我下一道命令,将他们接来吧。过完年,他们再回去。于是她很高兴,算一算日子,离大年真就不远了呢。

“明年上半年,无论如何也该成立中央政府了。你看着,我会让我们的国家大变样,会让那些准备看我笑话的大吃一惊的。”他哈哈大笑,笑声爽朗。

上部完。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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